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阿璟,我的小哨子呢?”他問我,“沒有了小哨子,你就找不到我了”他傷心的說,忽的,他化成透明了,我想抓住他,可是手怎么也使不上力氣。
“不要走!”我驚坐了起來,“是夢,是夢”我拍著胸脯,“小姐!”春水許是聽到我的動靜,跑過來擁我,“小姐的腿被燒斷的屏風砸了,可昏睡了四五天了。”她擔心的看著我,“我的腿,我的腿怎么動不了了?”我驚呼,“那日房屋走水,你不知怎的就沖進了屋里,您跑的極快,我和秋水都攆不上您了,等我們攆上來的時候,你就倒在血泊里,腿被壓在斷掉的屏風下了”春水一邊哭一邊說,“都怪我,若是能攆上小姐,小姐也許就不會腿動彈不了了”說罷,她便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那小姐為何要突然跑進屋里”秋水突然問我,“我是突然聽到一個丫鬟告訴我火勢減小了,她問我可有什么貴重的東西未拿,我轉念一想,果真,我的木式匣子還未拿呢,我便不顧的什么沖進了屋里,而后只看見木式匣子燒成了灰燼”我說著,“可是這個木式匣子”秋水從袖口里拿出一個匣子,“小姐剛住進來的幾日,便日日抱著這匣子,而后小姐到哪里我都會隨身貼帶著,這也是春水叫我這樣做的,她說劉碎玉算是個蠢貨,若是想出個什么放火的糟法子,把這個精致的小哨子燒去了可好?便讓我隨身帶著”秋水告訴我,我覺得這事好像春水知曉一般,她怎知劉碎玉會蠢得到那般田地,明明還是上次她提醒我劉碎玉心機深沉得很呢!“小姐,我給你準備晚膳去了”春水說罷便下去了,“小姐,那日火很大,那個婢女竟然讓您進去拿您貴重之物,定是劉碎玉讓她做的,那么說明劉碎玉肯定是知曉屋里有你寶貝的東西,可這個又是誰告訴她的呢?”秋水悄悄伏在我耳旁說,“我不知曉”我馬馬虎虎應了她,若是真如她所說,那么一來,春水就嫌疑了,但她為何又將劉碎玉會放火之事告知秋水?那不是自投羅網嗎?那這說明這秋水也未曾說全實話呢,二來,這屋子里只有春水和秋水知道我寶貝那匣子,現在秋水的極力洗清自己,那么她的意思就是春水告訴了劉碎玉我日日寶貝那個匣子,所以劉碎玉才知曉我房屋里會有我最貴重的東西,便使喚丫鬟讓我進屋去取那個匣子,再把那個盒子換成一堆灰燼,好讓我傷心欲絕,不肯離開屋子,那么這樣,我定會被砸中,我這次只是被屏風砸中,若下次是別的,恐怕不僅僅是如此。那么這樣一來便說的得通了,那這春水就是劉碎玉的人,劉碎玉讓她來害我,可奇怪的是那春水怎會讓秋水保護好那匣子?她既成了劉碎玉的人,那不該將我寶貝的貴重之物扔了,讓我更痛心嗎?她這么做,那倒不會讓劉碎玉討她嫌嗎?所以這一切的一切又不是那么通了,雖說我才上學堂,可早年的時候跟著父親到處做生意,有些小心思還是懂得的,我瞧瞧秋水,她素日不愛說話,可在關鍵的時刻總是會一語點破我的疑問,可今日,她的話卻讓我越陷越深了。
傍晚的時候卓醫(yī)生看了我的腿,告訴我只需靜養(yǎng)幾天,在吩咐了春水給我買根大棒骨熬湯喝便能動彈了,我聽后是真真的高興,再也沒有愁眉苦臉了。晚膳過后,阿娘來了我的房屋,“璟兒,”她抱著一個很精致的盒子坐在我的床前,“這個盒子里面裝著我出嫁時候我的娘親送給我的護身符,是娘親到寺廟里為我求的,能保佑佩戴它的人,那日我讓一個丫鬟給你送來,不料卻走水了,我也自責,是我給晚了這符,但也確幸,你未在那走水的房屋里”阿娘說完說完便將盒子塞在我的懷里,“好了,你先歇息吧”她瞧了我一會兒,便走了,“娘親”我喊住她,她轉過身來,“怎的了”,她問我,“你早點歇息”我說,“好”她笑著答道,便走出了房屋,我想著她那笑容,的確是很像我的笑容,言謙林總說我的笑容很燦爛,會露出兩顆白凈的小虎牙和甜甜的梨渦,眼睛是個月牙狀,很是好看,阿娘和我的笑容也是如此,就是沒有虎牙,失了可愛,我與春水玩了幾盤分叉便歇下了。
貳
過了幾日我差不多可以下地走路了,我自然也不想耽誤功課,便告訴阿爹我想上學堂了,阿爹答應了,走出房門的時候我瞧著阿爹卻未露出喜悅之色,像是更憂愁了幾分,我覺著阿爹定是還在擔心我,雖瞧著我住進府的這幾日阿爹并未來看我,但他能如此為我擔心,也真真的是好阿爹了,我瞧著欒澤他們已經在等我了,便奔向了欒澤,與他騎馬去了。
到了宗學堂門口,劉碎玉忽的拉起我的手,“你的房屋怎的就走水了?那幾天娘親不讓我去探望你,還不曉得你的情況”,我覺著好笑,“這件事,怕不是你比我更清楚吧”,“怎的會?”她一臉疑惑的望著我,“那最好是不會”我瞧著她,轉身進了宗學堂。
得知我房屋走水的事,陳昱安很擔心,她一直抓住我的手,向我問東問西,“明日是百花宴,你初來京城,應該還沒參加過百花宴,那百花宴里的花可好看了,什么王爺公主都來了,還有四王爺”陳昱安一年花癡的樣子,說起這四王爺是皇上的第四子,皇上膝下有六子一女,所以六個皇子特別寵這個妹妹,這公主性格頗為火辣,而那六子各有各的不同,這四皇子啊,長得俊而且文武兼全,是這許多小姐的夢中情人,隨知道這么多,但是卻未看見他們長什么模樣,“當然去”我看著她,我自然是要瞧瞧這京城里的皇子公主到底是多俊,“昱安,明日是廿幾了?”我突的想起,這幾日應是我語言謙林的大婚之日,“今日啊,今日是廿六怎的了?”“不怎的”若今日是廿六,明日就是廿七了,百花宴竟與我與言謙林的婚日撞在一起,這可怎么辦。放堂之后,我求阿爹讓欒澤送我回我的阿爹那里去。
一下馬車我就飛奔進屋子里,“爹爹?娘親?”我沖著屋子大喊,“欒小姐可不能亂叫,小人名叫江典,可萬萬不要喊我為阿爹啊”,“好好好,你起來吧,就是我問您個事情,明日是廿七我和言謙林的婚約算不算?”我著急的問他,“您是欒府小姐,與言謙林作婚約的是我的女兒,如今您是欒府小姐,這婚約就已作罷”,我知曉,阿爹是在變著法地趕我走,因為我畢竟也不是他的女兒了,“那好吧,這幾日你可瞧見言謙林?”我又問他,“未曾”他恭恭敬敬低著頭,我猜想一定是欒澤唬過他,不然他也不可能如此沒趣兒,阿爹是個軟柿子,一捏就怕,“行,那您保重身體,我走了”我回頭看了看他,便坐上車輦走了。“方才你與江典說什么呢?”一上車欒澤就問我,“婚約的事”我敷衍他,“你可是想成親”他看著我,“誰告訴你的?我只是問問這件事情,因為明日就是那個日子,這個婚約也作罷了,而已?!蔽铱刹幌朐跊]找到言謙林之前和貴門子弟定個婚約,一路上車子顛簸很,顛的我好生瞌睡,不知不覺睡著了。
叁
回到府時,已經子時了,“大哥車怎么開的這么慢,我記得上次明明也只走了一兩個時辰??!”我問欒澤,“這次你不是睡著了嗎?我看你睡得如此香甜,不忍心打攪你,只得讓車夫慢慢走啦。”他看著我,“明日百花宴,你趕快到屋里歇息,明日可不準遲到哦!”他刮了下我的小鼻子,便走了。
次日,我一大早就醒了,也可以說我根本就沒有睡,我是激動的一點都睡不著了,但是心底還是空落落的,我和言謙林的婚約真的如此作罷嗎?我挑了一件金黃色的一菊紋上裳,別了赤金寶釵花鈿,手持攢金牡丹環(huán),整個人顯得老成,可春水她們卻說這一身與菊花甚是搭配,原來現在已入秋,正是菊花盛開之時,雖說是是百花宴,可是呢,他們卻都是紛紛去看的菊花,我與欒茹還有劉碎玉坐在一輛車輦里便走了,劉碎玉今日穿得鮮亮,身著粉紅色絹紗金絲繡花長裙,別了一支云腳珍珠卷須簪,耳戴粉翠滴珠耳環(huán),好生奢侈,而欒茹則不同,穿的一身素凈,身著素雪絹裙,別碧璽點翠花簪,耳戴白玉耳墜,甚是好看,秋水留了心眼為我拿了幾包花生與綠豆糕,劉碎玉瞧見好吃的,眼睛直放光,向我討了幾顆花生和些綠豆糕,偏瞥見他阿娘在瞅她,便連忙扔了出去,我卻一直不餓便沒有吃,下車的時候劉碎玉又找我討了,我便全部都給了她打一邊吃一邊笑,像是得到什么好寶貝似的,到了宴席,我們剛坐下,劉碎玉便一直出虛恭,有的旁邊小姐連連發(fā)笑,她卻一直瞅著我,宴席開始了,我正與欒如談笑之時,卻突然發(fā)現言謙林牽著一位長得好俊的小姐坐在了對面,我一直盯著他們看,他好像發(fā)現我似的,也一直盯著我看,他的目光很熾熱,看著看著我便害羞的低下頭,耳根子都紅透了,我也不知是為何,似是緊張還是驚訝還是憤怒,這都解釋不清楚了,這時我看見了皇帝的六個皇子,卻遲遲未見公主,我問欒澤,他卻告訴我,公主就坐在我的對面,我好生奇怪,不知道言謙林是如何混入這里的,而且還牽著這個公主,我不知是惱還是羞,這時,言府的言大人言展喻跑了出來,向圣上稟報了一些我聽不懂的官話,我問欒澤,欒澤告訴我,言謙林就是我們對面的那個公子,是這位言大人失散多年的兒子,而公主正好也相中了他,圣上準備將公主嫁給言謙林,讓言謙林當駙馬,可我聽到這個消息卻是五雷轟頂,言謙林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言家失蹤多年的兒子呢?成了不說怎么還成了駙馬呢?我很生氣,他只能如此長本事了,還和公主在一起呢?這么些日子不見,原來是想逃我的婚約去當駙馬爺,我越想越氣,只好狠狠地瞪著他,他也看著我,那眼神透露著對我的陌生與輕視,我只好忍著,我忍著等他來和我道歉,我一口回絕他,看他一臉窘迫的樣子,想到這里,我心情不自覺地愉悅起來,可心里面好像還是有點空空的,不知是為何,下了宴席,我跟著言謙林到了后院,“言謙林”我喊住他,“你這幾日去哪里了?為什么我找不到你?”,“這位姑娘我們認識嗎?”他看著我,“可是欒府的二小姐?如此沒有禮貌,可是如何是好?”他看著我笑了笑,轉身便走了,我惱火的很,氣的直跺腳,頭也不回轉身就走了。
回到府里我就把自己鎖在家里面,一天都不出來,連宗學堂也告了病假不去了。
“阿璟,小阿璟”忽然有人瞧了瞧我的門,我起初以為是欒澤或者是欒茹,可他們都上學堂去了,我又欣喜若狂,可能是言謙林向我賠罪來了!可是言謙林并不知道我叫欒璟啊,那是誰?“你是誰啊”我問他,“我是若揚啊,聽聞你回來了,我前幾日想去找你,可父親說這樣不妥,我與父親鬧了一場,他把我關到屋里了,上次我又聽說你腿被砸了,那個卓醫(yī)生,他是我的叔叔,他告訴我的?!彼f話急匆匆的,“我好不容易出來了,你快放我進來,讓我好生看看你變樣子了嗎?”“我們可認得嗎?我為何對你印象全無?”我大聲問他,“我們早有婚約在身吶,我聽父親說,你小時候一到我們府里看見我就吵著嚷著要嫁給我呢?!彼f,“是嗎?”我起身打開門,我很好奇他是長什么樣,一開門,我變看見了他的模樣,他很白凈,圓溜溜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好看的嘴巴,跟女人似的,他如此真的很討女孩子歡心,可我現在一心是撲在言謙林身上,沒有心思看他,“你可是怎么了?”他問我,他的聲音極好聽,如二月的春風,方才在外邊他喊的大聲把啞嗓子喊破了,所以我覺得他一定是極為粗魯之人,可沒想到卻是一個溫潤儒雅書生,“不怎的,那是不是因為我,你連宴會都沒參加呀?”“這次是姐姐去的,我這個男人去了也不好吧,都是女人,而且那花花草草有什么好欣賞的?不如在家里面讀些書呢。”,“你就是書呆子,那么喜歡看書,你變成書蟲鉆進去啊!”我嘲笑他,“你終于笑了,方才我偷偷跟你好久了,才發(fā)現你在那屋里面悶悶不樂,這不,我便想變著法子討你開心啦”他笑著,那笑容如春日的暖陽,好看極了,“是了”我看著他,“那謝謝你,不過婚約的事情你還是暫且不提了吧,我不想聽這個話題,今日我不去上學堂,你怎么也不上呢?”“我今日剛解禁足就來看你了,我怎么去上學堂啊?”,我頓了頓,“那我們一起下五子棋怎么樣?”,“好啊”他直勾勾的看著我,“好,那我去拿五子棋了”我急忙避開他溫熱的眼神。我們兩個下五子棋一直下到了放堂的時候,這是欒澤進來了,看見了我與卓若揚,“呦,這還沒成親呢,怎么就到一塊兒去了?為了見你的小情人連課都不上了吧?”欒澤看向我,“誰說的,我我我才開始不認得他的,他突然來了我才想起來他是誰的,并不是刻意不上學堂,留下來留下來和他和他一起玩的?!蔽医Y結巴巴的回復他,“前幾日你催婚越催的緊,這幾日便就把著妹夫喊到家里來了?!彼f笑著,“不準笑你,你出去?!蔽夷樇t了一大片,“我這妹妹臉皮薄,你別總是說些情話惹她臉紅”他悄悄的伏在卓若揚耳旁說,“你還悄悄的說我聽見了都?!蔽矣中哂謿?,急忙把他們倆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