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看似少年心性的張瀾可謂是更進了一步。
他要的就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這種良好態(tài)勢,此時,主動亮劍才是他下步重點要做的!
紀綱的日子已然不多了……
“要想讓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絕對是有道理滴!
現(xiàn)在的紀綱,幾乎每天都是花天酒地、變本加厲的作惡,他比起之前更加的蠻橫兇殘、弒殺無度。
對他而言:除了皇帝朱棣之外,別人在他眼里是個屁…不對,連屁都不是一個!
這種過火的變本加厲,就好像是時間推進器一般,讓紀綱在瘋狂的道路上越走越快、越來越遠,已經(jīng)到了剎不住車的地步。
所以……張瀾不會擔心紀綱的生死,大不了就是時間長短而已。
“對,我就是要改變很多人,怎么…你不服嗎?”張瀾盯著那黑暗中的一團模糊,毫不示弱的說道。
那團模糊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他們之間不知道交鋒了多少次,但是張瀾知道,那里有一雙陰冷的眼睛凝視著自己,不過,他不在乎!
即使對方的凝視來自死亡、來自深淵、來自黑暗又如何!
張瀾沒有絲毫的膽怯之說,只是看著那團迷糊,雖然自己沒有立刻擊敗對方的能力,但是自己絕不會害怕。
模糊一團的影子突然變得更大,就像一棟房屋一般,向張瀾快速的沖了過來,貌似門口的大嘴突然張開,將張瀾整個身體吞噬,張瀾被對方牢牢地束縛住,這種感覺讓他憋悶、甚至窒息。
“呼”的一下,張瀾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他定了定神,掀開了被子一角。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張瀾平復了一下心情,即使自己再有如此決心和態(tài)度,每次主動攻擊之后,對方都會比自己更加的強大,讓自己無所適從。
這種壓力不是突然而來突然而去,而是一點點兒的施加于你,讓張瀾感覺到了憋悶,同時也增加了憤怒,“老虎不發(fā)威,你真當我是病貓嗎!”
雖然是夢……但是張瀾清楚,這不過是信號的傳遞,或是警示更說明了一種情況,那就是未知的力量越來越壓抑,已經(jīng)按耐不住的慢慢逼近了……
“無論你是誰、無論你多么暗黑、有多大的力量,來吧,我是不會退讓和妥協(xié)的!”張瀾緊握著雙拳,他暗自發(fā)誓,不管是誰也不能阻擋自己前進的步伐,任誰也不能。
張瀾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只要對方敢來,只有四個字:“有來無回”,對,現(xiàn)在的張瀾就是這個態(tài)度,就這么豪橫,不服不行。
紀府,書房可謂是一地狼籍。
紀綱赤衤果著上身,雙拳緊握,臉上的面容扭曲,雙眼通紅。
衤果體是他的習慣,在家穿著非常隨意的他,有時候還喜歡在后花園衤果走,當然了……對紀綱來說,這是自己的私生活,任誰也管不住,因為他不喜歡被束縛。
“既然已經(jīng)查實,為何不動手?”紀綱非常惱怒,幾乎是吼了出來。
幾個鐵桿手下都不敢說話,他們的目光都盯著莊敬,作為紀綱的頭號心腹,莊敬鼓起勇氣躬身行禮,“大人,我們貌似被漢王算計了!”
“哦???”紀綱側(cè)轉(zhuǎn)身,回過頭盯著莊敬,冷冷的問道:“此話怎講?”
“大人…”莊敬硬著頭皮上前說道:“謝縉支持太子,肯定令漢王不爽,他借大人的手除掉了謝縉,而外人并不知道……這其實是漢王的主意。”
“你是說……”紀綱突然反應了過來,謝縉是太子的人,自己之前可是明確表示,太子和二王之爭他絕不參與。
但是,漢王的萬兩黃金和十位西域美人讓他迷失了雙眼,他當時連想都沒想答應了下來,對他來說…整死一個在詔獄等死的文官,簡直易如反掌。
反正對方都要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區(qū)別,反正這種事他做的多了,當時他要挾謝縉,如果給他金銀珠寶的話,謝縉在獄中會過的非常舒服。
沒曾想,謝縉是文人傲骨,骨頭硬的很,紀綱話還沒說完,謝縉一口濃痰吐到他臉上,讓紀綱惱怒成羞,反手給了謝縉兩個大嘴巴子,謝縉不怒反笑,讓紀綱怒火滔天,這才將謝縉虐殺。
適逢那兩日,朱棣批奏折看到謝縉的名字,無意間問了一句:“謝縉還活著嗎?”
這家伙,紀綱終于找到了機會,痛下殺手,將謝縉直接拉到室外,埋于雪中活活凍斃,那兩日張瀾正在昏迷之中,所以……
其實,冥冥中自有天意,張瀾的“昏迷,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昏迷,而是與那模糊一團的對抗,在戰(zhàn)斗中,雙方各有勝負。
“怎么,難道俺堂堂指揮使,連個小崽子都動不得?!奔o綱看著莊敬,語氣不善。
“大人,可以動他,但不是現(xiàn)在。
大人之前不是說過,能夠低調(diào)行事最好,這個張瀾和皇家牽扯太多,并且隔三差五要陪皇太孫進宮面圣,所以……”莊敬知道,現(xiàn)在的紀綱還是把身段放低,否則讓皇帝陛下注意到的話,肯定不美。
作為紀綱的頭號爪牙,莊敬還負責著情報系統(tǒng),如果有細微的風吹草動,他心里非常清楚,所以:目前的情況下,勸指揮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現(xiàn)在的紀綱清醒了過來,本來自己還有些洋洋自得,殊不知,被漢王朱高洵擺了一道,相比那一萬兩黃金和十位美人,自己可能失去的更多。
紀綱確實聰明,只不過他不會想到,有一柄無形的鋼刀,已經(jīng)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之上,紀綱心存幻想,并且堅信自己是朱棣的一條惡犬,只要主人不嫌棄,任誰都沒用。
如果他現(xiàn)在因為張瀾惹怒了朱棣,朱棣龍顏大怒的話,后果他能否承受的住,莊敬提醒的是:該縮頭的時候必須縮頭,畢竟謝縉名義上確實死在了自己手上,現(xiàn)在太子一系對他恨之入骨,他必須穩(wěn)住才成。
“俺聽你的!”良久,紀綱終于說出了這四個字。
“呼…”莊敬心中一松,讓紀綱低頭絕對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不過,這件事還是還是過去了,暫時放下來也沒什么不好。
就連莊敬都清楚,鋒芒過于畢露的結(jié)果如何,紀綱不會是傻子。
不過如鯁在喉的感覺讓紀綱心中不爽,“張瀾小畜生,俺暫時先放過你,總有一天要把你剁成肉泥喂狗……”
紀綱心中憤恨,他沒想到的是,他對張瀾的詛咒最后會全部落在自己身上,可謂:
“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天道昭昭、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