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的課就到這里吧,下午也不用上課了,晚上學校替大家準備了一個迎新晚會,希望大家準時到場,對了,地點在禮堂,就是在學校北門旁邊,應該很顯眼的?!?p> 江晨在講桌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教案,便將消息告知了同學們,聽到下面竊竊私語的小家伙們,他心里不由得涌過一陣暖流,果然還是孩子啊,隨后,徑直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推門而入,卻發(fā)現(xiàn)江月慵懶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中拿著幾張白紙,他倒是看不清楚寫了什么,不過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演講稿。
作為全校第一名將會作為學生代表在迎新晚會上發(fā)言,倒是挺給他長臉的,走到她的身邊關切地問道:“背的怎么樣了,到時候可別緊張哦?!?p> 江月也沒回頭,緩緩說道:“校長還真是無聊,搞什么演講,你聽聽這詞,什么時光匆匆,歲月無情,回首望去,不見昨日,原來我已經(jīng)從一個少不更事的女孩兒變成了能夠獨立思考,認真負責的高中生,我就不明白了,校長寫出來不覺得尷尬嗎,我讀得都很肉麻”,說著還打了個冷顫,一臉我受不了的樣子。
江晨卻是一笑,這估計是幾年前的稿子了,校長倒是方便,一個男生的,一個女生的,兩個版本適用于所有迎新晚會的演講,要不是高中只有一次的話,相信大家都會聽吐的,于是安慰道:“不過是走個流程罷了,對了,你會彈琴嗎?”
師從鬼谷子的江月自然是精通君子六藝,彈琴不在話下,倒是她把師傅送的琴給丟了,據(jù)說叫什么繞梁,反正不如一件衣服實惠,帶在身邊還很占地方,于是點了點頭,道:“別說彈琴了,琴棋書畫,本姑娘敢說當世第一。”
那驕傲的樣子活像一只小孔雀。
“你倒是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不過如果會的話不妨在迎新晚會上奏一曲吧,彈得好的話我送你一把好琴”,江晨神秘地說道。
在早年,他從路邊地攤淘了一把琴,那老板牛逼哄哄的說是司馬相如的綠綺,跳樓大減價,不要九九八,只要九十八,看他有緣低價賣給他。
學了半個多月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沒有什么天分,便扔在辦公室里積灰,充一下場面。
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換辦公室,應該放在床底下,想到這里,他趴在地上,摸出了那把古琴放到了辦公桌上,指著它問道:“怎么樣,喜歡嗎?”。
看那琴通體黑色,隱隱泛著幽綠,有如綠色藤蔓纏繞于古木之上,琴弦閃著銀光,她用手指輕輕撥動,卻沒有一點聲音發(fā)出,一眼掃過這琴,便發(fā)現(xiàn)了端倪。
有趣,居然誕生出了琴靈,果然是一把好琴,于是暗中傳音道:“不會這么不給面子吧?伏羲琴都沒有你這么狂,小心本姑娘把你砸了?!?p> 琴身綠光閃過,江月輕笑一聲,果然還是要以理服人的,她素手輕撥,便回蕩出一陣天籟,音色倒是古今少有,在她的印象中能超過它的也就只有師傅手中的琴了吧。
“不錯嘛,倒是有兩把刷子,好吧,我說話算話,這琴是你的了”,江晨贊賞地點了點頭,如果江月出席迎新晚會節(jié)目的話,校長可是答應給他漲工資的,足足三百塊啊。
此刻,他覺得自己仿佛一夜暴富,用感激的目光看著面前演奏的少女,微微失神。
琴音戛然而止,江晨也醒了過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居然已經(jīng)下午一點多了,難怪覺得不舒服呢,原來是忘記了吃飯,于是說道:“不好意思,我這就帶你去吃飯,月兒想吃點什么呢?”
江月想了想后,答道:“隨便吧”,反正她又不用吃飯,看了看一身廉價衣服的江晨,想來他也沒有什么錢,但是她也不想傷害他的自尊,只好這樣說了。
江晨摸著下巴,想了片刻,道:“吃龍蝦吧,這個季節(jié)龍蝦啤酒簡直是絕配”,說罷,便帶著江月走出了校門,朝著最近的一家餐廳走去,那家的老板是他的大學同窗,如今卻做了大老板。
當真是時運,命也,倒也不是他小瞧老師這個職業(yè),只是想到那個吝嗇的家伙只給他打五折就很氣,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呢?簡直就是塑料兄弟情。
那家餐廳并不遠,打計程車也就三分鐘,到了目的地后,江月點了點頭,甜心餐廳嗎?裝潢倒是挺好,環(huán)境也不錯,便跟在江晨身后走了進去。
“江老師,好久不見,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嗎,這么漂亮,你倒是好福氣”,在一旁無事可做的女服務員熟絡地和江晨打著招呼。
江晨搖了搖頭,道:“怎么可能?這是我女兒”,說完后便在她震驚的目光下朝著樓上走去。
上了樓,便見到了這餐廳的主人,王丁丁,又叫王胖子,他的死黨,在桃園結拜過的兄弟,癡情種子一枚,此時正滿臉諂媚地招呼著客人,見到江晨后,立刻對那客人說了句:“抱歉,兄弟來了,我去招呼一下!”
說完后便小跑著,抖動著身上的肥肉,張開雙臂,想給江晨一個擁抱。
“停,不要激動”,江晨手腳并用才擋住了熱情的胖子,如果真的讓他沖過來,估計他們倆要一起滾下樓去,不要吃驚,這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
王胖子放開他后,捶了下他的胸口一笑,道:“老江,你這幾個月不見,女朋友都有了,可以的啊”,他的聲音軟綿綿的,身上散發(fā)著平易近人的氣息,隨后,扭頭朝著江月自來熟地打著招呼。
“弟妹啊,哥哥招待不周,可別見怪,你看這老江,一點都不會來事,怎么能讓你站這么久呢?”,說著,便領著他們到了一處豪華的包間內(nèi)。
在走廊里,江晨將王胖子拉到自己身側,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別亂說話,她是我女兒,叫江月”,隨后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跟江月介紹餐廳的特色菜。
王胖子一臉震驚,睜大了小眼睛在江晨和江月的臉上掃來掃去,雖然名字很像,但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不過江晨的女兒也就是他的女兒,于是笑著說道:“月兒啊,不好意思哈,剛才是叔叔看錯了,來來來,一點心意”,說著便掏出了一個紅包塞到了江月手中,鼓鼓囊囊的,應該裝了不少錢。
“不用了,王叔叔,我爸爸早就跟我說過您心地善良,英俊瀟灑,果然百聞不如一見”,江月將紅包遞了回去,她可不缺錢,難得她的爸爸有這么好的兄弟,贊譽的話不要錢似的脫口而出。
王胖子狐疑地看著江晨,這家伙會有那么好心?不在背后編排他已經(jīng)算好的了,但是江月的話他還是很受用的,本來就小的眼睛這會兒瞇的都看不見了。
從剛剛進來的服務員手里接過盤子,放在江月面前,將塑料手套遞給她,道:“月兒啊,嘗嘗這油悶大蝦,江晨那個吝嗇鬼,瞧瞧你瘦的,讓叔叔看的都心疼。”
江晨在一旁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胖子大獻殷勤,心道:這胖子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
江月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蝦子,眼中精光閃過,雖然普通人看不出來,但是她卻是發(fā)現(xiàn)了,這食材中的精氣早已被吸干,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然而吃下去的話就像吃了隔夜飯一樣。
不僅沒有什么營養(yǎng)而且還在身體里積累雜質(zhì)。
不過看著王胖子期待的目光,她還是將蝦殼剝開,放進了嘴里,味道果然在意料之中,除了難吃就是難吃,忍不住問道:“王叔叔,你們這餐廳最近有沒有發(fā)生什么怪事啊。”
王胖子的臉色突然苦了下來,道:“是不好吃嗎?我早就應該猜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不太明白,分明是早早起來進的新鮮食材,做出來問道卻大不如以前,已經(jīng)辭退了很多廚師了,就這蝦子,還是我的徒弟做的呢。”
江晨在一旁也急了起來,沒想到胖子的餐廳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都沒有跟他說,于是低聲在胖子耳邊問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同行出手整你?”
王胖子搖了搖頭,面色擔憂,道:“不僅我這一家餐廳出事,附近幾家也門可羅雀,都差不多快要倒閉了,有人說是邪魅作祟,還請了法師,但是卻一點用都沒有,這幾天就是中元節(jié)了,我怕事情會鬧得更兇,如果我破產(chǎn)的話老江你家里就要加雙筷子了?!?p> “放心,哪來的什么鬼怪,我輩讀書人自然一身浩然正氣,怎么會有小鬼敢戲弄呢”,江晨安慰道,其實,這一刻,他也相信了有鬼物作祟,畢竟大學時抱團看鬼片最歡的便是他了,似乎自己對這些事情特別感興趣。
“你倒是有浩然正氣,我大學一直掛科你又不是不知道”,王胖子翻了個白眼,這家伙站著說話不腰疼。
江月在桌子下手指微動,便從隨身空間里取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王胖子,道:“王叔叔,這個人應該可以幫你的忙,他是茅山最后的傳人,享譽業(yè)內(nèi),你應該認識吧?!?p> 王胖子接過后,看著手中的名片,何應求?這不就是那個出手就要一百萬的油膩老年人嗎?有人給他介紹過,但是價格高得離譜。
有那錢,他還不如把酒店賣了一輩子樂逍遙,豈不是更輕松?不過即使再難,他都要開下去,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老婆失望,想到這里,不禁鼻子一酸。
“沒關系,你去了以后就報我的名字,他一定會幫你的”,看著滿臉苦澀的胖子,江月自然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那何應求估計又坑人了,他在除魔之前通常習慣了解雇主的家產(chǎn),然后開出最合適的價錢。
江晨疑惑地問道:“月兒,你怎么會認識何應求的?”,他可不想江月卷入什么靈界,能夠平安一生,嫁個顧家的好男人就已經(jīng)很好了,一旁的王胖子也很好奇,自己的這個便宜侄女到底是什么來頭。
何應求,不就是那個整天喊著降妖伏魔,最后一招敗在她手里的家伙嘛,怎么認識的,不打不相識啊。
但是卻不能這樣說,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她想了片刻后,這才答道:“我姑婆的老相好,肯定要給我面子咯?!?p> “好了好了,就這樣吧,我們要回學校了,王叔叔再見”,說罷江月便拉著江晨跑了出去,如果再這么聊下去,指定要露餡。
“老江,有空來一起喝酒啊”,王胖子揮了揮手告別二人,回過身來,是該先解決一下自己餐廳的問題了,于是看著名片上的電話號碼,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打通。
“喂,是江月介紹我找你的,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