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終不再打算阻止:“不過一月。去吧,一刻不停,或許能夠趕得上。‘風花雪月’風怕傷,花怕辱,雪、月怕情??上葌L,再停雪、月,萬不得已不要辱花。去神兵武庫取神武‘千軍破’,算是為師送你的出師禮物吧?!?p> “師父,弟子師恩難謝,您保重?!?p> 蘇糖離開后,小香覺得今日調(diào)的這甜香當真不是甚好——不僅苦澀,還把自己的眼睛薰地紅了。
主國因為西方副國的背叛,以及擔心其他勢力會采取過激的行動,便在“天下不問”增加了防守力量。尤其是在外湖近幾日增加的二十條艦船,每艘船上五十名海軍,共一千人,艦船之上附有勁裝弓弩,又有奇門遁甲之術(shù)支持的身著翼甲的空中作戰(zhàn)力量。對蘇糖來說,這是最難逾越的障礙,天地無門。
而在跨越這道障礙前,等待蘇糖的,還有兩道不能稱之為容易的障礙。
蘇糖取了“千軍破”,此神武之槍,槍身通黑,沒有血擋,宛如一桿頗長的燒火棒,只到槍尖處收細成尖刃。唯一有點特色的是槍桿之上隱隱有紅色紋路透出光亮。
蘇糖取了槍,再回到石室中時,鳳心正好也醒了過來,蘇糖的目光和鳳心初一交會,便急忙的閃躲開來。蘇糖的這個反應(yīng)讓鳳心有些奇怪,往常的情況,蘇糖絕對不會主動躲開目光,鳳心若是盯著她不放時,她便會以更具威脅的目光反壓回去,直到鳳心悠悠地被其他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不過鳳心并未多想,或許只是自己剛剛睡醒,看錯了吧。鳳心看著蘇糖將石床上的蘇甜背起,轉(zhuǎn)出石室,自始至終都沒再看自己一眼。
鳳心一人也是無聊,便主動跟了上去,他平日里見蘇甜的面很少,但在他的記憶中,卻是對這個女孩有著不壞的印象。原因應(yīng)該是在鳳陽城時,護心和蘇甜之間相處地還算融洽吧。
蘇糖知道鳳心在身后跟著自己,但她卻不知道鳳心完全是因為無聊,而以為是他對昨晚自己的所作所為耿耿于懷。蘇糖放下背上昏睡著的蘇甜,轉(zhuǎn)身對鳳心道:“你想做什么?”
鳳心本不想做什么,他覺得自己可能是靠的太近了些,沒有說話,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欠你的以后做牛做馬我也會還給你?!碧K糖咬著牙道,“但是現(xiàn)在我還不了你。”
鳳心扭回頭,看了蘇糖兩眼,他根本不知道蘇糖在說什么,頭又扭了回去。
對于逆行大陣陣眼加身那最后一晚發(fā)生的事,鳳心沒有什么特別的記憶,只是自己受了多天的痛苦,而后到了現(xiàn)在終于感覺輕松了,僅此而已。
一千一百一十一天,他自己做了什么,他并不知道很多,只知道那是師父的命令,而姐姐又讓自己聽師父的話,便照著做了。接下來的四十九天,同樣如此。
蘇糖的破壞?失?。壳肮ΡM棄?
是什么?鳳心沒有概念,鳳心只覺得現(xiàn)在很輕松。
蘇糖看著漸漸遠去未理會她的鳳心,那是她見過了無數(shù)次的樣子——滿不在乎,毫無心境。每一次她見了都要被激起一股無名怒火,可這一次,她只感覺那是對她最大的寬恕。如果鳳心真的跑過來向她質(zhì)問,斥責……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再也承受不住而崩潰,盡管她早已應(yīng)該崩潰掉了。蘇糖將蘇甜再次背起,向著“天下不問”的正門而去。轉(zhuǎn)過身的時候,蘇糖用只有她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道了一句:“我會還你?!?p> “天下不問”正門內(nèi),風花雪月早已恭候多時,與其讓這幾個家伙半路殺出阻止蘇糖,不如早早擺脫。是小香告訴他們讓他們在這守著的——留給蘇糖一舉殲滅。而在一門之隔的“天下不問”正門外的泊船長岸上,則是嚴陣以待的七十二甲兵。
七十二甲兵,屬于瀚海流云騎。但他們并不能真正算作是瀚海流云騎中的一員,而是作為一支陪練隊伍所存在。七十二人,身披重甲,每個人左側(cè)持立一重盾,右側(cè)豎立一長槍,成防御陣勢,他們的存在是為了讓瀚海流云騎訓練突破作戰(zhàn)。迄今為止,能夠完全沖破這七十二甲兵的瀚海流云騎,只有其主將一人而已。
而他們此刻的面向不是“天下不問”之外,而是門內(nèi)。
門內(nèi)的蘇糖。
可他們不能進入門內(nèi),因為小香不允許。
所以,蘇糖面臨的具體情況就是,此刻眼前的風花雪月,風花雪月身后的“天下不問”正門,正門階下的七十二甲兵。
以及還未曾見到的,山洞水道外,湖上千軍。
花當門站立,對著蘇糖嗲聲說道:“小丫頭,你能不能不要走?姐姐會很為難的?!?p> 蘇糖哪里管她廢話,尋了路旁一張石桌,將蘇甜靠桌放好,蘇甜因為太過虛弱,已經(jīng)很難清醒。
“天下不問”中的學子不少也知道了這件事,開始傳講起來。
“喂喂,你們聽說了嗎。蘇糖要強行沖出去‘天下不問’?!?p> “真的,蘇糖姐厲害啊?!?p> “人家可比你還小,就叫上姐啦?不過我們這些質(zhì)子,被關(guān)在這里,早就受不了了。要是蘇糖能沖出去,我們也一起怎么樣?”
“那干脆我們?nèi)椭K糖姐一起沖出去好了?!?p> “好,走,一起沖出去?!?p> 就在幾位莫名的和蘇糖同仇敵愾時,一聲喝斷傳來,“不行?!?p> “誰說不行?”一人問道,待看到說話那人后,便不敢再言。
說不行的是姜庸。
現(xiàn)在的他皮膚還是那樣呈深褐的小麥色,只不過身子更高更壯實了些。
“你們和蘇糖不一樣,蘇糖父親被叛軍所殺,其所在的冬火衛(wèi)城又是前線拒敵的主城。所以蘇糖的身份可以說已經(jīng)不在具備質(zhì)子的條件??赡銈儾煌銈?nèi)羰菑娦袥_出,就算叛逃,引來的將是更大的戰(zhàn)爭?!?p> “那他們?yōu)槭裁床环盘K糖走?”
“主國就算想放他走,也需要時間。但她走的這么急,怕是不想等,應(yīng)該別有隱情?!?p> “不管怎么說,我都支持蘇糖姐。”
姜庸笑道:“我也支持。”隨后將目光轉(zhuǎn)向一處沒人注意的地方,道:“落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