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試探
“榆林軍自成軍以來,每次打的都是苦仗硬仗,結(jié)果卻是功少過多,就像上次我們跟鮮卑作戰(zhàn),明明處于上風(fēng),眼看著就要打到鮮卑王都,朝廷卻突然下旨停戰(zhàn),要跟鮮卑議和,然后就把我們調(diào)到了這個窮鄉(xiāng)僻壤之地剿匪,什么功勞都沒有!這次估計(jì)也不會有太大賞賜,否則按照大將軍的功績,早就該位列朝堂了!”
徐巖一愣,這么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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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大軍返回,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群傷兵,徐巖與鄭醫(yī)師忙前跑后的進(jìn)行救治,所幸營中提前得到消息,搭建了許多帳篷,足夠傷兵入住。
其中輕傷較多,抹上百寶丹就好了,重傷比較麻煩,需要縫合傷口。
一直忙到下午,終于把所有傷者處理完,徐巖松了口氣,剛準(zhǔn)備去灶房墊墊肚子,就見一名軍士走過來,沖他抱拳道:“徐先生,大將軍有請!”
在一座大帳內(nèi),徐巖見到了大將軍趙守庭。
與想象中威嚴(yán)深沉的樣子不同,他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下巴續(xù)著短須,手里拿著一本兵書,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教書先生。
“小子徐巖參見大將軍!”
“免禮!早就聽彭副將說,營中來了一位神醫(yī)弟子,如今一見,果然是少年俊才!”
趙守庭笑著望向他,目光深邃透徹,徐巖不敢怠慢,拱手道:“大將軍過獎了!”
“無需多禮,來坐!”
待徐巖坐下后,趙守庭與他閑聊:“聽彭將軍說,你師傅是曲仁煥?”
“正是!”
“順陽曲家在河北一帶名聲遠(yuǎn)揚(yáng),我也有所耳聞,那是真正的醫(yī)藥世家,本應(yīng)受人尊敬,為何會流落蜀中?”
徐巖回道:“恩師并未跟我細(xì)說,只說自己遭人陷害,導(dǎo)致家破人亡,自己也淪為囚徒,這才背井離鄉(xiāng),一個人逃亡蜀中!”
“何人陷害?”
“恩師曾在夢中大喊過‘郭嶂’二字,應(yīng)該便是仇人的名字!”
趙守庭點(diǎn)點(diǎn)頭:“天道公正,曲家若真有冤屈,定會有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這種安慰人的話,徐巖是不信的,他一向認(rèn)為事在人為,不過見趙守庭這么認(rèn)真,也就沒說什么。
“聽你的口音,是北方人?”
“小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
徐巖苦笑道:“六年前恩師在一處河邊救下小子,當(dāng)時小子頭部受創(chuàng),醒來之后失去了記憶,恩師見小子可憐,便收小子為徒,自此在山中隱居,前不久恩師因病去世,小子才下山出來,之后的事您應(yīng)該都知道了!”
“原來如此!你也不必難過,自古英雄不問出身,你能遇到你師傅,已是一件幸事,至于那些往事記憶,說不定以后會慢慢記起,到時再尋訪你的家人便可!”
趙守庭安慰幾句,又道:“你如今立下大功,不僅獻(xiàn)上祖?zhèn)髅胤剑€傳授了制鹽之法,本將自會為你向朝廷請功,你且留在營中,擔(dān)任軍醫(yī)一職,聽候效用!”
徐巖趕忙拜道:“謝將軍!”
走出大帳,徐巖一路哼著歌,嘴角帶笑。
身份的問題終于解決了,以后再也不用擔(dān)驚受怕了!
肚子餓的咕咕叫,他徑直朝灶房走去。
路過營區(qū),見到兩個士兵架著一個人去洗澡,那人應(yīng)該是剿匪回來的兵士,渾身臟兮兮的,一邊走一邊被同伴數(shù)落。
這就是習(xí)慣的力量!
就像一個人富裕之后,再讓他回去過貧窮的生活,他肯定不樂意,同理,干凈的也不愿意跟臭烘烘的人住在一起。
很快來到灶房,卻發(fā)現(xiàn)胖大廚跟一眾伙頭軍全都站在門外,灶房大門緊閉,里面?zhèn)鱽沓臭[的聲音。
“怎么了?”徐巖問。
胖大廚苦笑,并沒有解釋,而是道:“徐小哥,您還沒吃飯吧,稍等一下,我這就讓人支起鍋灶,給您做飯!”
“為什么要支鍋灶?里面不是有嗎?”
“這個……灶房現(xiàn)在被人占用了,不太方便!”
“誰占用了?里面怎么那么吵?”
說著話,徐巖來到門口,伸手推開門,一股濃郁的酒氣迎面撲來,熏得他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抬頭一看,愣在原地。
只見一群人正在拼酒,桌子上擺著各種菜,還有大大小小的酒壇,此時已經(jīng)有四個人喝趴下了,剩下兩個也是醉醺醺的,一個嗷嗷亂叫,一個半裸跳舞,畫面不堪入目。
徐巖嗅了嗅,聞到濃烈的酒味,頓覺不妙,他走上前拿起壇子查看,果然是自己蒸餾出來的酒精,竟被他們當(dāng)成烈酒給喝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