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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茗傳

第三十一章 危機重重

宏茗傳 玉龍凌霄 10139 2022-04-26 20:16:07

  林宏見那黑衣人身手矯捷,竟連門口的侍衛(wèi)都未曾發(fā)現(xiàn)他進入院中。于是他便全神戒備地言道:“閣下是誰?到這里有何貴干?”

  那人沉聲言道:“林將軍大可不必如此戒備,在下今日前來,是為我家主人送信給你的。你看了這封信,便會知道其中事由,也希望你明日酉時以后,便到我家主人府上拜會?!蹦侨藦膽阎刑统鲆环鈺?,交給林宏,然后便縱身而走。

  林宏只感覺剛才那人的聲音極為耳熟,但也不再多想,只是翻出書信來看,只見上面寫著如下內(nèi)容:

  林將軍敬啟。見字如晤,早聞足下大名,未曾有緣相會。本相生平之知己寥寥,則更欲結(jié)交少年英雄。聞君于比武大會上頗展風采,近日又奉圣諭擢升為鷹揚衛(wèi)中郎將,則更顯公之才華抱負猶勝常人,欲與君結(jié)交之意也甚為懇切。還請林將軍看在本相的薄面上,明日到府上一敘,想君英雄異常,必不至傷知己之意。本相當攜家人于府中恭候林將軍的到來。

  葉紹華敬上

  林宏心中暗道:之前爹娘尚在的時候,也不見叔父寫這樣一封客套的信與他們保持聯(lián)系,現(xiàn)在我換了身份,明面上已經(jīng)不再是他的親屬,可他卻如此殷勤備至,想必是看見我這鷹揚衛(wèi)中郎將的身份非同尋常,這才與我聯(lián)絡(luò)。又或者,他一定在我身上另有所圖,這才派人前來送信。叔父與那楚峰玄并非一路之人,看起來,我明日得先把此事向楚峰玄做個匯報,以免他對我有所懷疑。

  第二天一早,他先到了楚府,然后將書信交給了楚峰玄。楚峰玄看過信后,笑著言道:“看起來這葉紹華倒是有拉攏你的意思??!”林宏言道:“楚將軍,在下不過是一介平民,是將軍把我?guī)У搅爽F(xiàn)在的位置上,不管是誰拉攏,在下都絕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污,背叛將軍的?!背逍Φ溃骸拔易匀皇窍嘈拍愕摹2贿^葉紹華既然叫你去了,你便到他府上去一趟也無妨。他畢竟是當朝宰相,你我都不好駁了他的面子。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那葉紹華自五年前被人投毒之后,最近幾年都與二殿下走得很近,這一點深為太子殿下所不喜,他叫你去,很有可能時想拉你下水。你去了以后,不管他讓你做什么,你都先答應(yīng)下來,然后等回來以后把他所說的告訴我,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樣!”

  林宏躬身言道:“楚將軍,在下明白了!”

  此時的洛陽皇宮中,何公公立于鄭功軒旁側(cè)。

  鄭功軒言道:“我讓你辦的事辦了么?”

  何公公言道:“您放心,暗衛(wèi)已經(jīng)全部派出,這一次定然能夠除掉蘇韻茗!”

  “皇后娘娘那邊呢?你通知她了沒有?”

  “您放心,我已經(jīng)按照您的意思,把蘇韻茗的危險性和她的行走路線全部都告訴了皇后娘娘。娘娘的神色間流露出不安來,我猜她也一定會動手的。兩路人馬合在一處,將近一百多人,便是蘇韻茗武功蓋世,這一次也是必死無疑?!?p>  鄭功軒點了點頭,言道:“還是莫要輕敵,此女武功高強、機敏過人,確實難以對付。哼,若非她相助平山盟滅了我鷹揚衛(wèi)三千大軍,我還不會對她動手,可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別無選擇了?!?p>  何公公本來想說點什么,但是卻又什么都沒有說。

  鄭功軒看見他那欲言又止的樣子,自是知道他內(nèi)心所想,但他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語。

  卻說蘇韻茗處理完平山上的事宜之后,便與眾兄弟告別,然后帶了劉五、齊連彪二人往洛陽而去。

  三人一路緩緩而行,過了一會兒便來到叢林之中。就在這時,只聽得樹林間“嗤嗤嗤”一連發(fā)出幾十道暗箭,蘇韻茗耳力極好,頓時示警道:“不好,有暗箭,快躲開?!眲⑽?、齊連彪聞言,立時分別向左右兩側(cè)躲開,那些暗箭甚是密集,雖然劉五二人躲閃及時,但是左肩和右肩上也各中了兩三支箭,鮮血頓時從肩膀處涌了出來。只有蘇韻茗縱起輕功,一躍而起,同時雙掌向兩邊擊出,這才將射向自己的箭全部擊落。

  這時,兩邊的樹林中頓時殺出了五十多名黑衣人,蘇韻茗見自己的兩個弟兄受了傷,而敵人人數(shù)眾多,于是她便言道:“跟在我后面,不要走散了!”言罷,她便一掌擊出,將五六名黑衣人打倒在地。她在前面出掌進攻,劉五二人則是跟在蘇韻茗身后,過不多時,這三人便從包圍圈中殺出,但敵人卻追得很緊。蘇韻茗便言道:“我掩護你們,你們先走!”劉五知道自己二人功夫遠不及蘇韻茗,留下來也只會拖累她,便向著叢林深處逃去。

  蘇韻茗運起功力,腳下生風,以移步換影之法迅速地穿梭于這些黑衣人中間,她左擊一掌,又推一掌,時而以擒拿手拿住敵人手腕將其甩飛,時而以手腕之力扭斷敵人的脖子,過了沒一會兒,五十幾個黑衣人便被她殺了一半。

  蘇韻茗雖武功高強,但這些黑衣人的武功也畢竟不弱,再加上他們?nèi)硕鄤荼?,她打了一會兒之后,漸覺體力不支。此時,敵人卻也將她團團包圍在中央,并且蓄勢待發(fā),準備從不同的方向同時出招,以求立時將她殺死。

  就在這時,林子當中又出現(xiàn)了另外一批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所戴的帽子上有黃色的蝴蝶花紋,與圍攻蘇韻茗的這一伙人明顯不是一路人。這兩路人相遇之后,本來正要動手,不料后面來的那伙黑衣人的領(lǐng)隊卻放聲言道:“你們不必與我們動手,我們是自己人,是來助你們殺那個小姑娘的。她的同伙已經(jīng)被我們干掉了?!毖粤T,他便讓手下把兩具尸體丟了出來,那死去的二人卻是劉五和齊連彪。

  蘇韻茗見劉五和齊連彪死在了敵人手中,心中又悲又怒,頓時便激蕩起玄女神功的全部功力,奮力擊出,立時便有十余名黑衣人被這股掌力震飛出去。那后到的一批黑衣人同時發(fā)功,向蘇韻茗逼來,而這批人的武功比起上一批來,則更是強勁異常。饒是蘇韻茗使出渾身解數(shù),一時之間卻也難以應(yīng)對。那后到的一批黑衣人的領(lǐng)頭武功極高,他在一旁見蘇韻茗的招式中出現(xiàn)了破綻,于是便乘虛而入,一掌擊在了蘇韻茗的后背之上。蘇韻茗自知不妙,便運起玄女神功,將真力貫注在后背之上,將那領(lǐng)頭向后震出數(shù)步。蘇韻茗調(diào)息了一下真氣,只感覺呼吸不暢,知道自己已經(jīng)受了內(nèi)傷,便縱起輕功,邊戰(zhàn)邊退,向著平山的方向而走。

  那群黑衣人自然不容她就這樣逃走,于是便在后面緊追不舍。蘇韻茗雖身受重傷,但畢竟功力深厚,輕功也是敏捷異常,因而那些黑衣人一時之間倒也追她不上。過了一會兒之后,她跑到了一處宅院附近,四下觀察以后,她也顧不上多想,便縱身進入院中。那院子中有三座平房,但都破落異常,顯然是已經(jīng)很久無人居住了。她跑到其中一間平房之中,只見那上面供著一尊雕像,她一時之間也沒有好的辦法,便躲到了那尊雕像后面。

  她剛躲到雕像后面,就發(fā)現(xiàn)雕像后面的空地處有一個拉環(huán),于是她便把那拉環(huán)轉(zhuǎn)了兩圈,然后向上一提,竟然揭開一塊石板,那石板下面竟然便是一條幽深的密道。她心中一驚,也不多想,便順著密道的臺階走了下去。她下去以后,便將那石板從下面蓋回原來的位置。

  她走了十幾個階梯之后,才來到密道之中。那密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蘇韻茗以雙手托在墻上,慢慢地向前摸索而走。過了一會兒,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處,于是便打算往回走。這是,她的手忽然摸到墻上似乎有一塊松動的地方,于是她便輕輕一按,只見一道門突然從墻壁上打開。蘇韻茗心頭一驚,不知里面究竟有著什么古怪玩意,但她此時被追的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于是她便鼓起勇氣、全神戒備地走了進去。

  進去之后,那里面同樣是漆黑一片,蘇韻茗依稀看到密室的墻上掛著一支燃盡了的火把,而地面上鋪著一大堆柴草和零星的幾根枯樹枝。于是她從地上取了一些柴草,放到那火把之中,又以鉆木取火之法將那柴草點燃,整個密室才終于有了一些亮光。蘇韻茗發(fā)現(xiàn)密室的內(nèi)墻上也有一個按鈕,于是輕輕一摁,剛才那道門便向外關(guān)上。

  她環(huán)顧四周,只見這密室中有一張小床,上面鋪著草席,旁邊還放著一個三層高的書架,那書架上的每一層都放了三五本書籍。書架上落滿灰塵,同時也有一片一片的蜘蛛網(wǎng),很明顯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人居住了。

  蘇韻茗坐在地上的草席之上,然后運起功法療傷,卻不料她突然感覺有一股火辣的內(nèi)力在自己周身運轉(zhuǎn)開來,一時之間,她頓時感覺渾身燥熱難當,而且自己體內(nèi)的功力也在四處亂竄,擾得她心神不寧。治療內(nèi)傷時本來最忌心神不寧,以她此刻的狀態(tài),根本無法給自己療傷,若是她運功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輕則導致全身癱瘓,重則導致立時死去。于是蘇韻茗只好收回功力,努力平復自己的氣息。良久之后,她體內(nèi)的功力才漸漸地平靜下來,但是那股火辣的內(nèi)力仍然在她體內(nèi)蔓延,而且正在緩慢地對她的心肺功能進行破壞。一旦這股火辣的內(nèi)力穿透她的心臟外膜,涌入心臟,那么便是神仙也無法再救她的性命了。

  原來,適才那名黑衣人所使出的功法,乃是天下第一的火毒功法——炎炎功。這門功法一旦進入人體,極難將它驅(qū)出,而且這門功法可以通過穿透人的心臟外膜、涌入心臟來致人死命。若非蘇韻茗武功高強,她恐怕早已斃命多時。但即便是如此,她也最多只能再活三天。

  她收回功力,軟綿綿地靠在一旁的小床床沿,心中暗道:難道我今日便要命喪于此?

  這時,她突然聽到有人進入到密道之中。她心中頓時一驚:難道那些黑衣人又追來了?

  這間密室與外界雖然隔絕,但是隔音效果卻不是很好,因此密道里的聲音,里面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蘇韻茗只聽到外面的人言道:“這密道是個死胡同,那小妮子應(yīng)該沒來這里。再者,她中了我的炎炎功,是必死無疑,我們這一回可以向主人交差了。”

  這番對話之后,密道中的人便盡數(shù)退去。

  蘇韻茗心中暗道:這群黑衣人的主人究竟是誰?這些人手段很辣,出手絕不容情,難道他們是朝廷中人?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可救,便也不再去多想這些身外之事。她自幼便喜歡讀書,現(xiàn)在看到書架上有十幾本書可以讀,便決定抓緊時間,與書為伴地度過這生命的最后時刻。

  她讀了兩本以后,發(fā)現(xiàn)這些書記錄的都是臺州的地理風貌、風土人情,這些對于她來說自然是熟悉異常,因此她既看得津津有味,同時也看得很快。過了將近半天時間,她便把書架第一層上的五本書看完了。

  緊接著,她便翻看起第二層的書來,第二層的書不多,卻是講述了一個殘缺不全的故事,故事的大致內(nèi)容如下:

  如果說,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處美麗的地方的話,那么我想,那個地方定然便是臺州。養(yǎng)育了無數(shù)兒女的水鄉(xiāng),永永遠遠地記錄著大山的雄渾與大海的波濤。當然,也永遠記錄著那位絕世高人的傳奇。

  他本來不過是個打魚的漁夫,可他卻是一個武學奇才,他的悟性也絕非常人所及。有一天,他在大海旁邊的沙灘上安坐,就在這時,一股海浪攜帶著一股強勁的海風,向他疾沖過來。本來不管是海浪還是海風,都足以徹底摧毀他那樣一個微不足道的血肉之軀,可出人意料的是,就在那一日,他從海浪和海風的猛烈攻擊中活了過來,并且練成了一身絕世的武功。

  自那以后,他便云游四海,而且也寫下了很多本武學秘籍。那武學秘籍上的武功,都是他從海浪和海風之中悟到的。當然,那只是他所悟到的一半內(nèi)容,他還悟到了……

  至于那人還悟到了什么,書上沒有提到,但故事還在繼續(xù)下去:

  自此,他便已經(jīng)可以無敵于天下。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輩子只住在一個地方,于是他便向著內(nèi)陸走去,而把他所住過的家鄉(xiāng)忘在了身后。

  他一路向西,進入到了江城。在江城這個地方,他感受到了櫻花的雪白,也感受到了桂花的香氣,但最讓他難以忘懷的,似乎還是和她在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

  她是一個洛陽人,也是一個極為美麗的洛陽人。

  可她最后還是讓他失望了,因為她并不愛他。

  他帶著大山與大海前來,但卻只能落寞地站立在江城的煙雨之中,獨自賞著那千秋萬代都不會改變的櫻花與桂花。

  他的一生,不知道留下過多少傳奇的武功,一生收了三個弟子,我似乎是那個最不成器的,另外的兩個,一個不知去往何處,一個則是到師父的家鄉(xiāng)臺州住下,至今也沒有再離開那片土地。

  他后來追著那姑娘去了洛陽,但在那茫茫人海之中,他再也無法尋覓到她的身影,于是,他走上了平山,選擇在這樣一個靜謐的山野之中度過余生。甚至于,當他看破紅塵之后,在平山上建起了一座尼姑庵,專門容納那些天下的苦命女子,同時他也把自己的武功寫成冊子以后,放在尼姑庵中,供世人閱讀使用。

  他的故事,我只知道這么多,也許我寫的不好,但獨自留在密室中的我,感受過蒼涼之后,能夠書寫一個這樣的故事,便也已經(jīng)讓我心滿意足。

  蘇韻茗看著這樣一個蒼涼而又殘缺不全的故事,心中暗道:這位高人是誰,他所愛的那個人又是誰,恐怕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正是因為這位高人在尼姑庵中留下了那些武功秘籍,才有了晚星婆婆練成絕世神功之事,也才有了現(xiàn)在的平山盟。我只學了他的兩門武功,便可以達到如此境界,這位高人,當真是了不起了!

  當蘇韻茗翻到第三層的時候,只見第一本書的封面上寫道:寓自然之道于武學之理中,方可成其大也。神功若成,當可無敵于天下!蘇韻茗不由得心頭一動,然后翻到下一頁,只見上面赫然寫著七個字:水碧簾茵玨神功。再往后翻,上面便寫了這門神功的練習方法。第三層書架的五本書中全都記載著這門功法的練習方法。蘇韻茗不由得自言自語道:“這門神功當真是厲害,光是練習方法便可以寫五卷書之多,想必其中的曲折及艱辛甚多。練習之人尚且大費周章,就更不用說創(chuàng)設(shè)這門武功的人了。那位高人的武功,恐怕今人真的是難以望其項背了?!?p>  蘇韻茗覺得自己左右無事,而且命在頃刻,不如就練習一下這門神功,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奧妙。于是她便按照書中的練習方法,一路練了下去。奇妙的是,當她以書中記載的運功方法進行運功之時,體內(nèi)氣息不但沒有紊亂,而且隱隱地有把那道火辣真氣向外推拉的感覺。蘇韻茗心中不由得大喜,她暗自思忖道:若是練成了這門神功,說不定不但可以保全性命,功力還可以更深一層!想到了這一節(jié),她練起這套功法來就更有信心了。

  洛陽皇宮中,何公公來到鄭功軒身邊,微笑著言道:“陛下,暗衛(wèi)傳來消息,兩路人馬合兵一處,先干掉了蘇韻茗的兩名手下,蘇韻茗雖然逃脫,但是中了炎炎功的掌力,無藥可救,這次是必死無疑了。他們已經(jīng)陸續(xù)潛回城中,向陛下交旨!”

  鄭功軒笑道:“看起來,皇后倒是頗有些手段??!她的暗衛(wèi)都快要比朕的暗衛(wèi)厲害了!”

  何公公言道:“陛下的意思是?”

  “沒什么意思,朕相信皇后,她所做的都是為了我鄭國天下。”

  卻說林宏按照楚峰玄的指示,來到了葉紹華家中。等他到了以后,葉紹華便已經(jīng)帶著李維貞、葉楓靈在正堂恭候。林宏見了這一眾人之后,躬身言道:“末將林宏,見過宰相大人,同時也向夫人和公子問好!”

  林宏此時的身形與小時候相比已經(jīng)大不一樣,而且葉紹華與哥哥一家平日來往極少,只是在林宏極小的時候見過一面,自然印象不深,而葉楓靈與他這個弟弟也分別了近十年,自然也無法認出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弟弟,當年的葉家二公子葉楓廷。

  葉紹華笑道:“林將軍不必客氣,請起。今日把你請到家里來,也是想交你這個朋友,所以你大可不必拘束。另外呢,也是有事想要托付于你?!?p>  林宏笑道:“能為宰相大人效勞,自是末將的榮幸,不知您有何事需要末將相助呢?”

  葉紹華言道:“聽說你的鷹揚衛(wèi)馬上就要招兵買馬了,我的侄兒葉楓靈今年已有二十三歲,我想讓他到軍中去歷練一番,積攢一些功名,想必林將軍也能夠理解。所以,想請林將軍把鷹揚衛(wèi)副將的位置留給我這侄兒吧!”

  林宏心中暗自恚怒道:叫我前來,原來是想給我這哥哥謀個官職。雖說是照顧自己家里人吧,但是身為當朝宰相,竟公然以權(quán)謀私,這等行徑,著實令人不齒。但他還是微笑著言道:“這自然不是問題,只是末將官卑職小,恐怕陛下、楚將軍未必會同意末將的請求,不如您直接向陛下討要一份諭旨,然后末將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讓葉公子做我的副將了?!?p>  葉紹華笑道:“這是自然,我定然會在陛下面前說到此事的,只不過要勞煩林將軍先到陛下那里替我那侄兒美言幾句,這樣我也好方便向陛下討要諭旨??!”

  林宏笑道:“那好說,我現(xiàn)在便進宮去向陛下舉薦葉公子,葉公子乃是一等一的人才,想來陛下也一定會同意的?!?p>  “那就要勞煩林將軍了!”葉紹華斟了一口茶,笑著言道。

  林宏走后,葉紹華對葉楓靈言道:“靈兒,這次叔父定然給你謀個好職位,等你到了鷹揚衛(wèi)以后,一定要跟著那位林將軍好好干,知道嗎?”

  葉楓靈言道:“叔父,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絕不給叔父丟人!”

  葉楓靈出去以后,葉紹華對李維貞言道:“依你看,我這步棋走的如何?”

  李維貞言道:“自然是很妙,你把葉楓靈推出去,看似是要在楚峰玄身邊埋下了葉楓靈這個臥底,但實際上,你早已經(jīng)安排了其他人暗伏在楚峰玄身邊了,這葉楓靈不過是個煙霧彈罷了!”

  葉紹華笑道:“正是如此!而且只要林宏在陛下面前為葉楓靈說話,就會讓陛下和楚峰玄懷疑這林宏與我有著某些不清不楚的交易,這樣一來,還可以離間楚峰玄與林宏的關(guān)系,達到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李維貞笑道:“妙,實在是妙!”

  林宏從葉府走出以后,便先到楚峰玄那里向他進行了匯報,楚峰玄笑道:“這葉紹華好深的心機啊!他不僅想讓你在陛下面前自己承認與他有所聯(lián)系,還要挑撥你我的關(guān)系,然后再把葉楓靈放到我的身邊監(jiān)視于我。葉紹華這步棋倒是下的高明,而且如果你不進宮去見陛下的話,他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參你一本,到時候這就夠你受的!”林宏言道:“還請將軍教我,您看我該怎么辦?”

  “這樣,你可以先到宮中去試探一下陛下的口風,然后照實把葉紹華對你說的話,再對陛下說一遍,這樣一來,就可以把矛頭引向葉紹華了!”

  林宏覺得楚峰玄此計可行,便進宮去見鄭功軒了。

  進入宮中,他把自己與葉紹華見面,以及葉紹華向自己推薦葉楓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了鄭功軒。鄭功軒聽完以后,笑著言道:“朕覺得葉丞相的話不無道理,葉楓靈作為丞相的侄子,理應(yīng)到軍中鍛煉一下才是。你回去以后可以回復葉丞相,就說朕準了他的請求,即日起由葉楓靈來擔任鷹揚衛(wèi)的副將,你要多帶帶他,讓他盡快勝任這一職務(wù)!還有,鷹揚衛(wèi)要盡快重建起來,一個月的時間可不長??!”林宏言道:“是!請陛下放心!”

  從宮中出來以后,已是酉時三刻。就在這時,林宏家中的一名仆役立時來到他身旁,然后言道:“不好了姑爺,小姐出事了!”

  林宏心頭頓時緊張起來,急忙問道:“小姐怎么了?快說!”

  “剛才小姐正在回家的路上時,有一個人打傷了小姐身邊的侍衛(wèi),然后把小姐給抓走了。那人留下了一張字條,字條在這兒,您快看吧!”

  林宏將那張字條打開,只見上面寫道:

  若要救你妻子,便獨自一人到平山附近的水營村北村口的小院來。若是你在一個時辰之內(nèi)還無法趕到的話,你就再也別想見到你的妻子了!

  夏守墨

  林宏見那信是夏守墨寫的,頓時便咬牙切齒道:“又是這個該死的夏守墨,若是碧瑤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把他碎尸萬段!你現(xiàn)在先回家去,哪里也不要去,等我的消息?!?p>  安頓好那仆人之后,林宏到軍營騎了自己的馬,連夜出城而去。

  他一路不敢耽擱,因而很快便到了平山附近,但由于此時已是夜深人靜,官道上也沒有行人,因而他對著地圖找了許久,才終于確定了水營村的位置。

  他把馬拴在村口的木樁之上,然后便進入到了北村口的那間小院之中。剛一進院,他就看見孫碧瑤被綁在院子中央的木樁旁邊,而坐在一旁的,便是上官秉天、齊珊棠、上官雪兒和夏守墨。

  林宏心中雖有極大的怒火,但上官秉天和齊珊棠曾經(jīng)是他的師父、師娘,再加上齊珊棠又待他極好,因而他心中畢竟有所不忍,故而他躬身言道:“師父、師娘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上官秉天哼了一聲,言道:“你還當我是你的師父??!我上官秉天這點兒微末道行,哪里配做你林大俠的師父???”

  林宏言道:“師父、師娘,那日我將上官師妹劫走,又將她交到董鳩然的手里,都是實屬無奈。現(xiàn)在想來,確實是徒兒做得不對。幸好上官師妹此時無恙,還請師父能夠?qū)捤⊥絻悍赶碌淖镄??!?p>  上官秉天冷笑道:“換了你,你會原諒一個將你最親的人差點害死的人嗎?更何況這個人還曾經(jīng)是你用心教授過的徒弟?!?p>  齊珊棠一臉失望地看著林宏,只是淡淡地言道:“宏兒,你做的事情,確實很傷師娘的心。董鳩然是什么人,你自然清楚,可你竟然把雪兒交給那樣的虎狼之人,從你內(nèi)心上而言,真的能夠問心無愧嗎?大丈夫行走于世,這等行徑又怎能服眾?”

  林宏見師娘批評得句句在理,便愧疚地言道:“師娘,是我錯了!”

  齊珊棠見林宏確是真心認錯,剛才的責備之意也消散了不少,便對上官秉天言道:“秉天,今天你把宏兒叫到這來,不管有什么冤仇,都說開了吧!你們畢竟師徒一場,就算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彼此都不要過于趕盡殺絕了!我能看出來,這碧瑤是個好姑娘,莫要讓她卷進我們這些人的事情里面?!?p>  上官秉天心中還是憤憤不平,于是他便言道:“林宏,放了你妻子是可以的,但你我?guī)熗街g今日定要做個了斷。你也不必與我客氣,這就出招吧!”上官秉天擺開架勢,便要與林宏決斗。

  林宏見一場大戰(zhàn)已經(jīng)不可避免,便言道:“師父,那徒兒得罪了!”

  上官秉天言道:“你是徒弟,就讓你先出招吧!”

  林宏也不謙讓,便運起掌力向上官秉天攻了過去,上官秉天見林宏的掌力來勢兇猛,便也運起掌力對攻了過去。待到二人欺近對方身前之時,他們便時而以掌力相拼,時而以格斗姿勢格開對方攻向自己的拳腳。二人打了三十幾回合之后,依然不分勝負。

  一旁的夏守墨和上官雪兒都不由得暗暗驚奇,他們都沒想到林宏的功夫竟然與上官秉天不相上下,要知道平日在群聚堂的時候,上官秉天往往很少與弟子過招,那是因為他的功夫極其厲害,普通的群聚堂弟子根本承受不住上官秉天的一招,就算是夏守墨這個大師兄,在接了上官秉天十招以后,也會立時落敗,但此時的林宏卻絲毫不露敗象,其武功之強,可想而知。

  以前從來看不起林宏的上官雪兒見到他與自己爹爹對打的情形,心中不由得嘀咕起來:這小子,好像是比夏師哥厲害不少!

  又過了二三十回合以后,上官秉天明顯開始落于下風,林宏的掌風漸漸處在優(yōu)勢地位。林宏見此情形,本想對上官秉天有所謙讓,但只要他出手稍有謙讓,上官秉天便立時抓住破綻猛攻過來,這迫使林宏不得不用更多的招數(shù)來進行防守,才能漸漸恢復到先前的優(yōu)勢地位,如此這樣反復了四五次,林宏知道上官秉天不愿意要自己相讓,便也就不再謙讓,而是全神貫注地向他進攻過去。

  此時,一旁的夏守墨忽然言道:“師娘,你看,師父處于下風了,林宏這是要對師父不利啊!”齊珊棠見夏守墨這樣說,心中一急,也顧不得多想,便也雙掌齊出向林宏攻來。齊珊棠加入戰(zhàn)團之后,戰(zhàn)局頓時好轉(zhuǎn)許多。林宏所取得的優(yōu)勢也被齊珊棠盡數(shù)破解掉,三人堪堪打成平手。

  過不多時,三人在招數(shù)上的討巧越來越少,漸漸地,他們便立于當?shù)兀葡鄬?。林宏以左掌對抗上官秉天的雙掌,以右掌對抗齊珊棠的雙掌,三人俱是立在原地不動,但內(nèi)功卻是源源不斷地向外輸出。

  就在這時,林宏心中忽然閃現(xiàn)出齊珊棠當年救助自己的情形,一時之間,他的內(nèi)心頓時被一股暖流所包圍,于是他也不管自己是否會受傷,便立刻撤掉了右掌的掌力,同時左掌猛地推出。這樣一來,齊珊棠的雙掌便把林宏震飛出去,而上官秉天也被林宏那一掌震退數(shù)步。

  林宏受到一股強勁掌力的沖擊后,立時便強運內(nèi)功,在退出十幾步后單膝跪地,這才穩(wěn)住了身子。不料就在這時,一股掌力擊在了林宏的后背之上,他的口中頓時便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也向前飛了出去。他趴倒在地,只感覺心肺翻涌,幾乎便要昏暈過去。好在他現(xiàn)在內(nèi)功精湛,因而這一掌只是重傷,卻不致命。

  與此同時,上官秉天和齊珊棠的后背處也同時中了一掌,他二人毫無防備,自然也是被這一掌打的趴倒在地,身受重傷。尤其是上官秉天適才還接了林宏一掌,正處在真氣不濟的狀態(tài)下,因而中掌之后更是傷及心肺,一口鮮血噴出,癱倒在地,難以動彈。

  待到這三人緩緩從地上坐起之后,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偷襲林宏的竟然是長青幫幫主董鳩然,而偷襲上官秉天和齊珊棠的,卻是夏守墨了。

  上官秉天指著夏守墨,一臉驚愕地言道:“是你,是你與董鳩然暗中來往?”

  夏守墨笑道:“師父,那是自然,你老人家不肯接受二殿下的招安,那是取禍之道。我與二殿下和董幫主英雄相惜、意氣相投,在一起相互聯(lián)系聯(lián)系,自然是正常之事!”

  齊珊棠咳嗽了兩聲,然后言道:“也就是說,上一次給我們下迷藥的,也是你咯?”

  夏守墨笑道:“沒錯,那天晚上,我?guī)е櫡濉嬎暮R坏?,見了二殿下的幕僚楊建先生,然后帶著迷藥將你二人迷倒。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只要那天晚上你們兩個死了,就什么事都沒有了,而且那天晚上,二殿下也讓人去殺林宏了??蓻]想到的是,派來殺你們的人竟然讓人給點了穴道,聶峰、龐四海也給人殺了,但你們倆竟然安然無恙,還從那些要殺你們的人的口中知道了是二殿下要動手。于是無奈之下,我只能假裝自己前一天晚上也被迷暈,從而繼續(xù)在你二人身邊潛伏下來。后來,二殿下命我與董幫主暗中聯(lián)絡(luò),董幫主讓我繼續(xù)攛掇你們和林宏爭斗,然后在你們兩敗俱傷之時,一起干掉你們!現(xiàn)在我們終于成功了,殺掉你們之后,我會對群聚堂中的眾弟子言說,是林宏殺了你們,而我又殺了他給你們報仇。這樣一來,我就能順理成章地繼承群聚堂掌門之位,然后我就會帶著群聚堂投奔到二殿下那里,日后群聚堂在我的帶領(lǐng)下,會越來越好的。師父、師娘,這也算是徒兒為你們盡的一番心意了吧!”

  上官秉天怒道:“你這個無恥之徒,我怎么就沒有早點認清你的真面目呢!”

  一旁的上官雪兒聽了夏守墨的言語之后,整個人的心都碎了,她不由得恨恨地言道:“夏守墨,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爹娘待你不薄,我也那么喜歡你,你為什么要作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夏守墨笑道:“我不過是跟你玩玩,你還當真了?告訴你,這些年來我在群聚堂忍辱負重,早已受夠了那樣的日子,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一展自己的抱負了!至于你,今晚你也要死!”

  齊珊棠眼中不由得流出兩行清淚,只是言道:“冤孽,冤孽啊!”

  林宏緩緩地從地上爬起,向著夏守墨言道:“你這個畜生,當年就是因為你,我才會被師父、師娘逐出師門,也正是因為你,青云才會一生孤苦,最后含恨而終。今天就算我死,我也一定要拉你這個惡賊陪葬!”

  齊珊棠驚道:“青云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宏搖了搖頭,也不言語,他運起自己此時僅有的一點功力,向著夏守墨攻了過去,夏守墨功夫雖然不高,但林宏此時的掌力已經(jīng)大大減弱,自然被他輕松躲了過去。

  董鳩然笑道:“夏兄弟,就讓我來幫你了結(jié)了他們吧!”他運起掌力,向林宏攻了過去。林宏此時身上已經(jīng)完全失了力道,自是無力再進行抵抗,正要閉目待死之際,卻突然感覺有一股掌力擋在了自己身前,他只感覺自己被一股掌力相撞的氣浪掀倒,便就此昏暈過去,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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