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城中左拐右拐,很快便來到一處深宅大院的后門。林炆看著這座大院不由一愣,沒想到曹嬌帶自己來的地方竟是梅家大院。
后門站著一個身穿家奴服飾年近古稀的垂暮老人,除了頭發(fā)稀少之外看上去倒是十分硬朗。
兩人滾鞍下馬,牽馬走到后門。曹嬌恭敬的向老人施了一禮,并沒有說話。老人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林炆,眼中不禁掃過一絲驚異,于是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隨后便推開了后門,帶著兩人走了進去。
林炆和曹嬌跟隨著老人左轉右轉便來到了梅家的天一湖,老人指了指湖中心的閣樓,便拉著林炆帶來的馬走開了。曹嬌也用承裝活物的法寶將赤霄煙云獸收了起來。
少傾,但聽閣樓之中響起一聲罄鳴,平整的湖面迅速被一層堅硬的寒冰所覆蓋,就連湖邊的樹木上也掛上了寒霜,放眼望去宛如一面大鏡子一般。
“這就是,梅家的冰屬性嗎!”林炆暗暗吃了一驚。
“走吧!爹在里面等咱們呢!”
兩人一前一后踩著冰面向前行進,很快便登上了閣樓。林炆前腳剛踏上閣樓的臺階,身后的湖面便立刻解封,就好像從來沒有冰凍過一樣。抬眼一望,梅廷鶴早已抱劍在門口靜候了。
梅廷鶴冰冷的說道:“你一個人進去就好!曹大小姐我們兩個會在外面守著的!”
曹嬌對林炆點了點頭,淡淡道:“去吧!”
林炆深吸了一口氣,買不走進了閣樓,轉過一個狹長的走廊,步入閣樓的正廳。寬敞清爽的廳堂里,曹衫與梅常嗣在一張茶幾上相對而坐。茶幾上擺放在著的茶爐還散發(fā)著熱氣,淡然的茶香自茶爐上的茶壺蒸汽已然浸滿了整個房間。
林炆站在門口看到梅常嗣的時候,下意識的微微猶豫了了一下,雖然只是看了一眼但卻隱隱的感受到一股十分強勁且可怕的力量。林炆并不認識梅常嗣,但也在街頭巷尾聽過一些關于梅常嗣的傳言,勉強能猜的出來。
梅常嗣拍了拍身旁的一個蒲團,道:“過來,坐這里!”
曹衫也隨之附和了一句,道:“坐吧!像在家一樣!”
林炆剛坐了下來,梅常嗣便安靜的遞了一盞茶過去。茶杯剛到林炆近前,一股清新的醇香便灌入了鼻孔,令人精神一震,林炆忍不住暗嘆一句,“好香!”
梅常嗣淡笑著道:“嘗嘗吧!看是否合你的口味!”
林炆先是一愣,心中不免生疑,但轉念一想,曹衫也在這里,量梅常嗣也不敢下毒,索性放心大膽的拿起茶盞喝了起來。茶湯剛一入口,一股甘甜的暖流自然的流進喉嚨,香氣從喉嚨深處緩慢回出,逐漸回蕩五臟六腑,使人渾身輕松。香味盤踞于口腔,回味綿長,久久不散。好不夸張的說這是林炆喝過最好的茶了,下意識的贊嘆道:“好茶!”
梅常嗣與曹杉相視一笑,眼中不禁露出了幾分落寞。梅常嗣提壺在手,給林炆淺淺的又倒了半盞茶,道:“看來,你是很喜歡這茶了!我只有這些了,再多不了半錢,你可不要浪費了!”
曹杉也不禁點頭哭笑,捏著茶盞,端詳著杯中金黃色的茶湯,長嘆一口氣,道:“是??!這茶,世上也就這些了!是再也喝不到了!”
兩人一唱一和說的林炆好一頭霧水,捏著茶杯左右一看,卻發(fā)現(xiàn)茶幾上除了三人手里的茶盞,還有三個,不過那三盞里的茶湯早已經(jīng)涼了許久。
就在這時,梅常嗣猛然問道:“你可知這茶,何名!”
林炆雙眼微微一垂,淺笑一聲,“晚輩見識淺陋,不知!”
“此茶名為:松吹!雖比不得什么絕世好茶,但也只有它能讓我們這些老家伙舒坦一些!因為是你爹,林云標所制!”梅常嗣看著杯中茶湯,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潤,似是陷入了一陣懷念。
梅常嗣的話在林炆耳中就宛如炸雷一般響亮,這除了無支祁之外,林炆第一次從外人的嘴里聽人談論自己的父親。平靜的心一下子開始涌動起來。
曹杉微微一笑,看了看桌上那三只已經(jīng)涼透了的茶盞?!笆前。≈昂炔钑r候,有六個人。猴子是最愛埋怨的了,還有他們兩個,一個個下落不明的!真讓人頭疼!”
過了半晌,梅常嗣才從回憶里走了出來,立刻正色道:“林炆,你知道巢鐘寨嗎?”
林炆頓時一怔,“巢鐘寨!我之前聽說過,不就是一群馬匪嗎!”
梅常嗣點了點頭,繼續(xù)道:“他們是馬匪不假,但是只把他們當做馬匪就太天真了!據(jù)我所知,數(shù)月前巢鐘寨三寨主梁狍被人用刀插進后**死了!隨后巢鐘寨就派來了更多的人來到霖梓城附近探查。這幾天,巢鐘寨的所有兵馬都已經(jīng)開赴到霖梓城,隨時都有可能攻城”
林炆聽到這里一下子愣住了,這個死法和時間怎么那么似曾相識呢!好像自己宰掉的那個死陰陽人就是巢鐘寨的什么寨主??礃幼幼约汉孟裢眰€極大的簍子。
“這幫家伙的目的并不單純,為的就是你爹留在我這里的一件寶物!”
“寶物!”
“嗯!可以說,這件寶物能決定北燕的未來,與萬千子民的命運!在一定程度上,遠比你手中的太閣刀、龍變梵度決更容易引起腥風血雨,是平民百姓流苦無依!”
林炆眉頭忍不住一挑。
自己身上的太閣刀與龍變梵度決皆是逆天之物,一個能奪他人精華為己所用,一個可以使無屬性之人修煉,更是可以使人演化出諸多屬性的奇書。若是讓林炆言談出一種可使北燕卷起腥風血雨,百姓流苦無依的寶物,林炆確實說不出,更不愿意有這樣的物件存在。
雖然修真之人視生命如草芥,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若是真的百姓流苦無依,餓殍遍野,又有幾人可以真的做到無動于衷。
梅常嗣看著林炆那一臉憂苦的悲憫,淡淡一笑,似是感慨,道:“你和你爹,果然有些許相同!一樣是心軟的人!也該讓你看看他留下的究竟是什么吧!”
梅常嗣站起身來,自身后的屏風底座隱秘處卸下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錦盒,放在茶幾上,小心翼翼的將錦盒打開,露出里面金黃色絲綢包裹的一物。梅常嗣打開絲綢的一角,露出乳白色的一角,似乎是一件玉制品。
在林炆的注視下,梅常嗣慢慢的抽開絲綢的四角,露出了一枚印紐是一條四分之一殘龍,四四方方的白玉印章,印章前左兩側鐫刻著數(shù)百個螞蟻大小的金字。
“這是?”
“北燕的傳國玉璽的一部分!”梅常嗣淡淡道。
林炆聞之不由一陣愕然。九州諸國多如繁星,所擁有的帝王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每個國家的每一代國君都有自己的玉璽,但是傳國玉璽每個國家也只有一枚,是一個國家的氣運之所在,帝位正統(tǒng)的象征。
按常理說這東西應該在北燕皇城,而非此處,更不應該是這般殘破不全。
“既然是傳國玉璽,又怎么會在您老手中?”
“我不說了嗎,這是你爹,留在這里的!”梅常嗣靜靜的將玉璽包好,長嘆一聲,道:“此物是十八年前,在我辭官回鄉(xiāng)之時秘密交于我的!當時現(xiàn)在的燕皇林云厲就已有不臣之心了,所以便留給我這個作為后手!可是,當我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