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聲音就好像清泉一般緩緩流淌:“將軍心懷天下,即便齊國君主常年聽信奸臣讒言迫害忠良、苛捐雜稅一加再加的不顧百姓死活,您還是不顧個人安慰的保衛(wèi)著齊國邊境,您為的是什么,別說齊國百姓,就是我這個晏國人都心知肚明,而您的君主呢?那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君王,他可曾看到您的付出?”
王沖鉆進了拳頭,理智告訴他他不可以再聽下去,他吼道:“別說了”
女孩卻一副不怕死的樣子,又說:“齊國王家五子個個人中龍鳳卻為保護疆土、守護百姓犧牲了四個,聽聞四公子去世的時候還不沒有十八歲,十八歲那該是如何意氣風(fēng)發(fā)、神采飛揚的年紀,他卻因為齊國君主聽信讒言不肯派兵支援慘死于剿匪路上···”
“住口”,王沖的眼中血絲越來越多,攥緊的拳頭咯咯作響,無法看出他是在憤怒還是被掀起了舊日傷痛后的哀嚎
女孩卻還是一臉的淡然,她繼續(xù)說道:“若君主憂國憂民,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是馬革裹尸又有何懼?可是若君主只顧一味貪圖享樂,他的酒池肉林便是用將士們的鮮血和尸體搭建的,而您···您的愚忠便是幫兇”
“我讓你住口”,王沖憤怒的揮出了拳頭
拳頭帶著疾風(fēng)吹動了女孩的面紗,她卻沒有半分退縮
王天賜沖了進來,一聲驚呼,“父親”
王沖的拳頭在女孩面紗前停了下來,他冷聲道:“我是不可能背叛我的國家的,你休想挑撥離間”
女孩笑道:“你的國家?你的百姓過著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生活,這樣的國家要來何用?古往今來,多少王朝湮滅不是因為缺少愚忠的人而是因為它腐敗了,一個腐敗奢靡的王朝注定要被新的王朝替代,這是事實,是古往今來從未改變的定律,你我都改變不了”
王沖堅定的說:“就算如此,我也要陪著我的國家走到最后一刻,就算是流干最后一滴血,我也要陪著我的國家”
“那叫愚忠”,女孩嘆了一口氣說道:“王將軍,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你也應(yīng)該為你的家人想一下吧,據(jù)我所知,你每次出征,你的君主便會將你的家人圈禁起來,明為保護實則做為人質(zhì),這樣的君主,你護他護的可心甘情愿?”
王沖吼道:“我護的不是他,是我的國家,是我王家軍的顏面”
王天賜站在了女孩與父親中間,冷冷的看著女孩說道:“早知道你心存不軌,現(xiàn)在竟然還敢挑釁我父親,你快點走吧”
“顏面比百姓的安危還要重要?”,知道王天賜雖是斥責(zé)實則是在保護自己,女孩還是選擇了拒絕他的好意,她說道:“王家軍若真的與策安軍相遇不見得可以占到好處,與其魚死網(wǎng)破為什么不能做最好的選擇?”
王天賜冷笑道:“最好的選擇?要我們背叛自己的國家賣國求榮嗎?”
王沖說道:“做夢”
女孩嘆了一口氣,“我言盡于此,二位若一意孤行,只會讓這幾十萬王家軍成為齊國滅亡的陪葬品,王將軍,我們打個賭吧”
“賭什么?”
女孩一字一句的說道:“今日你們必然會與晏策軍相遇,而、王家軍必輸”
王沖父子都是一怔后轉(zhuǎn)為大怒,年輕氣盛的王天賜大聲斥責(zé)道:“胡說八道,我王家軍就沒有輸過,明天必然提了晏鈺策的人頭”
王沖冷笑道:“我若贏了呢”
“隨你處置”,女孩還是一副淡然的笑道:“那我要是贏了呢?”
“我答應(yīng)你一個條件,但是不可以讓我做叛國之事”
女孩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王天賜說道:“不會是你暗送消息給晏鈺策了吧?”
“她沒有”,王沖恢復(fù)了幾分冷靜說道:“我們早晚都會與晏策軍一戰(zhàn),準(zhǔn)備迎戰(zhàn)就好”
王天賜連連點頭,又沖著門外喊道:“來人,備戰(zhàn)”
“是”,門外早已經(jīng)圍滿了士兵,在聽到王天賜的話后一個個摩拳擦掌、神采奕奕
女孩微微搖了搖頭,在心底暗暗嘆了一口氣,這些少年若在家中多是父母眼中的寶,而一旦上了戰(zhàn)場,又有幾人可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