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鄧又鳴側過身來,把封潔圈在懷里。
其實已經很多年不曾有過這樣的親密的舉動了。
這些年時間一直在趕著他們做出改變。在他們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時間改變了他們的身份,改變了他們的關系,改變了他們記憶深處那種自然的純潔的心。
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每晚鄧又鳴都會把封潔圈在自己的懷里睡覺。一開始封潔是很不適應的,漸漸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封潔離不開鄧又鳴的懷抱了,如果鄧又鳴出差了,封潔就會失眠睡不著。
再后來他們的身份一再改變,他們中間有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兩個人的婚姻變成兩個家族的生活,封潔和鄧又鳴糾纏在很多很多人中間。
慢慢的,鄧又鳴拼命工作,每天都很累,然后就是天天回到家倒頭就睡了。
鄧又鳴不再抱著封潔睡,封潔慢慢的也習慣自己一個人睡了。
今天鄧又鳴再次把封潔擁入懷里,是覺得遺憾,不能跟封潔白頭到老。鄧又鳴一直以為,是可以跟封潔走到最后的。
鄧又鳴把封潔圈在懷里的時候,封潔一開始是不自在的,就像當年鄧又鳴第一次這么做的時候,封潔也是特別不自在的。
但是慢慢的封潔想起了當年,從剛認識到到結婚生子,之后慢慢的這么多年,封潔也埋怨過鄧又鳴什么都不跟自己講。
鄧又鳴從來都不跟封潔說他在外面的事,封潔這時候才覺得鄧又鳴是為自己好,鄧又鳴不想讓她陷入這種煩惱中。
現(xiàn)在想想,生活哪有那麼容易,為什么封潔這么多年能無憂無慮的生活,不就是因為鄧又鳴已經替她負重前行了。
封潔的淚是什么時候流出來的,已經記不清楚了。只是感覺到臉貼上了濕濕的,滑滑的,才反應過來,鄧又鳴胸前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
封潔本來想退出來,讓鄧又鳴起身去換件衣服,只是剛抬起頭,四目相對,鄧又鳴的吻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
那是一種試探似的接觸,好像隨時怕封潔會把他推開。
鄧又鳴一直覺得,封潔對自己的感情,自己應該是特別自信的。但是這次不一樣了,畢竟這種艱難的日子已經半年多了,如果封潔離開,他不會怪她的,只是舍不得,特別舍不得。
鄧又鳴還是低估了封潔對自己的感情,縱使眼前困境如此,縱使已經毫無辦法,封潔也從來沒有猶豫過對鄧又鳴的情感,只是那份愛,被藏在歲月里了,而鄧又鳴的這一吻,卻好似突然把封印打開了。
鄧又鳴沒想到封潔會回應他的吻,這給了他突然還想再掙扎一番的沖動:“再給我一次機會,你等我半年,就半年,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p> 封潔沒有回答他的話,卻再一次鉆進鄧又鳴的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竟然慢慢的有了睡意。
而鄧又鳴卻是一夜未眠,其實這半年他基本上都是這樣過得,實在困得不行了,睡兩三個小時,然后接著醒著,就這樣反反復復,一直到天亮。
醫(yī)生囑咐過鄧又鳴很多次,不能一直靠藥物維持,他現(xiàn)在還年輕,好好睡覺,好好吃飯,保持心情愉快,很快就能調整過來。
可是怎么才能做到呢?他好長時間沒有睡過六個小時的覺了,每天腦子里還是想著該怎么辦?
封潔難得的睡了個好覺,這半年她雖然沒有像鄧又鳴那樣到失眠的地步,卻也是每晚睡得不太好。昨晚在鄧又鳴懷里,卻又想起了當年,不知不覺竟然睡到了天亮。
像每天早晨一樣,鄧又鳴和封潔吃了早餐,鄧又鳴起身準備出車。這段時間他一般都是開出租補貼,至于項目那邊,則有靠譜的工人盯著呢。
鄧又鳴出門的時候在門口停了一下,好像是頭暈了,晃了晃腦袋,又慢慢的開門出去了。
最近不管是什么事都能讓封潔流淚,現(xiàn)在她在鄧又鳴身后看到這一幕,早就已經淚流滿面了。
封潔特別難受,也很后悔自己沖動的行為,鄧又鳴這個時候只有她了,她竟然還跟鄧又鳴離婚了。
有那么一瞬間,封潔特別想出去找鄧又鳴,她想告訴鄧又鳴,她后悔了,她是要一輩子陪在鄧又鳴身邊的人,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件事能讓她離開。
封潔最后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她知道,這個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她請了一天假,回老家去了,把發(fā)生的事情跟封爸說了,當然沒有說他們離婚的事情。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封家二老當然是生氣的,著急的,不過也是識大體的,當然知道當前的問題是什么。
也沒有多為難封潔,封潔接到了錢,雖然不多,但是足夠讓鄧又鳴喘口氣了。
后來封潔又聯(lián)系了鄧又鳴的妹妹鄧心語,當時鄧心語手上也沒有多少錢了,多少后來又給湊了一點兒,都給封潔轉了過來。
封潔沒有留宿,連夜回了她和鄧又鳴的家,當封潔把錢給鄧又鳴的時候,鄧又鳴明顯眼睛有點兒濕了。
其實在事情開始的時候鄧又鳴也哭過一次,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鄧又鳴就是覺得不甘心,自己吃苦受累,自以為自己受得已經夠了,自以為付出這么多總該回報一點兒了吧,可是到頭來什么都沒有,自己很可能會被打回原形,甚至還不如以前,可能這次
打擊是致命的,以后再也起不來了。
那是封潔從結婚到現(xiàn)在這么多年再次見到鄧又鳴哭,男人的哭不同于女人,那是真的冷到心骨,痛到肺里的。
當時封潔記得特別清楚,因為那次是封潔陪著他過得,封潔沒有安慰他,只是默默地陪著他。
封潔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鄧又鳴,又或者鄧又鳴也不需要安慰,實事已經如此了,再多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封潔只能默默的靜靜的在那陪著,她想告訴鄧又鳴,不管怎么樣,她都在那里。
沐棉花糖
兩個人的案情分析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