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錯。”
白石惠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之前形象一概否認。
緋山美帆子被白石惠搶答的氣場抵在墻上,她緊咬后槽牙,溫?zé)岬难劭粼僖捕挡蛔L燙的淚珠,線串的水珠源源不斷向外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的緋山美帆子重新打量著白石惠的臉。
瑩白的肌膚也不是毫無缺陷,比如一對厚重的眼袋,還有臉頰兩側(cè)有幾顆淺淡的褐色斑點,眼皮子耷拉著,蓋住一半的黑潭似的黑眸,仿佛永遠沒睡醒。唇色淺淡,但是很有光澤,不像緋山美帆子自己這樣永遠都干裂得冒血絲。此時白石惠一頭及腰的黑色秀發(fā)高高扎起,露出纖細光滑且同樣白皙的脖頸,不像自己有一圈圈明顯的頸紋。
“好。我知道了?!泵銖娭棺⊙蹨I后,緋山美帆子平靜地回復(fù)她。
“嗯。挺乖。”
緋山美帆子腦子有個很不合時宜的想法,白石惠是怎么做到除了嘴巴,臉上的五官動都沒動一下。
“我以后會怎么樣?”
“嗯?”
“你要殺了我,還是……繼續(xù)關(guān)著我?”
“……”
“那還是給我一個痛快吧?!?p> “絕對不行!”白石惠厲聲打斷緋山美帆子繼續(xù)說下去,一只手掐上她的脖子,“想死?想都不想要想。絕對?!背啡チ怂袀窝b,死潭般的黑眸好比深夜里找準目標的毒蛇,它們對獵物勢在必得的眼睛。
令人窒息的氣場壓得緋山美帆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有了,世界上唯一一個會在乎自己的人也沒有了。
緋山美帆子望向白石惠的眼睛里永遠失了印著她影子的光。從此以后,抬頭不會再有光,只剩黑夜惶惶。
“行……你說什么就……就是什么……”緋山美帆子抽噎著說道。
“對。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我不會為難你的。”白石惠很滿意緋山美帆子在某些方面特別懂事,特別識相。
坐上返程的汽車,還不怎么熟悉的景色再一次從窗外匆匆滑過,與緋山美帆子的生命軌跡無限接近卻沒有絲毫聯(lián)系。
“我能最后提一個要求嗎?”緋山美帆子打破車內(nèi)令人窒息的寂靜。
“嗯。”白石惠坐在她的邊上,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膝上的筆記本屏幕,隨口附和著。
“我想去逛一下那家商店?!?p> “嗯……嗯?”白石惠驀地抬起頭來,秀氣的眉頭皺到一起,“你說什么?”
“就是那家店?!本p山美帆子指了指剛好經(jīng)過車窗外的一家裝潢別致的小商店,見白石惠猶豫不決的表情,“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我,我就每天都闖禍,煩死你。我,我還會找機會自殺!”
合上筆記本,長吁一口氣,白石惠上半身微微側(cè)過來面對緋山美帆子。只是這樣微妙的動作,恍若渾然天成的強大氣場流瀉出來。駕駛座上裝死人的司機狠狠打了個寒顫,偷偷瞄了一眼后視鏡,就被白石惠一個眼刀刮了回來。
“可以,別想著做什么小動作,我會跟你去。”白石惠用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