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今日的花魁大賽,牡丹姑娘勝出?!?p> 我站到了牡丹姑娘的身側(cè),微笑著看著她,伸出一只手想要邀請她站到臺上中央來。
可是臺下聽我說完,就好像炸開了鍋一樣。
“為什么啊,明明菊仙姑娘彈得最像你唱的……”
“嘿,說什么呢,咱們蓮秀姑娘唱的才最像呢!”
“胡說,李公子說牡丹姑娘唱的最好,便是最好!”
臺下的人紛紛質(zhì)問著我,相互也對峙著,場面眼看又要熱鬧起來。
花媽媽趕快過來平息。
“哎,哎,哎,大家安靜,咱們可是說好了的。這詞和曲都是李公子作的,他說誰勝就誰勝。況且咱們牡丹姑娘也的確唱出了這首曲子的精髓……”
“當然了,我李兄說的誰勝就是誰勝,有本事你們也為三位姑娘譜一曲??!”
只聽得這劉三公子一啪桌子,攔在花媽媽前面,一臉激憤的看著眾人。只是他這話不說還好,一出口便真正的惹怒了眾人,這時臺下就更熱鬧了。
我這幅嗓子嘶啞著,一時壓不住臺下那些人的一通哄亂,還是留給花媽媽自行解決吧。
我回身看向三位姑娘,有些尷尬。
想要安慰一下她們,順便解釋一下自己評判的原由。
卻見那三位姑娘見到我時,一個個竟然在嬌羞的掩面而笑。
“讓姑娘們見笑了。這評判,菊仙和蓮秀兩位姑娘可有意見?”
“李公子評判的沒錯,我和蓮秀妹妹只顧著學唱了,并沒有唱出公子曲子里的真意,而牡丹姐姐唱的確是真真切切?!?p> “對,我也贊同牡丹姐姐獲勝。”
我點了點頭,沒想到她們竟能這樣的通情達理。
這時,中間的牡丹禮貌的點頭起身,對我輕施一禮,說道,
“公子請恕牡丹冒昧,以后若是有機會,這樣的好曲子還請公子再賜姐妹們幾首才好!”
我有些自慚形穢,這曲子倒是多的很,只是我這樣可屬于剽竊行為,若是放在現(xiàn)代肯定會被告上法庭的。
只是既然姑娘提了,就不好推拒美人心。
“嘿嘿,好說,好說!傳聞百花樓里的姑娘們各個非凡,只是沒想到,李某在今日這狀況下才得以遇見。”
……
正在臺下一片混亂,而我又與臺上的三位姑娘調(diào)笑間,只聽得樓上又開始有人喊了!
“既然這花魁都已經(jīng)出來了,花嬤嬤,這下一項何時開始??!”
我抬頭看向樓上,又是那個人。
雖然此人話語一出,很好的解決了臺下的混亂。但是瞧著他正一臉色瞇瞇的盯著樓下臺上的牡丹,不免讓人心聲不憤。
他那赤裸裸的目光,恐怕別人不知道,他對于此次的花魁勢在必得,而且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牡丹生吞活剝了一般。
我不悅的擰了擰眉。
剛要開口跟花嬤嬤說,不用接下來的競爭了,自己準備包了牡丹姑娘一事。手臂竟又被誰拉扯了一下,然后人就直接抱下了臺。
遠離了人群。
看著站在對面的季長安,我推開了他幾分。
有些不悅。
我知舅父讓他看著我不過是不想讓我聽到那些關于祖父和娘親的流言蜚語而矣,但這百花樓里又無人談論那事,干嘛他非要拉我下來。
還抱著我……
“不管臺下人出多少,我都比他多一兩!”
樓上的夏炎烈輕蔑的瞇著眸子,不等花媽媽說什么,便從懷里掏出了一沓銀票,一臉勢在必得的瞧著花媽媽。
再看臺上的牡丹,雖然勝了比賽,但是臉色卻極為難看的盯著樓上的那人。
花媽媽原本就是被樓上那三人其中的一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才勉強為他們開的房間,沒想到那人居然看上了自己的姑娘,還要如此大手筆的點名要獨占花魁。
雖說這打開門做生意,遇到什么樣的人都有,但是遇到這樣的外地莽撞之輩,還是頭次見。
這讓她不免為牡丹的未來擔憂了起來。要知道,這百花樓再跟別的青樓不同,那也是煙花之地。若是這姑娘家的初夜都沒遇見好的良人,那這姑娘的后半輩子恐怕都要在這里度過了。
哎!
“花媽媽,怎么,是銀票不夠多還是我這人長得不行啊,竟讓你如此為難?”
說話間,夏炎烈已經(jīng)下了樓,站在那一眾公子哥面前,給眾人一種無法言語的壓迫感。
而眾人也在他的壓迫下不似剛剛那般熱情高漲。
看來今日的牡丹,是他的了。
“花媽媽,快數(shù)數(shù)吧,然后再給我備下一桌好酒好菜?!?p> 夏炎烈把銀票塞進花媽媽懷里,囂張的走到臺下,盯著牡丹一臉的風流。
季長安面無表情的抬眼看了看已經(jīng)走上臺去的男人,還有臺下有些不滿但又比不過臺上男人的公子哥們,搖了搖頭。
“我比你……唔唔……唔”
我的話語還未說出口,便一下子被季長安抗在了肩上,趕忙出了百花樓。
我有些眩暈,不過還是著急的說著。
“季長安,你快幫我出價包下牡丹姑娘,咱們可不能讓人輕易的就把人定了啊,那個色鬼。”
“……”
“哎,季長安,牡丹……”
誰知,不管我如何的叫喊,季長安非但不停,反而走的更快了!
此時那男子已經(jīng)將一只胳膊猥瑣的搭在了牡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撫弄著牡丹因憤怒而急紅了臉龐。
“牡丹……”
可我再嚷也無用,季長安已經(jīng)徑直的出了百花樓。
“哎,季長安,你在干嘛,放下我?!?p> 想著剛剛那容貌端莊,知書懂禮的牡丹姑娘很快就要被那個囂張的色胚欺負,我就來氣。
氣不得狠狠在那男人臉上錘兩拳……
可是季長安只是扛著我直直的走向馬車,然后小心的把我放在車里,自己也跨上了馬車,堵在了門口坐著。
趕車的張叔見狀,趕忙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什么都沒說,揚起馬鞭,奔著成衣坊而去。
“你這是……咳咳……”
我喉嚨因為剛剛的一陣叫嚷又有些說不出話來,痛癢難當。
季長安嘆了口氣。
“咱們說好的,出來聽我的安排!”
我清了清嗓子,小聲的說道。
“我知道要聽你的,可是咱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瞧著牡丹……”
“這里是青樓,你以為是什么地方!”
季長安面無表情的打斷了我的話。
“可是,你不是告訴我,這里的姑娘們賣藝不賣身,百花樓不是普通的青樓嗎!”
我有些失落。
季長安往里坐了坐,為我拉過座下的一床被子蓋在身上,接著說。
“咱們臨安城中大小青樓十余家,雖說不乏逼良為娼的人家,但是這百花樓里的姑娘卻都是自愿而來。所以它才不同,可是百花樓終究是青樓,與醉仙樓,回春樓沒什么區(qū)別……今日你贖了牡丹要做什么,你是能給她完整的后半生,還是,難不成你整日的女扮男裝,還要讓她去你的后院假戲真做不成!”
“我……我沒有那樣想!”
其實他說的沒錯,百花樓再不同,也不過是一處煙花之地。那些臺下的公子哥們今日這般的熱情也不過是想充斥一下自己的后院和恭自己玩樂。
誰想娶一位青樓女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不說別人,就說那劉三公子,聽說他雖然年紀輕輕,不過二十五歲,但是后院的小妾就七八位。
“若那人是位良人也好,只是看他的樣子,牡丹姑娘定是要吃苦了!”
季長安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該如何用言語來阻止藍依的這份善良,雖然他有時候會被她的性格所吸引,但是她還是太小了,根本不懂這世間的人心險惡。
那百花樓里幾十位姑娘各個如牡丹一樣,家境貧寒的,家道中落的,家破人亡的,難道她都要一一同情和阻止嗎!
“身后若無千斤擔,誰又肯將一身的清白來換錢呢!你又怎么知道那牡丹姑娘是不愿的呢!”
我聽出季長安似乎是一直都在刻意的隱忍著,就連現(xiàn)在,語氣里都是埋怨也不見他的怒氣。大多的時候,都像在安心的勸導我。
但是我知道,他好像又生氣了!
我碰了碰他的胳膊,輕聲的說。
“怎么我在你面前,就像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