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杜玉蘭自幼家破人亡,其父是江夫人的親哥哥。
江夫人念其是哥哥唯一留下的血脈,就將她接到江家撫養(yǎng)。
松鶴院是江夫人的住處。
杜玉蘭到時,江夫人在院內的佛堂念經(jīng)。
江夫人著一身暗紅云霏妝花緞織的海棠錦衣,端坐在佛桌前嘴里細念經(jīng)文。
“姑母,玉蘭來給姑母請安了?!?p> 杜玉蘭笑著踏進佛堂,歡快的走至江夫人身旁拉著她的衣袖。
江夫人慈愛的點了點杜玉蘭的額頭,佯裝怒道:“你這丫頭,還是這般咋咋呼呼,成何體統(tǒng),以后怎么找婆家?!?p> “姑母,那就不找了,玉蘭可是要留在你身邊一直孝順你的……?!?p> 杜玉蘭撒嬌般嘟了嘟嘴。
江夫人起身:“盡說胡話,哪有姑娘家不嫁人,一直陪在我這老太婆身邊的?!?p> 江夫人的貼身侍女杏兒隨口說了句:“依奴婢看那,表小姐和夫人不是母女勝似母女,表小姐要是嫁給了公子,不就是兩全其美?!?p> “杏兒,不要胡說。”杜玉蘭故作嬌羞的跺了跺腳。
江夫人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未接話。
拍了拍杜玉蘭的手,走出佛堂。
她知道玉蘭一直心悅湛兒,自己也不是沒想過將玉蘭許給湛兒。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湛兒并沒有那個心思。
想到這里江夫人心塞塞的。
江老爺和江夫人只有兩個兒子,老大英年早逝,老二就是江湛。
江老爺也早早駕鶴西去。
江家的香火全靠江湛了。
江湛二十有一了,還未娶妻,連個通房都沒有,說不急都是假的。
別人二十歲,妻妾成群,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隔壁家的王夫人都抱到第六個孫子了,自己呢?
連兒媳婦的身影都沒看到。
通房侍妾也不是沒塞過,全被趕出了府。
都懷疑這二兒子是不是好男風,就差送個小倌去試試了。
但是這小子吧,從小就有很有主見,唉,隨他去吧。
杜玉蘭見江夫人并未回應,上前一步,虛虛扶著江夫人和她并肩前行。
“姑母,聽說表哥今兒帶了一個女人回來,還安置在青松院?!?p> 江夫人頓時停下步子:“你說湛兒帶了一名女子回來?”
“是啊,姑母,玉蘭聽說那女人是青樓女子,表哥這個身份……”
“男人嘛,都要有那么一兩個,無傷大雅,無傷大雅?!?p> 江夫人笑容滿面。
自家兒子終于開竅了,那女子是青樓女子也得認了,大不了納進來給個名分好了。
杜玉蘭望著江夫人笑得如菊花般燦爛的臉,心里堵的慌。
姑母這反應不對啊,不是應該怒氣沖沖的把那個狐媚子趕出府嗎?
“姑母,不如我們去看看,這女子長得如何?”
對哦,要去看看模樣長的怎么樣,萬一奇丑無比的,湛兒不會口味這么重吧。
江夫人點頭稱是。
隨即,一行人往青松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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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不知道被人當成青樓女子的慕傾城,右手拿著黑子,神色凝重的看著棋盤,精致的眉頭微皺。
明明已經(jīng)是一盤死棋,卻又好似暗藏無數(shù)殺機。
這讓她有些傷腦筋,舉著棋子搖擺不定。
又時而將棋子放在牙見咬上一咬,卻始終想不出破解的方法。
想的口干舌燥,隨手拿起旁邊的茶盞喝了口茶。
江湛挑眉定定的看著慕傾城,這茶盞可是我喝過的。
但未開口提醒,只是那幽暗的雙眸越發(fā)深邃,好似要把這眼前的人兒給吸進去。
就在慕傾城愁眉不展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瞥到了棋盤角上的雕花。
登時就明白過來,一子落下,如劍出竅。
笑逐顏開地望向江湛,好像在說:“這局被我破了,你輸了?!?p> 江湛莞爾一笑:“公主,棋藝精湛,在下甘拜下風?!?p> “過獎過獎,你的棋藝也不錯,雖說比本公主差了那么一點點,但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嘛。”
這江湛好像不如以往那般討厭了。
江湛望著慕傾城笑吟吟的在自己面前嘚瑟,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
心下越發(fā)柔軟,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屈起,握了握。
忍住想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
心中藏之,何日忘之。
媛媛……
暴躁的小魷魚
寫這章的時候,剛好再聽【青花】,其中一句(遺憾無法說,驚覺心一縮。) 特別有感覺,上一世江湛對慕傾城是抱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