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老彼得提供的信息,龐云來到五號垃圾山,這里是雌雄夫婦的地盤。
一群人,約摸三十來個,正隨著一個中年土著往垃圾山里走。這群人不是荒星土著,而是人類。
看到龐云,他們有些驚訝。
一個身穿連體褲的女人笑著說:“你好,我叫言珍,是小隊的隊長?!?p> 言珍笑起來很好看,給人一種很陽光的感覺。
“我叫龐云,暫時是獨行者?!?p> “獨行者?你們小隊的其他人呢?”
“運輸艦還在空中就遇到了荒階生命,墜機了,然后就遇到一群二階的巖石獸,他們……”龐云微微搖頭。
“荒階!”人群有些騷動,看來他們對階位是有一定了解的。
“我還以為我們降落在北地,運氣已經(jīng)夠糟糕了,沒想到你們……”言珍意識到這樣說話不太合適,有別人比自己不幸而慶幸的意味,及時打住。
“抱歉。”言珍補了一句。
“沒事?!饼嬙菩α诵Γ徑庋哉涞膶擂?,“除了這里,還有其他的降落點?”
繁星工作人員還在介紹荒星的情況,他們就遭遇了荒階生命,所以有很多訊息他都不知道。
“有的。降落點分散分布在猩紅帝國境內(nèi),據(jù)說海森帝國邊境也有一些。
大部分人都很幸運,降落點是在帝都。據(jù)說那里很繁華,也很安全?!?p> 言珍說:“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副隊長,楊春濤?!?p> 一個穿著運動裝的青年用鼻子嗯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很臭屁的樣子。
言珍尷尬地說:“他人就這樣,你別介意。”
龐云搖搖頭說:“不會。”
言珍繼續(xù)道:“莫新,也是我們的副隊長?!?p> 一個熊一樣的男人站了出來,理著寸頭,短發(fā)如鋼針一樣硬挺,短袖并不能完全隱藏他手臂上的紋身。
讓龐云有些在意的是,在莫新的脖子上有一個老舊的坑狀疤痕,似乎是槍傷。他以前的職業(yè)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莫新笑著對龐云點點頭。
言珍說:“莫新可是我們中最厲害的,已經(jīng)二階進階,我們能活下來,大半是靠他。對了,你現(xiàn)在階位多少?”
“一階精英。”龐云報了自己的真實階位,盡管他依靠小愛的能力,已經(jīng)點出了二階技能。
一階精英在現(xiàn)階段算得上很強的戰(zhàn)力。
言珍拉攏他說:“反正你現(xiàn)在也沒有隊伍,不如跟我們一起走吧。”
“不了,我還有別的事要辦?!饼嬙七€要找尋小雪,而加入隊伍肯定要跟隨隊伍行動。
“單打獨斗這么危險,就連睡覺都沒人站崗,你再考慮考慮唄?!?p> 楊春濤冷笑道:“隊長你就省省吧,人家就是單純想拒絕你,你看不出來?剛來荒星才幾天,能有什么事,扯謊也不懂扯好點。呵,區(qū)區(qū)一階精英而已,自恃什么,老子可都二階普通了!”
龐云雖然是一階,但點出了二階技能,而且隱藏職業(yè)本來就比較厲害,再加上能量熔心、觸手和三維掃描,龐云完全可以戰(zhàn)勝二階精英,更不要說還有機兵這樣強大的底牌了。
反觀楊春濤他們,只舍得加一兩個一階技能,剩下的基因點全部用來晉升階位,在二階里算是墊底的,甚至連點出六七個一階技能的一階生命都打不贏。
看不清自己的弱勢,只懂得夜郎自大的人,在猩紅之地活不過三章。
言珍連忙打圓場:“不加入我們也不要緊。聽說今晚會比較特別,野外會很危險,所以我們準備在垃圾山過夜,你也留下來吧?!?p> 楊春濤說:“人家都不加入我們小隊,隊長你留他做什么,我們又不是慈善機構(gòu)!”
龐云說:“不必了,我想我能應(yīng)付?!?p> 說完,龐云就要離開,但手被言珍抓住了。
“拾荒者說今晚是紅主發(fā)怒的日子,很危險的!你連發(fā)生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說你能應(yīng)付?留下吧,命只有一條,不要冒險!”
剛開始是想招攬,現(xiàn)在則完全是善良了。
手中的軟潤讓龐云想要抽開手,但言珍抓得很緊,龐云又不能真用力去扯,臉微紅說:“我留下就是了?!?p> 言珍倒沒有覺得拉一下手有啥問題,笑了笑。
楊春濤嗤之以鼻,輕蔑地看著龐云。
……
眾人繼續(xù)往垃圾山里走,帶頭的土著衣著干凈,雖然比不上老彼得,但與其他拾荒者比起來,算得上貴族了。
龐云皺眉看著那個表現(xiàn)很憨厚的拾荒者,即便老彼得讓他的觀感有所改變,但他仍很不喜歡這群家伙。
龐云壓低聲音對言珍說:“你信他?”
“撞見他時,他正被一頭二階野獸追殺,手下都死光了,是我們救了他。他為了報恩才帶我們來垃圾山的?!?p> 龐云點點頭,有恩就好,拾荒者總不會喪良心到恩將仇報吧?
與龐云不同,言珍他們可要干凈得多,有槍有背包,看起來就是肥羊。
拾荒者們貪婪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掃視,要不是他們?nèi)硕鄤荼?,恐怕已?jīng)沖上來越貨殺人了。
特別看向女性時,拾荒者們的目光里充滿了欲火,仿佛能穿透衣服。
言珍被目光刺得皮膚發(fā)疼,生氣地嘀咕兩句。
達夫停下腳步,抬起槍口對黑暗處放了幾槍,隨即便聽到幾聲慘叫響起。
“都給我把爪子縮到褲襠里去,這些人是我達夫的救命恩人,敢覬覦他們,是想被剁碎了喂野狗嗎?”達夫大聲地說道。
之后,那些目光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達夫帶著他們來到一個大帳篷邊里,說:“這帳篷是我和妻子的住處,借給你們住一晚?!?p> 不得不說,這帳篷雖然外表骯臟,還有縫補的痕跡,但里子很干凈,就算與老彼得的房子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
言珍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你和你妻子的住所,我們這樣霸占……會不會不太好?”
達夫說:“你們救了我的性命,這算不了什么。”
達夫離開后,一個女拾荒者走進來,捧著一個茶托,上面放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尖嘴茶壺和一疊茶杯。
“我叫瑪利亞,是達夫的妻子。感謝你們救了我丈夫的性命”
瑪利亞說著放下托盤,“男人就是大大咧咧的,也不知道給你們弄點熱水喝,你們別介意。”
“不會。不會?!?p> 瑪利亞跪在地上,給眾人倒完水后,然后就離開了。
剛開始沒有人去碰茶杯,雖然達夫和瑪利亞穿著干凈,但畢竟是拾荒者,提供的水和茶具估計很骯臟。
但很快有人發(fā)現(xiàn)茶具都是洗干凈的,水也很清澈,便舉杯喝了一口,很純凈的口感。
龐云想起老彼得說過,西北方向有綠洲,就是取水困難,水資源很珍貴,看來達夫和瑪利亞為了報恩,的確下了血本。
……
時間很快來到了傍晚。
瑪利亞和達夫拿著盆走進來,里面裝著烤肉。
瑪利亞說:“我們拾荒者沒有什么好東西,正好甲殼幫狩獵回來,我就跟他們換了些肉,也不懂做菜,只是隨便烤了一下,希望恩人們不要介意。”
“我們已經(jīng)啃了好幾天干糧,有烤肉吃怎么會介意呢!”
“哇,好香!”言珍在烤肉盆里嗅了一下,贊嘆道。
“你們喜歡就好?!爆斃麃喣玫对诳救馍细盍藥讐K,放在碟子里遞給言珍。
言珍拿簽子叉起肉塊時,龐云眼中的場景突然扭曲。
……
龐云看到一幅畫面:
黑暗里尖叫聲不斷,與拾荒者的興奮的叫喚交雜成奇異的樂章。
拾荒者拍打著綁在腰間的頭顱,發(fā)出類似于拍西瓜一樣的聲響,鮮血從血管斷口滴落,落在他們滿是污泥的赤腳上,悄無聲息。
那些腦袋翻著白眼,一臉痛苦,臉龐很熟悉,他們是楊春濤、莫新……他們中的所有男性人類。
言珍四肢被四個拾荒者抓住。
拾荒者們抓得很用力,似乎要將她撕成幾份。盡管言珍蹬著雙腿,但卻沒有什么力氣。
拾荒者們把她抬進黑暗里,響起一聲令人心顫的慘叫,而后是若有若無的啜泣。
最后拾荒者滿嘴鮮血地走出來,拿著一根嬌小的,明顯是女性的腿骨。
……
“別吃!”
龐云回到現(xiàn)實世界,就看到言珍將烤肉已經(jīng)放到嘴里,喊了一聲,在言珍手上拍了一記,烤肉從簽子掉落。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龐云,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
“怎么了?”言珍問。
“這肉有問題?!?p> 其他人刷的將目光轉(zhuǎn)向達夫和瑪利亞。
瑪利亞沉聲說:“這肉是我丈夫從甲殼幫換來的,是我親手烤的,怎么可能會有問題?”
言珍也很不解,他們都沒有看出肉有問題,為什么龐云能看出來?
“你這么說,是否有憑證?”莫新問。
“能力?!饼嬙普f。
楊春濤和莫新對視一眼,手已經(jīng)摸上了武器。
瑪利亞手一翻,小刀在她指間抖了朵刀花,在烤肉上切下來一塊,放到嘴里慢慢咀嚼,然后咽了下去。
瑪利亞張嘴給所有人看,證明她的確把烤肉吃下去了。
她環(huán)顧眾人,目光最后落在了龐云身上:“你說肉有問題,我已經(jīng)吃下去了,是毒藥還是迷藥,我們等一會兒就知道了。”
三十分鐘過去了。
瑪利亞神色如常,沒有任何問題。
瑪利亞攤開雙手說:“所以肉有問題,是指有毒藥還是迷藥?”
其他人將目光看向龐云,眼中滿是懷疑。
龐云也皺起眉頭,他對神秘領(lǐng)域也知之甚少,難道卜筮出錯了?
言珍說:“肉到底哪里有問題?”
龐云搖頭,他哪里回答得上來。
瑪利亞很生氣地說:“這烤肉我們拾荒者兩三年都吃不上一次,因為你們救了我丈夫,我這才把家底掏空,好心請你們吃頓好的,你們居然懷疑我們!都給我滾,老娘不招待你們了!”
“你別生氣?!睏畲簼B忙要安撫瑪利亞。
就算今晚不發(fā)生特殊事件,他也不想在野外待著,還是帳篷里舒服。
達夫指著楊春濤:“別碰我妻子,離她遠點!”
“好好,你別激動?!睏畲簼荒芡撕笠徊健?p> 好不容易安撫了兩人,楊春濤對龐云怒目而視:“隊長你看你收留的白眼狼,誠心給我們找事呢!”
其他人也責(zé)怪的看著他,要是惹得這拾荒者不高興,不招待他們了,他們就得面對今晚的危機。
達夫撿起地上的烤肉放到嘴里咀嚼,說:“我招待你們,是因為你們救了我的性命,但這并不包括這個半路跑進來的小子!讓他滾蛋!”
言珍很為難。
龐云不想看到一個那么好女孩為難,笑著說:“沒事,我走了。”
言珍說:“你……你小心一點。”
“放心,我很強的?!饼嬙菩χf,向帳篷外走去。
到帳篷口時,龐云回過頭說:“今晚你小心一點。雖然我對自己的能力了解不深,但……你小心一點總沒錯?!?p> 楊春濤面露不屑,絲毫不信。
莫新摸著配槍,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