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總是讓人昏昏欲睡,韓暮雪躺在御花園里松軟的草地上,慵懶的打著哈欠,陽光正好不睡一覺都浪費這大好的天氣,就在她半睡半醒之際,她聽見由遠(yuǎn)及近的吵鬧聲,韓暮雪不滿的皺起眉,這個時間正是各宮嬪妃用膳的時間,怎么還會有人來御花園。
韓暮雪輕手輕腳的爬起躲在牡丹花叢后,想看看是哪宮的嬪妃,敢擾了她清夢,悄悄探出腦袋,就看到一個穿著天香絹的富家公子,被一群皇子皇女圍在中間,那些皇子皇女她認(rèn)得,是宮里最不得寵的嬪妃所生;平日里連太監(jiān),宮女都能欺負(fù)他們,如今他們竟敢欺負(fù)一個看上去家境就不一般的人。
等等,那是天香絹,和爹爹為娘親尋來的好像,她記得爹爹說過,這天香絹是羽月國的特產(chǎn),只有羽月能做出來,前幾天她還偷聽到爹爹和哥哥說羽月太子到幽云做質(zhì)子,那這個被圍在中間的富家公子就是羽月太子了?
想到這韓暮雪便也不再想管了,就算她再受皇帝皇后喜愛,也沒必要為了一個質(zhì)子冒險,要是她出面代表的不僅僅是她,更是整個將軍府,就算當(dāng)今圣上和爹爹是生死之交,也不能出面,只是……韓暮雪鬼使神差回頭又看了一眼,被圍在中間的羽月太子,少年的眸子黑亮,眼里的堅毅和高傲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就在這時為首的皇子冷笑一聲,“哼,不服嗎?你們羽月打不過我們,把你送到幽云你不會學(xué)著夾起尾巴做人,還想要逞英雄,呦呵,還用眼睛瞪我?來啊,把他給我按住了,我倒要看看一個沒了眼睛的羽月太子還怎么逞英雄。”說完一旁的皇子皇女分別按住羽月太子的手腳。
“住手!”韓暮雪從花叢里沖出來,一腳將為首的皇子踹翻在地。
“什么人,居然敢踹我!”被踹的皇子,狼狽爬起,他周圍的皇子皇女也都朝韓暮雪圍了過來,等到為首的皇子轉(zhuǎn)過身,韓暮雪冷笑一聲,這個皇子她認(rèn)得,他的母妃用了些手段爬上了皇帝的床,后來母憑子貴,被封了美人,被皇帝丟在皇宮最偏的角落;記得當(dāng)初這件事鬧得還很大,好在皇后娘娘慈悲,如若不然,哪有他今日在這欺負(fù)人。
那個皇子似是沒見過韓暮雪,拳頭直直奔著韓暮雪襲來,韓暮雪自幼跟著哥哥身邊順便也學(xué)了一身本領(lǐng),只見韓暮雪微微側(cè)身就躲過了那拳頭,為首的皇子還是不甘心的準(zhǔn)備打第二拳,手就被韓暮雪死死抓住。
皇子嘗試掙脫卻沒能掙脫出來,可他嘴上卻沒有消停“你是哪個宮的宮女,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皇子!是皇帝的兒子,趕緊放了我?!?p> “你知道嗎?我爹曾跟我說過,若是有一個人,開始用別人來威懾你,那么那個人就是怕了?!表n暮雪手上的力道慢慢收緊,疼的那皇子,開始亂叫,只是嘴里還是不干凈,韓暮雪另一只手慢慢摸索到腰間的配飾上,那是大哥專門找人為她打造的。不知道的人只會以為是裝飾用的,實際卻是做工精巧的匕首,用上古玄鐵打造,削鐵如泥,不知道斷骨是不是也一樣。
韓暮雪眼睛瞇起,心里盤算著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失蹤可能不會掀起什么波浪,一群怕是不太好搞;她在內(nèi)心盤算起要多少軍工才能從輕發(fā)落;只是被她拽著的皇子似是沒察覺到一般,還在對著韓暮雪破口大罵,這個時候不遠(yuǎn)處傳來焦急的喊聲,韓暮雪和一眾皇子皇女一起望去只見皇后身邊的大宮女正在找人,而韓暮雪立刻變得人畜無害,而那些皇子皇女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也大概知道韓暮雪的身份,絕對是他們?nèi)遣黄鸬摹?p> 一直坐在地上冷眼旁觀的羽月太子,此時也站起身,默默站到韓暮雪的身后,韓暮雪自然看到他的小動作,她也懶得想他現(xiàn)在站隊的理由。
“玉娟姐姐,我在這?!表n暮雪松開為首皇子的手腕,一臉純良的站在那里對著玉娟揮手。
玉娟看著安然無恙的韓暮雪松了一口氣,連忙小跑過來“韓小姐,以后不許再偷跑出來了,您知不知道將軍夫人有多著急?!?p> “玉娟姐姐,我知道了嘛,我只是覺得鳳儀宮里太悶了,才來御花園透透氣的。”說著韓暮雪就去拉玉娟的衣袖,而這時玉娟才看到一旁的皇子皇女和韓暮雪身邊的羽月太子,也大概猜到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語氣有些無奈“韓小姐,以后莫要如此沖動,萬一你有什么事情,奴婢要怎么向皇后娘娘和將軍夫人交代啊?!?p> 剛剛還在咒罵韓暮雪的皇子氣焰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當(dāng)然知道是哪個將軍,能在后宮隨意進(jìn)出,還能受到皇后娘娘喜愛的將軍之女,除了鎮(zhèn)國將軍韓修竹之女還會有誰呢?
韓暮雪看著剛剛還氣焰囂張的皇子,指著他轉(zhuǎn)頭問“玉娟姐姐,這是哪個妃嬪的皇子,剛剛還叫囂著讓皇帝叔父教訓(xùn)我呢?!?p> 為首的皇子雙腿打顫,險些就要跪下去,他只是見韓暮雪眼生以為是哪個宮的宮女,萬萬沒想到,是大將軍的女兒的啊。
玉娟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便嫌棄的轉(zhuǎn)過頭,“韓小姐,這種低賤之人,怕是會污了您的耳朵,還是同奴婢回鳳儀宮吧,皇后娘娘為您準(zhǔn)備了,您最愛吃的點心?!?p> 說著就扶著韓暮雪離開了御花園,而羽月太子也跟在她們身后,玉娟也注意到跟在身后的羽月太子,她以為是韓暮雪善心大發(fā)出手救了羽月太子,也沒有多問,畢竟就算她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說到底也還是一個奴婢,有些事還是少多嘴的好。
就這樣三人一路無話的來到鳳儀宮,而到了門口,韓暮雪轉(zhuǎn)身,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面無表情的看著臺階下的羽月太子“羽月太子,您是沒有自己的住所嗎?一路跟著我們來到鳳儀宮?您莫要同我說偌大的皇宮連一個空的宮殿都沒有。”
羽月太子低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若是說錯了惹了韓暮雪不高興怕是會連累羽月。
“安樂,你這是去哪里瘋跑了,看你臟的?!鄙砗髠鱽頊厝岬穆曇?,韓暮雪回頭望去,只見穿著華貴的兩位婦人站在殿門口,韓暮雪對著其中一位穿著更顯華貴的婦人盈盈一拜,便抬頭看向另一位婦人,緩緩開口。
“娘,女兒只是覺得殿中悶熱,出去透透氣罷了?!闭f完恭順的低下頭,好像那位婦人真的冤枉了一樣。
“出去透氣,你這后面能盡是草屑?!闭f著婦人就抬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到是一旁的婦人一臉的淡然,一雙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著羽月太子,良久才幽幽開口“你就是羽月太子,池軒洛?”
“回皇后娘娘,是。”池軒洛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回了一個幽云的作揖禮。
皇后嘴角帶笑,用細(xì)不可聞的聲音說到:“像,果然很像你?!闭f著一滴清淚滑落。
在場的人都嗅到了不一般的,韓夫人也知道不宜多待,便帶著韓暮雪告退,給皇后和羽月太子,多一點的獨處時間。
坐在回將軍府的馬車上,韓暮雪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問韓夫人,皇后娘娘的往事,韓夫人看著自己女兒一臉渴望的表情,只得嘆了口氣,看向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