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兵敗
谷虛給了宋青書一個贊許的眼神,“不錯,果真領(lǐng)會到了,用木劍尚且如此,要是用上神兵和內(nèi)力,這套劍法的威力還要強上許多,如果能將這套劍法徹底練熟,在武林上也算是高手了”。
武學(xué)修煉一途,如果不是天資聰穎之人,一生能練成一套武功已經(jīng)算是高手,如果貪多那只會兩頭空空,什么都練不到家,到最后只會變得平庸。
而且谷虛一直認為內(nèi)功修為才是根本,而招式只是手段,內(nèi)力高強,就算使出最基礎(chǔ)的劍招,別人也不會小覷,反之,任你什么招式精妙,我自一力破之。
所以谷虛才一直讓三人純修內(nèi)功,如今已經(jīng)初見成效,過上四五年,宋青書和張無忌的進境將會超過衛(wèi)壁。
“師兄,我明白了,以后會把精力放在修煉內(nèi)功上”,宋青書之前多練劍招,內(nèi)功進境稍慢,如今醒悟過來,今后當改正過來。
“無忌,你修煉中可有什么不懂之處”,谷虛發(fā)現(xiàn)張無忌欲言又止,擔心他修煉中出現(xiàn)問題。
“師兄,我在修煉內(nèi)功的時候,總感覺過于順暢,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張無忌聽別的師兄說,內(nèi)功是靠水磨的功夫,可能一兩年都難進一步,但自己好像沒有這般阻礙。
谷虛聞言搭手一查,張無忌體內(nèi)真氣充盈,經(jīng)脈全通,察覺到谷虛真氣后,張無忌體內(nèi)真氣自發(fā)運轉(zhuǎn),不過一會的功夫就將那一絲外來真氣消磨殆盡。
收回手,谷虛笑著說道:“無忌,不用擔心,你資質(zhì)很好,所以進境會快上一些,不過要是擔心的話,可稍稍放緩速度,提煉真氣,夯實基礎(chǔ)”。
說完,就把提煉真氣的法門說給了他,張無忌稱謝一聲,將其暗暗記下。
又指導(dǎo)三人半日之后,谷虛便離開后山,回到居所中,拿出紙筆開始書寫修煉純陽玄功的心得體會,不知不覺間,日已西斜,書桌上已經(jīng)多了幾十張寫滿字的紙。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谷虛終于放下手中毛筆,宣紙已經(jīng)擺滿桌子,不由滿意,按照事先寫下的序號,將其整理好,等到大師伯他們回來,就交給他們。
江南天鷹教總壇
自從光明頂被攻破后,余下的明教高層就來到此地落腳,此次明教受此劫難,最不好受的就是楊逍。
原本謝遜退隱江湖,自己就是教主的唯一人選,但是只當了三年的教主,就被人攻破老巢,這簡直是打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從光明頂?shù)浇?,楊逍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
“教主,蝠王他們已經(jīng)下葬了,你是教主,如果連你都垂頭喪氣,那讓手底下的人又如何重新振作,起碼咱們勢力猶存,等到合適的時機,這筆血賬,咱們自會和韃子清算”,彭和尚不得不提醒楊逍,來到這里之后,他一直萎靡不振,長此下去群龍無首,那明教真的是要四分五裂了。
楊逍何曾不想振作起來,只不過一想到光明頂?shù)膽K狀,朝夕相處的兄弟慘死在自己身邊,每晚入睡之時都會在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晃過,自己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彭和尚說這些鼓勵之語,楊逍也只能苦笑搖頭。
二人說話之際,有人前來傳話,鷹王請二人到大廳,說有事情相商。
楊逍和彭和尚聞言,也沒多想,道一聲知道,便往大廳而來。
剛進大廳,楊逍就發(fā)現(xiàn)除了殷天正范遙等人外,宋遠橋、張松溪、殷梨亭也在,相互見禮后眾人坐下。
殷天正對宋遠橋說道:“宋大俠,楊教主他們已經(jīng)到了,有什么想要說的,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宋遠橋點點頭,“四弟,就由你給鷹王和楊教主他們說說”。
張松溪站起身來,抬拳一禮,朗聲說道:“諸位,在下就直接了當?shù)牡恼f了,武當是為貴教送上一份大禮,可以解決目前的困境”
“張四俠何出此言,大禮又是何物?”彭和尚感到很迷惑,當即說道。
楊逍殷天正諸人也是疑惑不解,明教目前困境可不是單憑幾人的幫助就能解決的,但是看武當三人神情也不似作假,便凝神靜聽。
“武當偶得一本兵法奇書,上載諸多排兵布陣之秘術(shù),有此物在手,想必貴教非常需要”
“張四俠所言兵書是……”,楊逍也曾看過不少兵書,擔心張松溪說的是自己看過的,到時候就有些尷尬。
“武穆遺書”,張松溪一字一頓的說出。
“武穆遺書!”楊逍驚身而起,雙眼瞪著張松溪,而殷天正也是神情大變,雙手緊緊抓住扶手。
五散人中的布袋和尚說不得有些奇怪,小聲問彭和尚:“和尚,這書什么來頭,怎么鷹王和教主都是這么激動”
彭和尚嘆道:“此書乃是兵家至寶,是岳武穆留下的,他老人家一生抗擊金兵,征戰(zhàn)無數(shù),將自己的兵法奇謀全都寫在這本書里,當年傳聞郭靖大俠就是得到此書才據(jù)守襄陽數(shù)載,本以為此物已經(jīng)隨郭靖大俠殉國而消失,沒想到落在了武當派手上”。
說不得聞言眼睛睜大,稍一思索便知道此書厲害,看了一眼楊逍,心中想到,“這次必須得收下這個人情了”。
事實也是如說不得所料,楊逍太希望得到這本書,不僅是因為可以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更多的是可以振奮士氣,有了此物可以演練兵陣,將來遇上韃子也能一報血海深仇。
腦海不斷思索,楊逍拱手道:“楊某代我教上下謝過武當諸位”。
“楊教主不必客氣,其實武當贈書也是有私心在內(nèi),一來此書對我派無用,留在武當只是明珠暗投;二來則是為了武當?shù)奈磥?,如果貴教一蹶不振,遭殃的還是中原大地,武當?shù)綍r候也怎能獨善其身”,宋遠橋直接擺明自己的想法,這樣一來省的明教之人胡亂猜測武當意圖。宋遠橋沒說的是,武當還留有一分手抄本。
楊逍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一笑道:“武當諸位大俠光明磊落,倒是楊逍的不是”,楊逍心中也卻是想過武當意圖,但沒想到宋遠橋這么爽快,倒顯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宋遠橋從包裹中拿出“武穆遺書”遞給楊逍,后者接過翻看片刻,眼神越來越亮,口中不絕贊嘆。
片刻后,楊逍將整本書粗略翻看一遍,隨后將書遞給殷天正,后者看著楊逍真摯的眼神,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五散人和范遙對視一眼,后者微微搖頭,其實范遙大致能猜出楊逍的心思,如今自己等人寄人籬下,要是楊逍獨吞此物,就算殷天正不計較,難免心中會有疙瘩,到時候韃子還沒有殺幾個,自己內(nèi)部又要開始亂了,當前最好的選擇便是和天鷹教聯(lián)手御敵,至于未來如何發(fā)展,那就只能看誰棋高一著。
殷天正隨意翻覽幾下,隨后交給李天垣,后者會意離去。
“諸位大俠遠道而來,殷某當要一盡地主之誼,楊教主當要同來”。
宋遠橋和楊逍都沒有反對,于是殷天正命人在大廳之中擺上宴席,一時之間賓主盡歡,等到宴會將散之時,殷天正便把“武穆遺書”重新還給楊逍。
次日,宋遠橋便向殷天正告辭,說是武林局勢變幻,其他各派或多或少都遭受侵襲,讓其小心防備,殷天正稱謝一聲,目送三人遠去。
“師弟,你按照書上的方法訓(xùn)練手下,以防來日之變,如果我猜的不錯,楊逍今日當會來辭行”,殷天正想的也不錯,楊逍得到“武穆遺書”后,原本沉沉死氣一掃而光,準備聯(lián)系舊部,重整勢力,待到來日和韃子決一死戰(zhàn)。
“楊逍倒也算是個人物,只不過人太孤傲,盛氣凌人,光明頂慘敗他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就連周顛的死,似乎……”,李天垣在殷天正的目光中止住話頭。
“這話不要再說了,如今天鷹教已然和明教分家,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咱們盡量不插手”,韋一笑一死,整個明教再也找不出一個和自己說話的人了。
果不其然,楊逍等人向殷天正辭行,準備往北方重建,后者不但沒有阻攔,而且還送上一些物資。
時光飛逝,四年一晃而過,武林上接連發(fā)生了幾件大事。
丐幫九袋長老錢方義竟然投靠元廷,和陳友諒密謀殺害了幫主史火龍,最后事跡敗露,錢方義被一個黃衫女子所殺,陳友諒則不知所蹤,而史火龍的女兒史紅石則是在黃衫女子的幫助下登上幫主之位。
少林空聞,峨眉滅絕二人親赴武當,三派聯(lián)手發(fā)下江湖必殺令,昆侖華山崆峒相繼響應(yīng),其中上榜之人足有三十二人,這些人全都暗中投靠元廷。
短短三年時間,這些武林敗類就被含怒出手的六大派殺了個七七八八,其余之人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其中排名首位的“衡陽三英”,則是由宋遠橋、空聞和滅絕師太親手斬殺,并將他們的頭顱直接掛在了汝陽王府門前。
明教在楊逍的帶領(lǐng)下,演兵練陣,與韃子交了幾回手,各有勝負,不過在明眼人看來,元廷沒了那些武林人士的幫襯,僅憑宮中供奉已經(jīng)難以成事,而且精銳被明教拖住,顧此失彼,四方起義已經(jīng)難以遏制。
紫衫龍王現(xiàn)身江湖,孤身闖上峨眉,卻被滅絕師太打敗,最后一次現(xiàn)身是在蝴蝶谷,不過在她離開后,蝴蝶谷變成一片火海。
武當山
胡青牛原本是不羈之人,最煩的的便是那些禮數(shù),不過從山腳下一路行來,卻是別有一番感受。
那些武當?shù)茏痈鱾€謙恭禮讓,英姿勃發(fā),讓他不由感嘆當世大派果然不同凡響。
“見過諸位大俠”,胡青牛和王難姑走進殿內(nèi),看到宋遠橋幾人,隨即施然一禮。
“賢伉儷不必多禮,請坐下說話,此次請閣下上山,還是我那師侄的建議,還望不要見怪”,谷虛跟宋遠橋提到過胡青牛夫婦醫(yī)術(shù)了得,如果一輩子待在蝴蝶谷,豈不是枉費了他們平生所學(xué),而且現(xiàn)在戰(zhàn)火已經(jīng)燃起,難保蝴蝶谷不會遭難,如今武當還算安穩(wěn),請他們上山也算是保全性命,留下有用之身。
“谷虛道長的信中已經(jīng)說了,在下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定當竭盡全力用平生所學(xué)為推翻韃子貢獻一分心力”
其實胡青牛也是有一點私心在內(nèi),除了保全性命之外,他唯一考慮的便是自己的傳承,谷虛信中提到張無忌和宋青書天資聰穎,過目不忘,當可承繼,另外最讓他心動的是,谷虛答應(yīng)他等到將來局勢平穩(wěn),就將“醫(yī)經(jīng)”印刊,將來青史留名。
宋遠橋點了點頭,派人帶他去谷虛的居所,“如今有了胡青牛夫婦,那些傷病之人也算是看到點希望”。
接連不斷的戰(zhàn)斗,死傷人數(shù)似乎就只是一個數(shù)字,武當派在山下修建了一處醫(yī)館,專門為那些傷患治病,其實不光是武當派,其余各派也是盡力幫忙,朱武連環(huán)莊每隔三月都會送來大批的藥材,大大緩解了武當?shù)膲毫Α?p> 后山
胡青??吹焦忍摰谝谎?,感覺對方的存在很是模糊,猜想對方必定是功力大進,已經(jīng)不是自己所能揣度的。
“胡前輩請坐”,谷虛笑著說道,沒有絲毫傲氣,這讓胡青牛稍稍放松一些,畢竟在他面前總是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很不自在。
“前輩恐怕還不知曉,就在你前腳剛到武當山,蝴蝶谷就被人給燒了”,胡青牛剛剛坐下,聞言立馬驚起,面色大變,“難道是韃子燒的”
“不是韃子,說起來也是貴教眾人,而且地位不低,正是當年的四大護教法王之一的紫衫龍王”,谷虛緩緩說道,而胡青牛臉色異常難看。
“沒想到當年一事竟讓她記恨至今,唉”,胡青牛頓感造化弄人,當年紫衫龍王又因韓千葉這個外人叛教,求自己治療韓千葉的寒毒,自己正在氣頭上,絲毫不加理會,竟讓他喪命,由此讓紫衫龍王怨恨,要不是謝遜和范遙,自己恐怕當時就死了。
暗呼自己命好,要不是谷虛派人來請,夫妻二人必定難逃毒手。
“谷虛道長可有她的下落么?”
“有人見她乘船出海,不知所蹤,可能已經(jīng)離開中原了”
胡青牛沉默不語,對于當年的事,谷虛不想去評判,著眼將來才是正事。
“你們兩個在外還要站多久,還不進來”,谷虛對外喊了一聲。
已經(jīng)是青年的宋青書和張無忌小心推開房門,小心笑著說道“師兄”。
“前輩,這便是我信中給你說過的,我大師伯的獨子宋青書和五師叔的獨子張無忌,你們還不過來拜見”
宋張二人對胡青牛恭敬一禮,后者看了看兩人,果然是年輕俊才,又問了幾句話后,頓感滿意。
“臨來前也沒準備禮物,這兩枚百草解毒丹就送你們了”,胡青牛從貼身瓷瓶中倒出兩顆丹丸,一拿出來,頓時滿屋藥香,聞上一口心神清明,二人知道這是好物,但仍是看了谷虛一眼。
胡青牛沒好氣道:“我給你們東西,難道還要他同意”,谷虛笑了笑,“既然是前輩給你們的,那就收下,別辜負了前輩的一番美意”。
二人這才小心收好,谷虛見狀問道:“前輩看他們可堪早就?若是能入眼,就讓他們跟在您身邊多學(xué)習(xí)”
“如此也好,接下來一段時間在下就有勞谷虛道長照顧了”
“前輩客氣了”
正在說話之時,一只信鴿落在窗上,宋青書快張無忌一步,將信鴿抓在手中,拿出紙條遞給谷虛。
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汝陽王府兵敗風(fēng)火嶺,五萬精銳全部被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