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逆鱗
這事很快就驚動了王翦。
是時王翦已在帥帳內(nèi)睡得正香……
這段時間王翦因HD事務(wù)沒能好好休息,好不容易等萬事皆步入正軌,終于可以放心睡上一覺了。
才睡下沒多久卻有信使來報:
“楊將軍請大將軍移步大牢,有要事……”
迷迷糊糊醒過來的王翦不耐煩的打斷了信使的話:
“有事明日再處理不遲,為何此時來報?!”
王翦只道又是抓了幾個流匪,要么就是搜到在逃的貴族。
信使回答:
“大將軍,據(jù)聞是抓了燕國的使節(jié)……”
王翦皺了皺眉,略帶著怒意問:
“抓燕國使節(jié)作甚?”
“這楊端和是嫌三郡是非不夠多么?”
卻不料信使回答:
“大將軍,那燕國使節(jié)有意行刺大王……”
王翦正張嘴打哈欠,被這話嚇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什么?你說什么?”
“燕國使節(jié)要行刺大王?”
信使回答:
“確是如此!”
王翦蹭的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后也不披掛,只匆匆套上不借(鞋子)就往大牢趕去。
大牢便在兵營中,不過半刻鐘便趕到了。
楊端和已候在牢外,一見王翦上來就匆忙迎了上來,隨后一邊引著王翦往里走一邊解釋道:
“應(yīng)是亥時發(fā)生的事?!?p> “屬下所部兵士追著流匪到祥云客棧?!?p> “搜索客棧時無意間搜至燕國使節(jié)房內(nèi)?!?p> “竟在其獻(xiàn)予大王的地圖中搜到淬毒利刃?!?p> “燕國使節(jié)見事敗露,出手殺了幾名兵士才被我等擒住……”
正說著,王、楊兩人已進(jìn)入刑訊室。
楊端和一招手,便有人以麻布為底呈上短刃。
王翦拿起短刃一看,此刃在火光下微微泛光,刃口鋒利無比。再掂掂重量,王翦當(dāng)下就知道這是一把以百練精鋼打造的寶刃。
這百練鋼便連王候?qū)⑾喽嘉幢嘏涞闷鸬?,一個尋常使節(jié)又如何能隨身帶著此物防身?!
如此看來這行刺一事是確有其事了。
王翦問:
“卻是誰發(fā)現(xiàn)的?”
楊端和拱手回答:
“正是工師沈兵!”
這讓王翦有些意外:
又是這家伙?
這才眨吧下眼的功夫便又立了大功!
王翦瞄了瞄正傳來陣陣慘叫的刑訊室,問:
“他們招了與否?”
楊端和搖了搖頭:
“那兩名使節(jié)口風(fēng)甚嚴(yán)。”
“其它兵士只怕并不知情?!?p> ……
王翦點了點頭暗道這才合理,這么隱秘的事自然不能讓普通兵士知道。
遲疑了下,王翦就下令道:
“令他們手下留情,將刺客秘密送往咸陽?!?p> “同時派快馬飛報大王?!?p> 看了一眼那淬毒的寶刃,王翦又補(bǔ)充道:
“將罪證也帶去!”
“另外,此事要嚴(yán)守口風(fēng),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明白嗎?”
楊端和趕忙回答:
“屬下明白?!?p> 王翦這么做當(dāng)然有他的深意。
這事涉及到秦、燕兩國是戰(zhàn)是和,所以當(dāng)然要保密。
站在王翦的角度來說,他是不希望這些使節(jié)是刺客。
因為此時的秦軍還不適合作戰(zhàn)。
雖然三郡旱情得治民心也逐漸穩(wěn)定,但大批糧食用于屯田之后已所剩無幾了。
甚至王翦還知道,秦國存糧也因作戰(zhàn)屯田而消耗殆盡。
此時若與燕國因“行刺”再起兵端……又如何解決?
然而,王翦卻知道這不是他能決定的。
甚至這些燕國使者是不是“行刺”也不是他說了算。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封鎖消息并將犯人、罪證等一古腦兒的送到咸陽由嬴政自行定奪。
然而楊端和雖是應(yīng)聲卻沒有動。
王翦疑惑的問了聲:
“有何不妥?”
楊端和回答:
“大將軍,這一路上流匪眾多,其中還有幾支規(guī)模上千?!?p> “這又是送證物又是送犯人,萬一讓流匪劫了去……”
被楊端和這么一說王翦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話說的是,這段時間送信的郵人就常在路上被劫。
尤其危險的還是犯人,這囚車一排排的老遠(yuǎn)便能看見,那些流匪若是把這犯人當(dāng)作是趙國貴族前來劫人……
不論犯人最終是被劫還是被殺,這罪責(zé)都不是他們能擔(dān)得起的。
若要護(hù)送的話,那又要以多少兵力護(hù)送才夠呢?
幾千?
上萬?
這都不現(xiàn)實。
兵少了不起作用。
多了又意味著要在路上走很久才能到咸陽,且三郡兵力奇缺無法派出這么多人手。
思量一番,王翦就下令道:
“你去封鎖消息便可,其它事我自會處理。”
楊端和應(yīng)了聲這才退下。
王翦什么都沒做,他只是修書一封將前因后果說了清楚,然后又說明了無法將犯人及證物送往咸陽的原因。
簡單的說就是將皮球踢給嬴政。
如果嬴政硬要將犯人送到咸陽,到時犯人或證物在路上被劫,他王翦也能撇開點干系。
這事可是十萬火急,王翦為了信件能安全送到咸陽還派了一隊騎兵護(hù)衛(wèi)。
同時囑咐郵人若是有流匪劫件,定要乘騎兵擋著敵人時將信件毀掉。
這倒不難,古時送件尤其是送軍事信件的郵人為避免軍情外泄都有準(zhǔn)備:
送件時隨身帶上一觥墨汁,一旦有危險預(yù)計信件不保,便將墨汁灌進(jìn)竹簡毀去字跡。
十分幸運(yùn),信件兩天后便送到嬴政手里。
嬴政一看便火冒三丈……
自小受夠死亡威脅的他最恨也最怕有人想要他的命。
其實誰都怕,當(dāng)然也恨。
但嬴政更特殊,這就像他不可觸摸的逆鱗,一旦感覺到死亡威脅,他便會瘋了般的嗜殺,直到他感得安全為止。
所以,嬴政一點都不關(guān)心那什么犯人或是什么證據(jù)。
這事只要王翦這么一說在嬴政心里就已敲定了:必是姬丹那廝想要取我性命。
嬴政之所以一猜就猜姬丹是有原因的。
這姬丹原是嬴政好友,兩人同在趙國為質(zhì)時那是同病相憐。
那時的嬴政若有誰可以掏心窩子說話,就只有姬丹了。
可若干年后,嬴政成了秦王而姬丹卻到秦國為質(zhì)……
若嬴政念舊情也罷,然而此一時彼一時,這時的嬴政哪里還會理會姬丹這患難之交,于是馬上就將其晾在一邊。
這姬丹也是氣量小,受冷遇后竟一氣之下逃回了燕國……
他嬴政不計較這事就罷了,你姬丹居然還暗中派人刺殺?
活膩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