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壹前腳剛走,王逢春后腳就進了書房。
“殿下,昨晚可好?”王逢春笑臉盈盈,她昨晚可是聽到殿下笑得有多那啥,一大清早就叫自己來,估計是賞賜,然后順便安排下次什么的,她可是知道女人食髓知味后有多可怕。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殿下估計再看不上其他男人了吧。
獨孤謹霜看著王逢春那副兩眼彎成月牙的笑臉,心中一股難以遏制的無明業(yè)火頓時升騰而起。
狗東西,還特爹笑!
“啪!”一巴掌狠狠打在了王逢春的臉上。
“哎呀爹呀!”王逢春立時痛呼一聲,被打倒在地,一口鮮血和著兩顆大牙脫口而出,左臉留下烏青的五個手指印。
不過,職業(yè)素養(yǎng)極高的她,秒速反應過來,不等主上下文,就馬上翻身而起,跪地拜首道:“殿下!臣有罪!”
不管心里有多憋屈,主上對自己發(fā)火,就要先認錯再說,這就是她能躋身帝國福布斯的原因之一。
大女子,能屈能伸,要能人之所不能。
“哼!”一巴掌發(fā)泄完的獨孤謹霜也知道她很無辜,但打也打了,真話又不能說,只好隨便糊弄出一個理由:“這一巴掌算是給李鶴出氣,誰讓你鞭打他了?!?p> “是!臣罪該萬死!臣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王逢春磕著頭,信誓旦旦,表現(xiàn)的一點也不委屈。
“行了,起來吧,以后長點記性。”獨孤謹霜都被她磕的不好意思了,心中火氣也消了下去。
“我問你,李鶴到教坊司后,都接觸過什么人?一個不落地說給孤聽聽。”
王逢春一聽,似有頓悟,出乎她的預料,殿下難道是對李鶴動真情了?
替李鶴教訓自己不說,還要問接觸過什么人,這算不算吃醋?
不過,無論如何,她是不敢撒謊的,如實回稟道:
“回殿下,李鶴的身份特殊,又是殿下特意叮囑過的人,臣自然不敢大意。
在教坊司與李鶴接觸過的只有三人,臣、臣的堂侄女王鳳以及為李鶴梳洗敷藥的童子。”
“童子?”獨孤謹霜疑問道,王家兩女她是放心的,自然懷疑到這童子身上。
“哦,這男童現(xiàn)年十二歲,是侄女王鳳的養(yǎng)子,五歲買來,便帶在了身邊。”
見主上起疑詢問,王逢春趕緊解釋了句,她侄女戀童的事主上也有所聞。
果然,獨孤謹霜稍一尋思,就想起來了什么,露出一副嫌棄的模樣,倒是不再懷疑童子的身份。
“教坊司湖心島上的聽濤軒,現(xiàn)在是什么人在?。俊迸懦谭凰具@條線上可能出現(xiàn)的紕漏后,獨孤謹霜對王逢春的能力一如既往地肯定,語氣松了許多。
“是去年的京都花魁——元藍顏,按教坊司的規(guī)矩,那里一直都是花魁的居所,以激勵官妓。”王逢春頂著張越來越腫的臉,解釋的很詳細,怕殿下忽略什么,又加了一句:“他是大皇女看上的人?!?p> “皇姐那,我去說,你找個茬把元藍顏趕出聽濤軒,讓李鶴住那?!豹毠轮斔敛辉谝獾卣f道,隨后就端起了茶杯,透出送客的意思。
她心里清楚地很,大皇姐想奪嫡,需要她的支持,兩人往日的關系本來就很好。
而且,一個官妓而已,在她們這些鳳女龍孫眼里,玩物罷了,沒有一點分量。
“是!”王逢春立刻應命。
為自己的小郎,連大皇姐的面子都不給,還敢說不是真愛?
實錘了,絕對實錘!六皇女愛上絕色官妓,天橋說書的段子,她都想好了。
枕頭風的厲害她明白得很,以后,怕是要把李鶴伺候好了,毫無節(jié)操的她,暗暗下了決心。
......
“還有事?”獨孤謹霜背靠太師椅,閉眼品香茗,再睜眼時,卻發(fā)現(xiàn)王逢春還矗在跟前。
“殿下,剛才來您府上時,路遇月壹,她給下臣看了一樣東西?!蓖醴甏悍A告道。
“什么東西?留什么話了?”獨孤謹霜聞言,懶散的神態(tài)隨之收斂,放下茶杯,直起身子,目光炯炯地問道。
別看她平時荒淫好色,色厲內荏,正事上從來拎得清,絕不含糊。
母皇膝下成年的九個姊妹,要說母皇最疼愛的,絕對是九皇妹,獨孤謹月。
儀容俊美不說,武學天賦極高,文學造詣也不低,還極會討母皇歡心,撓癢癢都能撓到母皇的最癢處。
大新最強武裝力量十二衛(wèi),由六個衛(wèi)帥掌控,其中三個都跟她關系密切,可以說,絕對實力最強的皇女就是這個小九。
如果非要說她有什么弱點,也只能說剛剛成年,未有家室,還有些毛躁不穩(wěn)當。
在獨孤謹霜看來,未來最有可能繼位登基的,除了大皇姐,就是小九。
大皇姐對她這個六皇妹比較寬容,很多小事可以不在意;可小九就難說了,誰也把不準她的脈。
因此,對和獨孤謹月有關的事,獨孤謹霜向來慎重,關系維護的妥妥的。
王逢春搖搖頭,簡言道:“什么話都沒留,就出示了一塊鳳龍玉配?!?p> “鳳龍玉配?”獨孤謹霜有點懵。
“殿下,下臣一開始也被月壹弄糊涂了,后來在路上才慢慢回憶起來,當年九皇女的父妃曾以鳳龍玉配為信物,與李家有過婚約。”王逢春提醒道。
“什么?!”獨孤謹霜激動地猛地站起身來。
這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那么多年過去了,誰還能記得住啊,之前李鶴被關押在大理寺長達半年之久,也沒見小九有什么動靜,怎么現(xiàn)在又一下子跳出來了?
出示鳳龍玉佩干啥?不就是告訴王逢春,你特爹的把李鶴看護好了,咱家九皇女可沒忘了她的未婚夫!
要是讓她知道,昨晚我老六去把她惦記的未婚夫睡了,那心里得結下多大的疙瘩???!
等等!不對!誰特爹的睡那妖男了?
老娘只是有動機,也不對!
只是去探望了下九妹夫而已,啥事沒有,還被整慘了。
可以,可以,這下穩(wěn)了。
獨孤謹霜想著想著,平靜下來,又坐回到太師椅上。
“殿下,您看是不是先別給元藍顏搬家?”王逢春見殿下那么激動,提議道。
以她的眼界還看不出九皇女的潛力,又自以為昨晚已經把九皇女徹底得罪了,干脆勸殿下早做選擇,徹底倒向大皇女。
當一個聲色犬馬的安樂閑王,它不香嗎?站什么狗屁隊?!
雞賊的獨孤謹霜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道:
“上午就給元藍顏搬家,然后你去一趟九王府找月壹,帶些重禮,就說從我這直接過去的?!?p> “嗯?跟月壹怎么說?”王逢春有些疑惑,沒弄懂殿下的意思,難道是去賄賂月壹,讓她勸九皇女放棄李鶴?
“還用說什么?!聊聊家常,交個朋友,表達善意就行,人家又不蠢。”獨孤謹霜有些不耐煩道。
王逢春有點暈,發(fā)現(xiàn)殿下的用意有點高深,想不明白,又問道:
“若是九皇女想見李鶴呢?”
“那你就安排,人別帶出教坊司就行。行了,去辦事吧?!豹毠轮斔€要琢磨詛咒之術呢,哪有閑心跟他墨跡,直接揮手送客。
“是!”王逢春躬身一禮,緩緩退出書房。
到最后,她也沒弄明白,只能理解為殿下的愛是無私的,非占有的,腦補出一個二王一后的故事。
啥也不說了,趕緊回教坊司,給背后站著兩個皇女的男大佬騰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