第三十四章 江明之女
令簽不斷傳遞,終于到了江蘺手中。
“過!”江蘺面露難色,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風(fēng)花雪月什么的,最討厭了。
眾人詫異側(cè)目,這才第一輪就作不出詩來了?
何欣雨笑道:“剛啟蒙的小兒都能吟幾句打油詩,江姑娘竟是連這個都不會了?”
路人甲掩嘴輕笑:“許是怕作出來鬧笑話吧?!?p> 路人乙:“欣雨,人家都說腦子壞掉了,你何苦為難呢?”
這話說得一眾賓客低笑。
江蘺看著她們沉默不語。
第二輪令簽又到了江蘺這里。
白依依瞧著倪小葉:“大家都作了這么多佳句,江姑娘耳濡目染,這回當(dāng)有佳作了吧?”
江蘺起身微微一禮:“白姑娘,諸位才子佳人今日得如此文采,哪一位不是十幾年的苦功。江蘺失了憶,這才剛向大家學(xué)習(xí),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讓我作詩,江蘺確實很是為難,做不出。”
白依依咬著下嘴唇:這江蘺,裝得一手好委屈!
第三輪,江蘺接過令簽,搖搖頭:“民女愚鈍?!庇指闪艘槐?。
酒過三巡,令行五輪,江蘺次次飲酒,臉上泛起了紅暈,更是嬌憨可人。
宋澤搖搖頭,起身將令官牌遞給二公主:“下官還有要務(wù),今夜就先告辭了?!?p> 二公主接過,點點頭:“宋大人國事繁忙,你先去吧。”
行酒令繼續(xù),又過一輪,令簽傳到了江蘺手中。
何欣雨笑得輕蔑:“牛教三遍都會轉(zhuǎn)彎了,江小姐聽了這么多詩詞,湊也能湊一句了吧?怎么不會還出不來吧,這可就不是沒了記憶的事兒了。”
路人甲磕著瓜子兒:“江小姐怎么也曾經(jīng)是官宦家的女兒,怎么如今胸?zé)o點墨啊?!?p> 給事中家的也面露不削之色:“他父親是武將出身,許是家教如此吧。”
小聲議論四起:
“武將本就粗人,又不讀書,能會寫自己名字就不錯了?!?p> “對啊,一個字都不認(rèn)識的爹,你指望教出會作詩的女兒?”
“她爹都不識字,是怎么做上兵部郎中的?”
“誰知道走了什么門路?!?p> “所以說不識文,怎明理,做了罪臣才不奇怪。”
……
江蘺站起身,端詳著令簽,緩緩道:
“寒月照白骨,
孤魂野花稀。
云出雪嶺外,
風(fēng)過萬馬間。
大家的風(fēng)花雪月都很美,江蘺聽了許久,仍是作不出,只做得這一首。
民女是將門之后,父親新喪。今日大家對酒當(dāng)歌,吟宮商徵羽,其樂融融?!?p> 說到此處,聲音哽咽,淚眼迷蒙:“皆依年年戰(zhàn)骨埋荒外……”話畢,泣不成聲。
抬手揚(yáng)起令簽,搖搖晃晃,走到剛剛嚼舌根的一眾女人面前:
“家父十五歲從軍,十八歲擒南苗王,二十歲平土陀之亂。
二十三歲守南疆林縱關(guān),邊疆十年安定,百姓安居樂業(yè)。
三十四歲,領(lǐng)軍十萬,踏平南夷洲,將南夷人趕至南嶺丘。
就這,敢問你家誰能及得上?”
用手一指:“還有你,說我家父不識字,你親眼見的?那我告訴你,家父不僅識字,詩賦也很好,有遺作一首:
醉里挑燈看劍,
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
可憐白發(fā)生!
你家誰能作出比這更好的來?”
江蘺盯著一干人等:“家父雖是罪臣,但戰(zhàn)死沙場,為國盡忠,江蘺以父為榮!”
滿堂鴉雀無聲,轉(zhuǎn)瞬掌聲若擂鼓。
“好!”
“如此蕩氣回腸絕世佳作,吾等汗顏。”
“江父實乃文韜武略,才絕過人!”
“為國盡忠,江父可敬可嘆!”
“戰(zhàn)死沙場,雖敗猶榮!”
今日來者不少是青年才俊,亦有軍中將領(lǐng),一時間群情激憤。
韃野圍城還歷歷在目,此時的慷慨悲愴如鐘叩魂。
更有人淚灑當(dāng)場,他們中亦曾有親朋死于這場戰(zhàn)火,亦曾有悲憤難抒胸襟。
竹繞溪
內(nèi)容基本上大修得差不多了,改的地方挺多的,包括小的故事情節(jié),人設(shè),預(yù)埋的坑等。小可愛們可以重新加載一下看,給大家添麻煩啦。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