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惠一副沒聽到老人家說什么的樣子,只是朝著緋山美帆子毛茸茸的腦袋,微微揚起嘴角。
緋山美帆子有點頭大,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越來越熾熱。她感到頭皮一陣陣發(fā)麻,有點后悔為什么要來湊這熱鬧。
小春阿婆我現(xiàn)在反悔了行不行?
然后此時的小春阿婆正提著糕點籃子,在去看望山大爺?shù)穆飞稀P碌娘L(fēng)雨還在襁褓中醞釀。
人群前的老人家察覺自己被忽視了,氣得漲紅了臉。他枯藤枝丫似的手握著看上去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木質(zhì)拐杖狠狠跺了一下,白花花的胡子直抖。
他用他洪亮的聲響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你這個愚蠢的外人,快從這座宅子搬出去!”
緋山美帆子受不了這大嗓門,捂住了耳朵。
而白石惠只是淡淡地把目光從緋山美帆子身上移開,眼神恢復(fù)一片空洞。
聲音平靜,沒有一點被人懟后該有的負面情緒,白石惠說:“不行。”
“你!”
“如果我搬進這座宅子,在實質(zhì)上影響到街坊鄰居們了,請各位街坊鄰居拿出證據(jù)去社區(qū)居委會舉報我?!卑资萜降纳ひ粼诔林氐臍夥障赂裢庑涯?,她頓了頓,見眾人依舊赤裸裸盯著她,繼續(xù)講道,“像今天大家這樣圍堵在別人的家門口,造成交通堵塞,我是不是可以去舉報你們呢?”話畢,她再一次微微揚起嘴角,禮貌且占理,而無情。
一旁逐漸隱形的緋山美帆子,輕笑一聲,小聲嘀嘀咕咕說:“在治安純擺設(shè)的貧民窟講道理?這位漂亮姐姐是不是腦子有什么問題?不是吧,年紀輕輕,腦子就不太好?!?p> 真如緋山美帆子所說的那樣,眾人聽了,發(fā)出無情的嘲笑——
“聽到了嗎?”
“她說要舉報我們?!?p> “這是哪里來的大小姐誒?!?p> “誰不知道我們這片區(qū),早就被那些個領(lǐng)導(dǎo)人拋棄了?!?p> “讓她舉報,看看那個有本事的來這里瞎指揮。”
“嗐,我就說吧。”撓了撓自己的泡面頭,緋山美帆子開始同情白石惠年紀輕輕就癡傻了。
白石惠漸漸斂去她那漂亮臉蛋上微乎其微的冰冷笑意,聲音并不響亮,卻很有識別性,許是受過良好的教育,口齒清晰,聲調(diào)標(biāo)準(zhǔn),講起話來抑揚頓挫,她說:“既然這樣,那也方便我采取些強硬的必要措施了?!?p> 哦吼?她一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緋山美帆子可能忘了自己也是個女子卻天生神力的事情——白石惠能采取什么‘強硬的必要措施’。緋山美帆子悄悄褪出人群,躲在一個視野極佳的角落,看她這個眼神,就知道她準(zhǔn)備好要看好戲了。
只見白石惠揚起纖細的胳膊在空中打了一個響指,隨后人群四周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堆帶著黑色墨鏡的黑衣人來。
“我不太想讓新家的墻這么早就換個顏色——”白石惠說著一道道眼光掃過眾人,停在人群中間的老人家的身上,“您也是這么想的吧,老先生?”
不遠處的緋山美帆子頭皮一陣發(fā)麻,心想:還好,自己沒惹到她。腳步緩緩向后移了兩步。
只不過第二步還沒踩實,后背就撞上了一堵肉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