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才不是為了耍帥
南秀峰上。
就在韓絮倒地的那一刻,“轟!”,將士們的情緒一下子炸開了。
神乎其技的箭術(shù),大道至簡的一槊。
甭管是啥修為境界,至少那戰(zhàn)神風(fēng)范是秀出來了。
面對四萬精銳重軍,臨危不懼,以一己之力,敢于挺槊硬剛,單是這種亮劍精神,就激勵鼓舞了所有新軍將士。
許許多多的將士,熱淚盈眶,啼哭不止,開始盡情宣泄長期以來壓抑了許久的情緒。
獨孤謹月也不例外,她的心理活動更復(fù)雜更劇烈,復(fù)雜到她的心中從此只能容下那一個人,劇烈到她情不自禁的應(yīng)和著遠處飄來的旋律,唱起了《萬勝!》。
身旁的三十六鐵衛(wèi),受她的感染,也跟著一齊吟唱起了這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戰(zhàn)歌。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南秀峰一萬五千名將士,全都飽含著熱淚,合唱起來。
氣沖霄漢,軍勢無雙!
......
山下,炎軍大營,一片騷動。
眼見著山上的新軍起了勢,炎軍各部紛紛戒備起來。
秦可卿倒是還沉得住氣,只是狠狠地瞪了陳恬恬一眼。
剛才,她算是看出來了,這李鶴修為確實不高,凝氣境高階的樣子,但肉身氣力卻很強大,能開硬弓,射術(shù)頂級,近身戰(zhàn)力怕也是達到了后天高階的層次。
陳恬恬倒是沒騙她,就是說了一半吞了一半,有點氣人。
要打掉新軍的囂張氣焰,就必須滅了李鶴的威風(fēng)。
剛才是小瞧了他,才敗了一陣,挫了銳氣,現(xiàn)在嘛,就不跟他玩過家家了。
這家伙,縱使品貌才情武藝皆是一流,但未免太幼稚了些,一個人就敢來軍前撒野,難道以為我炎國無人嗎?
“黃仁詩副將聽令,著......”秦可卿正想派出后天大圓滿高手,多帶些人馬,去捉拿李鶴,卻發(fā)現(xiàn)遠處李鶴的身后,又冒出兩個黑點。
這還沒完。
緊接著兩個黑點,又出現(xiàn)了一條黑線,接下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一條又一條的黑線出現(xiàn)在遠處視野中,漸漸形成了一團黑色的騎兵軍陣。
粗略估計下,怕是有近萬之眾。
新國的援軍,真的到了!
怎么回事?
炎軍的探馬斥候呢?
這么大股敵人靠近,炎軍在事前毫無察覺,是不是太過離譜了?
事實上,并不離譜,李鶴的射程擺在那呢,馬兒又是上品,比一般探馬斥候的坐騎至少好了兩個層次。
所以,只要是被看見了,就跑不掉。
李鶴一馬當先,跑在騎軍前面,可不單純是為了耍帥的。
目的之一,就是要以單騎迷惑吸引炎軍的各路探馬,伺機全部干掉,炎軍越晚發(fā)現(xiàn)援軍,援軍就能越靠近南秀峰,以便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與獨孤謹月形成犄角互助之勢,而不是被炎軍阻隔在兩個戰(zhàn)場,被各個殲滅。
干嘛要自帶大功放BGM,還不是為了吸引月軍的注意,告訴她們援軍到了,她們不是獨自在戰(zhàn)斗,才不是為了耍帥。
目的之二,便是誤導(dǎo),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達到,剛才秦可卿和韓絮都很好地配合了他。
在此刻炎軍的眼中,他的弓箭威脅,怕是后天高階以上級別的,都不會放在眼里,畢竟連韓絮都射不死,還有啥好怕的?
可事實上呢,尸骨未寒的范雀是最懂的,李鶴的隕鐵重箭和冰蛤毒,這兩道大菜還沒上呢。
他的心野得很,要從根本上解決眼下的困局,不陰死一兩個炎國先天,是很難達成的。
這一次,李鶴為了救獨孤謹月,也算是在賭命了。
而最重要的目的之三,則是刺激,刺激炎國太子,要讓她明白,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如果再輸一陣的話,怕是炎國的士氣就喪盡了。
果然,事實也確實如李鶴所料,秦可卿看到李鶴帶來的近萬騎軍后,一下子就慎重起來。
雖然這些騎軍是穿的地方軍軍服,但她再容不得一絲大意,再敗一陣。
“李鶴他就是有點力氣,從沒帶過兵打過仗,而且出自南洲李家,大姨媽,你別傷害他,他活著的價值更大!”
陳恬恬見狀更加擔(dān)憂了,她害怕秦可卿下狠手,趕緊點出了李鶴的利用價值,為的就是保住他的性命先。
秦可卿聽了,稍一琢磨,便領(lǐng)會了其中的意思,贊許地點了點頭,不過,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不會再掉以輕心。
于是,她很快拿出了大手筆:
“著趙霧彤、黃仁詩、劉苑帥本部一萬五千騎軍,立刻出擊,剿滅這股新國援軍?!?p> “嗯...注意,李鶴此人,要活捉!”
“著蕭堇、趙云彤兩位元帥,坐鎮(zhèn)中軍,堵截兩條山道,嚴防死守,不得讓獨孤謹月等人借機逃脫。”
“是!”眾將都很贊同,覺得很穩(wěn),皆拱手應(yīng)命而去。
對付九千地方騎軍,派出了一萬五千精銳衛(wèi)騎軍,穩(wěn)不穩(wěn)?
對付李鶴和他身后兩個看起來三十歲都不到的將軍,派出了一個先天,兩個后天大圓滿,還有十幾員后天戰(zhàn)將,穩(wěn)不穩(wěn)?
按常理來說,絕對是十拿十穩(wěn),活捉李鶴一點問題都沒有。
于是,兩刻鐘后,一萬五千炎軍奔馬出營,緩緩拉開了陣勢。
李鶴與身后的月四、張涵,也帶著三州拼湊出來的九千騎軍,慢慢靠了過來。
九千騎軍,不說士氣如虹,但也沒人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她們是在為家長父老而戰(zhàn),為皇帝許諾的軍功而戰(zhàn),而且這時候再想跑已經(jīng)晚了,對面炎軍清一色的騎兵,跑是跑不掉的。
而更令她們安心的是,愛豆就在隊伍的最前方,他一個男人都那么英勇,她們作為大老娘們,哪能怯了陣?花木南可不是白看的。
另外,摸著馬肋上懸掛的一大包鐵蒺藜,她們的心里還隱隱有些期待,這一次搞不好真能弄到大軍功!
雙方的直線距離,已不超過三里,炎軍騎士在趙霧彤等將帥的帶領(lǐng)下,齊頭并進,催馬小跑起來,速度緩緩提升,一股爆發(fā)前的張力在整個軍陣中蔓延。
“咚咚咚咚咚...”沉重而有節(jié)律的馬蹄聲,敲擊在每個新軍將士的心中,所有人都情不自禁望向了隊伍前方的那個男人。
他還沒有發(fā)出信號!
繼續(xù)等待。
炎軍越來越近,馬速越來越快,距離已不到兩里,前排的重甲騎兵已拉下了黝黑的鐵遮面,后排的輕騎兵也抽出了冒著寒光的砍刀。
就在此時,李鶴高舉起了手中的長槊,發(fā)出了之前彩排了三遍的信號。
新軍各隊立即響應(yīng),全軍同時調(diào)轉(zhuǎn)馬頭,劃破馬肋處的布囊,向后方疾馳而去。
沒有出現(xiàn)任何混亂,練了三遍了,來時就注意保持著隊形間隔,前后隊本來就是顛倒布置的,所以,向后跑路反而比向前挺進顯得更熟練自如。
在向后撤的這段路上,每一騎的布囊中,都在不斷地往下漏鐵蒺藜。
不用擔(dān)心,會扎到自己人,李鶴已經(jīng)給戰(zhàn)馬都釘上了鐵馬掌,穿上了高跟鞋。
盡管這些鐵馬掌大都是由鐵甲改的,什么形狀都有,不大規(guī)范,但他做過實驗了,踩到鐵蒺藜時,大概率將其彈開,一點問題沒有。
將士中,許多機靈鬼猜到了他的意圖,甚至把自己鞋里也墊上了鐵板,這下就萬無一失了,下馬作戰(zhàn)也不怕。
而在十里之外的一片小樹林中,剩下的兩萬多步軍,早在炎軍出營時,就接到了信使傳來的命令,已經(jīng)全部披掛整齊,上了馬騾驢牛,沖向了戰(zhàn)場。
她們身下騎的劣馬、騾子、毛驢、黃??蓙碇灰祝抢铤Q花了大價錢,邱別璃花了大力氣,才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從周圍農(nóng)戶手中收來的。
至于李鶴從中A了多少銀子,就說不清楚了,反正都是月大元帥的鍋。
其中黃牛黨列陣在最前方,騎牛步軍也穿著重甲,是這支‘騎軍’的靈魂。
可別小看牛兒,東漢開國皇帝劉秀,最牛B的發(fā)跡幾戰(zhàn)就是靠騎著黃牛打出來的,以少勝多是常有的事,人稱騎牛將軍,后來又叫牛背上起家的皇帝。
畢竟,再壯的馬兒,也干不動大黃牛啊。
風(fēng)雨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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