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幸好二皇子吸取教訓(xùn),安排了仆婦在一旁守著,防著就是這樣啊?!?p> “你說這位上官家的二小姐,是不是想要東施效顰呢?”那人偷偷嗤笑道。
“難說,不過也不至于吧,她可是丞相府里的二小姐啊。”
“誰知道呢,有那樣一個姐姐在前頭發(fā)光發(fā)亮的,說不定是她故意想要在二皇子面前出風(fēng)頭呢?!?p> “噓,這話你也說得出來。”
上官雨燕在一旁默默地聽著,腦中卻是想著,上官雪出門之前,她還特意去了她的院子里,還聽到麗萍說了好一番話,讓上官雪不要緊張,只當(dāng)是見見世面。到了那里要謹(jǐn)慎小心,要多聽少說。不要得罪她人,逢人便露三分笑,凡事先讓著別人。
又想起之前她經(jīng)過上官雪身邊的時候,見她確實一直都是遵守著麗萍的叮囑,絲毫不敢逾越和爭執(zhí)。既然如此,上官雪怎么還會掉下去了呢?
難道是她看上了二皇子,故意掉下去的?
她暗暗搖了搖頭,不會的。上官雪那么純真的人,怎么會這樣做呢?既然不是,那么她肯定是被人推下去的。那么是誰推她下去的呢?是針對上官雪,還是針對上官靜的?
上官靜這人,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對于那些對她沒有任何威脅的弱者,她是不屑一顧的。所以,她覺得上官靜并沒有理由要對上官雪加害。更何況丟得還是上官家的臉,于她亦是有害無利。
那么是誰這樣做的呢?可惜當(dāng)初她沒有仔細(xì)地看看上官雪的身邊都有哪些人。
“怎么了?”諸葛瑾媛見上官雨燕一直眉頭緊蹙,眼神低垂,似是在想著什么,不由輕聲詢問。
上官雨燕搖了搖頭,對她莞爾一笑。這件事她沒有任何證據(jù),所以也無法對誰訴說。又見上官靜在二皇子和八公主面前裝起賢良淑德,不由暗暗好笑。
諸葛瑾媛見她不愿多說,便沒有勉強。
沒多久,便有人來稟告二皇子,是否可以開席了。二皇子點了點頭,便邀請眾人前往大廳用席。
到了前廳,便有一位穿著爽朗的騎馬裝的女子走上前來行禮。
“蘇菲婭見過二皇子,八公主,寧安郡主?!?p> “起來吧?!蹦蠈m榮點了點頭,溫文爾雅地笑著。
“蘇姐姐,你怎么來的這么晚啊?”八公主上前去拉著蘇菲婭的手,友好地笑道。
“在路上有點事耽擱了?!碧K菲婭笑了笑解釋道。見上官靜在一旁站著,便對她說,“靜兒,方才我見你母親好像是在找你,似乎是有什么事。”
之前去后院看紅鯉魚的,都是一些年輕的小姐們,夫人們則是坐在宴席上,彼此交談。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上官靜點了點頭,然后又朝著二皇子,八公主和寧安郡主行禮告退。
眾人皆明白,點了點頭,想來是因為二小姐的事情。
宴席開始,在大廳里,男女分東西兩席,用幾張屏風(fēng)相隔。本來像八公主,寧安郡主這樣身份高貴的人才是應(yīng)當(dāng)坐到貴賓席的座位上的。
上官雨燕沒有想到,以自己這樣的身份卻也是可以坐到這么好的位置,引得不少小姐們的嫉妒。
但嫉妒歸嫉妒,卻也是不敢表現(xiàn)出來的。誰讓人家攀上了皇上面前的紅人呢。
上官雨燕本來是想隨便在下面找個位置坐的,誰知諸葛瑾媛卻一直拉著她的手,讓她跟著她走。還輕聲對她說,讓她一會兒坐到自己的身邊去。
上官雨燕很是訝異,沒想到這宗親王府的寧安郡主這么的平易近人,這么的維護自己人。
坐下沒多久,便有人輪番著上菜。這些菜奢華至極,鮑魚魚翅,山珍海味,炊金饌玉,用這些詞來形容,毫不夸張。
宴席上,還有樂隊在一旁蛙鳴鼓吹。讓人無不盡在享受之悅。
這樣的好菜,這樣的好樂,這樣的享受,是身為奴婢的上官雨燕沒有想到的。沒有想到有一天,她也可以坐到這里,和這些所謂身份高貴的小姐們一起吃飯,聽音樂。
可見,人若是有上進心,出身高低也不能阻止你想要享受的一切。
若不是自己給自己創(chuàng)造另外一個身份,她又怎么會有機會得到東家的賞識,怎么會有機會來參加這樣高貴的宴席呢?又怎么會在寧安郡主的維護下坐到這么好的位置呢?
“八公主,媛妹妹,我敬你們一杯。”蘇菲婭很是豪爽地站起來舉起酒杯來敬道。
八公主和諸葛瑾媛同時舉起酒杯來,向蘇菲婭敬了敬,然后慢慢一飲而盡。
眾人見八公主動筷子,方才彼此招呼起來,笑意盈盈地互相敬酒吃菜。
“媛妹妹,上次你及笄,我有事沒有到場,你可不要生我的氣。為了致歉,我再敬你一杯?!闭f著,蘇菲婭便又一口飲盡。
“蘇姐姐不必記在心上,我沒有生氣?!敝T葛瑾媛端起剛剛被仆人斟滿酒的酒杯對著蘇菲婭笑了笑。
“嘿嘿,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碧K菲婭爽朗地笑了兩句,又見諸葛瑾媛的旁邊坐著一位帶著面具的女子,不由好奇地問道,“這位姑娘是……”
“這位是夙煙姑娘,這位是蘇將軍之女,蘇菲婭小姐?!敝T葛瑾媛介紹道。
“民女夙煙,見過蘇小姐?!鄙瞎儆暄辔⑽㈩h首一笑。
“原來是夙煙姑娘,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碧K菲婭很是有江湖氣概地抱拳敬道。
上官雨燕笑了笑,這是她第二次見到蘇將軍的女兒,原來她叫蘇菲婭。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這個姑娘很是率真活潑。她還記得她曾經(jīng)獻計給上官澤濤,挽救了蘇家的一些事情。
“夙煙姑娘,我能不能有個請求?”蘇菲婭突然很是鄭重地盯著她。
“蘇小姐請說,民女盡力而為?!鄙瞎儆暄嗪苁瞧婀?,不知道這位蘇小姐有什么事會請求到她這里來?在座的各位,無論身份地位可都比她高得多的?。?p> “不知道夙煙姑娘能不能幫我設(shè)計一套精致的騎馬頭飾?夙煙姑娘的手藝之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惜就是沒有我喜歡的首飾,不能搭配上我的騎馬裝。”蘇菲婭有些可惜,又有些期待地望著她。
“是民女的疏忽,民女會盡快設(shè)計一款能搭配上蘇小姐衣服的騎馬頭飾送到將軍府上的?!鄙瞎儆暄嘞肓讼?,覺得這個不是什么難事,便笑著答應(yīng)下來了。
“那就多謝夙煙姑娘了。我在此先敬你一杯?!碧K菲婭高興地舉起酒杯朝她敬道。
上官雨燕笑了笑,端起酒杯回敬。
“好了,蘇姐姐,你想喝酒就直說,別敬來敬去的,一會兒宴席沒結(jié)束,你倒先喝醉了,快些吃點菜墊墊肚子吧?!鄙瞎凫o笑著拉著蘇菲婭的手。
“就是,蘇姐姐,快些吃菜吧?!蹦蠈m素嫻也笑著勸道。
蘇菲婭嘿嘿干笑了兩句,不再舉起酒杯敬來敬去的。
陽光微醺地照耀在臉上。充滿浪漫溫馨的紫藤花架下,一張搖椅慢悠悠地吱呀吱呀地晃悠著。
座上坐著位身穿蔚藍素衣便服袍子的男子,眉目清秀,氣質(zhì)如蘭。膝蓋之上的大腿倒鋪著一本《增廣賢文》。
身后走來一位穿著武裝勁服的濃眉大眼男子。手上端著一盞清茶,腳下步伐輕快而穩(wěn)重。
他將手上的茶盞恭敬地端到坐在搖椅之上的男子。素衣男子將目光從頭上的紫藤花慢悠悠地轉(zhuǎn)移到那盞清茶上面。然后停下?lián)u晃的椅子,雙腳沾地,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W×?。端起遞過來的茶盞,掀了掀茶蓋,方才慢悠悠地品嘗起來。
武裝勁服的男子見他接過茶盞,便恭敬地肅立在一旁。
“怎么樣了?”素衣男子喝了一口茶之后,方才開口說話。
“雖然有些波折,但幸有驚無險?!蔽溲b勁服的男子答道。
“嗯?!彼匾履凶狱c了點頭,將手中的茶盞遞回給他,又將頭和身子依靠在搖椅上,搖搖晃晃起來。目光依舊深情地望著頭上的紫藤花。
“王爺,您為何要讓夙煙姑娘去參加二皇子的生辰宴?”子豪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諸葛瑾楠會派那樣一個平民身份的女子去參加皇子的生辰宴。更何況要派代表去,也應(yīng)該是見多識廣的溫掌柜才對啊?
怎么就派了夙煙姑娘呢?
“近水知魚性,近山識鳥音?!敝T葛瑾楠望著天空上的紫藤花,緩緩道來,“她既然想要為自己爭取到立足之地,就要知道這個世界觀是如何發(fā)展和形成的。”
子豪聽了他的話,還是有些不懂。不過他相信,王爺是不會害那位姑娘的。否則的話,王爺又怎么會派人盯著那邊的事情呢?
諸葛瑾楠知道子豪沒有聽懂,但他也不再去解釋。作為一個朋友,他知道,上官雨燕想要的是什么?想要做的是什么?所以,他會盡他所能,幫她完成她想要的。
宴席還沒有結(jié)束,上官雨燕便向諸葛瑾媛告辭。她必須提前回到丞相府,才能不讓人發(fā)現(xiàn)。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諸葛瑾媛居然也說要走。蘇菲婭見狀,也說要一起走,還拉著她上了諸葛瑾媛的馬車。
坐在這座金貴的馬車上,上官雨燕心里很是忐忑。等下寧安郡主不會是想要送她回府吧?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夙煙姑娘家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