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皇城軍都已經換了我們的人,全部準備好了,就等您一聲令下。”
眼前的定國將軍自那貴妃娘娘坐在琴旁便悄悄起身離開了,就在他快轉身遁入黑暗的時候,也的確為那大殿響起的歌曲稍作停留。
一是為感嘆自己的女兒的確不如這個新貴妃。
二是為這歌聲所唱又如何不是他的心情。
當年自己的祖父與青玄的曾祖與君氏先皇同為異性兄弟。
可是不知為何,偏偏只有君家成就了霸業(yè),青家之人淪為暗士,世代不能為官,只得不見天日的隱藏起來成為君主的護衛(wèi)。
而他們魏家,則要世代的為君家守衛(wèi)江山。
可憐自己的一身本領,又豈是君成安那個見色忘義的頑劣小兒可比的。
只是可憐了自己的女兒!
不過一想到此刻正身在胡夷國的那母子二人,他也便無暇多顧了。
不過是個女兒罷了,他已經舍棄掉一個,又何嘗害怕舍棄第二個呢!
今日他定要趁著胡夷國的這次異動,在君成安的皇位還未坐穩(wěn)之前,改變魏家的命運,讓這東臨國從此改朝換代。
“下令,殺!”
“是!”
一聲令下,城門處頓時火光一片,喊殺之聲自城中一路傳來。
……
而大殿之內,外面的嘈雜之聲也已經漸漸傳來。
“皇上,有人夜襲皇城!”
君成安揮了揮手,有些不屑一顧。
半月之前,就有封城暗士上報,說定國將軍魏進出入封城邊境頻繁。
要知道,這過了封城的邊境,便是胡夷國的陰山一帶。這守邊大將,出入敵國,這可不不是什么好事。
而胡夷國也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若是知道了卻任意為之,那也定是不懷好意。
但是,自那之后就再無蹤跡可查!
直至半月前,有暗士發(fā)現(xiàn),一直有人在打探皇宮里的唱歌宮人是誰,他便順水推舟的要為藍依舉行一場冊封儀式。
誰知,皇榜貼出后不過半日,便見東胡的探子傾巢而出,好似有一場密謀。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另一路暗士發(fā)現(xiàn),本該守邊的定國將軍,居然借著封妃大典,帶著一萬私兵回京。
如此熱鬧的一場好戲即將上演,君成安怎能不歡喜。
只是他雖然機關算盡,卻終究是沒有安排好他的依兒。
若不是李婉華突然產子,他也斷不會讓胡夷國人輕易的擄走藍依。
也不知青玄能否成功救下依兒,不過現(xiàn)在更重要的不是依兒,而是接下來的這場叛變。
只是君成安一臉冷笑,如此安穩(wěn)的坐在大殿之上讓人覺得有些反常。
不過在君成安的眼里,看著下首那些保家護國的衷心臣子和他們的家眷們,心想的是,這些才是東臨國需要的棟梁。
君成安大步踏下寶座,走到殿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眼神凌厲的似乎又變成了從前那個吃人的惡魔。
正在眾臣不知所措的時候,有人推門而進。門口的武將們已準備拼命的一搏,但見為首的居然是晉王,便放下了舉起的拳頭。
一個個好似突然明了了什么一般。
只見跟在他身后進來的幾個士兵押進一個中年將軍,身上穿著讓眾位官員們熟悉無比,正是剛才宴席上的那身錚錚鎧甲。
只是不知為何卻血跡斑斑,發(fā)飾凌亂,早已不見了剛剛的氣勢凌人。
莫非,剛剛就是他的人來襲城!
眾臣驚呼不已。
“無知小兒,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你記住了,你坐下的皇位是怎么來了!若是當初沒有我們魏家,你哪來的東臨江山……”
“你君家霸占皇位多年,若非我太輕敵,輕信了華兒哪個丫頭,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魏進一進門便氣怒的瞧著君成安。
但他更恨自己的女兒,出賣了自己。
君成安沒有開口,只是等著他罵完,便給一旁的暗士使了個眼色。
隨后,幾個宮人押著一個錦衣婦人走了進來。
那人正是芳菲殿里的錦妃娘娘。
“皇上,臣妾犯了什么罪啊,你為何也要這樣對我?。 ?p> 錦妃被人壓著,一進大殿便看到了站在正中央的君成安,頓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以為他的夫君還會對她溫柔的一笑。
但是隨后,看見地上那個被人按倒匍匐在地上的人時,不禁哭出了聲。
“爹爹,這是……難道……”
沒錯,魏容華不是沒看見剛剛來時的一路上,全是魏家軍的尸骸。只是她還期待著能有一絲絲緩和的余地。
畢竟當初君成安說還會留他爹一命的……為何還要捉拿他到百官面前羞辱一番。
君成安冷笑道,
“怎么,難不成今日皇后提前生產,不是你命人做的!”
“皇上,您這是冤枉臣妾的。”
魏容華跪著挪到君成安面前,早已淚流滿面。
可是事情,她卻不能認。
“皇上,我知我爹爹犯了滔天的大罪,只希望看在你我恩愛一場的份上……”
“住嘴!”
“住嘴……”
君成安與魏進同時大聲呵斥出聲。
啪……
只見魏進有些瘋狂的掙脫到魏容華面前,狠狠地給了自己女兒一個巴掌。
魏容華有些不可思議的瞧著爹爹。
“爹爹……”
滿眼的不可置信。
“爹爹,姐姐如今為您做個活死人,難道您還要破壞華兒的幸福嗎!況且,您現(xiàn)在是造反,若不是因為我的求情,皇上會讓咱們滿門抄斬的。”
“閉嘴,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魏進看著魏容華,滿眼的怒火。
可是為了不讓魏進再說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來,便趕忙命人將魏進帶去了天牢。
然后,看著地上欲哭無淚的魏容華,長嘆一聲。
雖然有些于心不忍,但她這次可是謀害皇子之罪,如今沒有把她殺了,已經算是他的恩德了。
“來人吶,帶她回去,讓她永不得踏出芳菲殿半步。”
眾人驚呼,這無疑是把魏容華貶戳冷宮。
魏容華滿臉失落的看著君成安。
“皇上,我只不過是……難道,您就那么信任李婉華嗎!”
君成安有些不耐煩。
畢竟今日實在太累了。
便冷聲說道,
“拉下去!”
……
我似乎又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夢到自己的前世根本沒死,而是被摔成了一個植物人。
終日的躺在病床上靠著一些先進的醫(yī)療設備維持生命。
而這個夢,我早就做過許多次了,只是以前都沒看清那病床上躺著的人是誰。
如今魂魄似乎重合在那床上的病體上,才讓我瞧清了真的是自己。
而媽媽此刻就坐在病床旁邊,只是不明白她為何要默默垂淚。
我現(xiàn)在對她好像都有些陌生了,瞧著這個眼神空洞,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記憶力那個整日都神采奕奕的媽媽。
但是,她似乎真的是我媽。
我想伸手撫去媽媽臉上的眼淚,但卻抓了個空。
我可真傻,明知道這是一場夢啊!
“媽,媽…”
但我還是不死心的大叫著媽媽,雖然知道她不可能有任何反應。
媽媽肯定為我操碎了心,但我真的想聽媽媽再叫我一聲乖女兒,想看見媽媽笑,因為我從來不允許媽媽這般難過的!
可是……這是個夢,我真的無能為力。
而床邊似乎還有個模糊的身影,我看不清那是誰。
是誰?
是那個害得我殞命的前男友嗎?
一定是他。
我恍惚中記得,從來不喜歡走關系的媽媽,為他求人的來了城里三甲醫(yī)院的名額。
不,不要,不要再騙我媽媽了,你這個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