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涼,霖梓城內(nèi)外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浸軟的土地上傳來了陣陣隆隆的腳步聲,緊接著一支上萬人的馬匪隊伍嗚嗚泱泱的涌到了霖梓城東城門外三里處排好了陣勢。
城頭上守軍一看下面來了這么多人,不免心中一陣緊張。守城的將領(lǐng)見勢如此,一邊命人回城稟報,一邊架好火炮整裝以待。
城墻腳下有一處茶館,里面坐著三個瘦骨嶙峋的干瘦老人在那里喝茶?;厝シA報的小兵下了城墻一看這里有三個衣著體面的老頭在喝茶,就立刻沖里面大聲說道:“三位老爺子!您們趕快躲躲吧!這要打仗!您爺三個小心一點!”
說罷便跨上城墻下的一匹快馬,疾馳如箭的向擂臺方向趕去。
三個老頭翻開三雙怪眼看著小兵離去的背影,冷冷的笑了笑。其中一個穿紅衣的老頭瞇縫著眼睛點了點頭,掐著一副公鴨嗓說道:“哎呀!這個年頭還有這樣熱心的人存在!呵呵!兩位咱們爺仨咋整啊!”
另一個穿青衣的老頭呵呵一笑,“那就讓這座城的人死的痛快一些吧!”紅衣老頭說著便轉(zhuǎn)頭看了看在一旁喝的醉醺醺的黑衣老頭,膽小著問道:“你說呢,老鄂!”
黑衣老頭一臉迷離的看了看另外兩個老頭,咧開大嘴傻傻的笑了笑。“都聽你的,都聽你的,只要有酒我就都聽你的!”
兩個老頭見黑衣老頭如此回答,臉上自然掛出喜滋滋的笑意,便整了整衣服,將這爛醉如泥的老頭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黑衣老頭見兩個老頭要將自己拉走,便連忙將桌子上的酒杯端了起來,將一杯這酒水都灌進了肚子。而后一抹嘴便從懷里掏出一錠金子,拍在了桌子上,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道:“這得給錢,這不是白喝的!”
青衣老頭笑嘻嘻的將那錠金子塞到了黑衣老頭的懷里說道,“給啥錢?。∪硕妓懒?,你拿陽間的錢給鬼花嗎!拿回去!拿回去!”
“人都死了?死的好!死的好!死了就好,省錢買酒喝!”黑衣老者聞言樂兮兮地將金子揣進了懷里,打著酒嗝,搖搖晃晃的便走出了茶館。另外的兩個老頭也是呵呵笑著,一同邁進了如煙的細雨中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這三個老頭前腳剛出了茶館門口,隨后便有鮮紅的血水從茶館內(nèi)流出。再看茶館內(nèi)部橫七豎八躺著若干的尸體,血跡已經(jīng)迸濺到了房頂,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迷茫與絕望,傷口處還微微蒸騰著熱氣。
梨園之中,面具人正全心全意的傾聽著臺上的戲曲,此時自樓梯飛跑上一人,單腿點地大聲道:“大人,京城的三位前輩已經(jīng)往擂臺處去了!”
面具人猛然將手中半開的折扇一合,豁然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案嬖V里外,可以攻城了!咱們爺們兒也該登臺唱戲了!”
“大人,那這!”那人說著便有意的向戲臺上看了一眼。
面具人用扇子撣了撣那人肩頭上的雨水,苦笑一聲,說:“這里今天我包下了,那人命就也是在內(nèi)的!把這里燒了,人就都殺了吧!”
說著便指了個人為自己撐了一把油紙傘,帶著身后的一眾細作出了梨園往擂臺去了,而后便響起了聲聲慘叫,升起了焦黑的火光。
林炆癱坐在高臺之上,左手已然殘廢,只得用冰屬性真氣將折斷的骨頭凍住,打了夾板捆了起來。雖然擊敗了那具傀儡但是林炆并不開心,心里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雨水打在臉上,林炆的身子開始莫名的顫抖起來,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著一種情緒:恐懼!莫名的恐懼!
伴隨著一聲通天巨響在城北響起,林炆的身子便開始逐漸趨于僵硬。而后便聽見下面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女人男人恐懼的叫喊,孩童的啼哭不絕于耳。林炆強壓著心中的那一絲不祥,顫顫巍巍的爬到高臺邊緣向下一看。
只見原本就不多的觀眾均作了鳥獸散,一個個拼了命的往家的方向遁去。緊接著就見一名小兵自城東飛馬而來,躍下戰(zhàn)馬,噔噔噔,跑上看臺,走到徐姓老者面前,單腿點地,大聲說道:“報,徐先生!各位家主!巢鐘寨反賊已在城外三里處集結(jié)!”
徐姓老者臉色頓時一沉,“再探再報!”
這邊剛下去那邊便又跑上了一名小兵,單腿點地,道:“報,徐先生!各位家主!城內(nèi)出現(xiàn)一伙兒二百多人的傭兵,現(xiàn)已將書院炸毀,于各處流竄傷人!”
“調(diào)集三成的巡防營,全力搜捕!不留一個活口!不得有誤!”徐姓老者聞言就是一皺眉,從懷里掏出一枚金皮大令,便擲了下去。
小兵剛領(lǐng)了令下去,旋即就聽見城池東側(cè)響起了隆隆的炮火聲,喊殺聲快速傳到城內(nèi)!各家的家主立刻便坐不住了,一個個使勁摳著椅子的把手。
唐長老看著這些家主的表情,心知這幫家伙在想什么,畢竟這幾天他們也在城中打聽了不少消息,于是便對各家的家主一拱手,道:“各位!宗門勢力是不能干預(yù)國家的內(nèi)斗紛爭的,老朽也知道,各位能留在這里也是給我凌琉宗面子!家國之責(zé)貴于生死,各位請便吧!”
徐姓老者立刻便深還一禮,似笑非笑的說:“那么我等便失禮了!”
旋即便大手一揮帶著除曹、梅、白三家之外的一眾家主風(fēng)一般涌下了看臺,祭起各自的飛劍化作了一道道流光飛去了東城門,甚至沒來得及和即將離去的兒子女兒們告別。畢竟城守住還有機會再見,若是守不住便是陰陽兩隔。
唐長老看了看身后的這三個端坐的穩(wěn)如泰山的三家家主,不由淡淡一笑,“三位,此處有我等,你們大可放心!”
曹衫搖了搖頭,淺笑道:“非也!我與梅侯只是在此等人罷了!”
還沒等唐長老問白云升,白云升就氣呼呼的將肩膀一抱,極為氣憤的說道:“我不是等人,是我丫頭讓我來看著我女婿安全離開,我才留在這里的!至于是誰我也不知道!”
隨著第三處高臺的時間結(jié)束,高臺上便散放出一道炙熱的光芒將臺上的三人柔和的推下了去,旋即便再次化作了三枚棋子飛回了徐長老的衣袖里。
待到光芒散去,擂臺之上林炆三人已一臉疲倦的站在上面,其中屬馮琴冉最為狼狽,身上傷痕累累,衣服也是殘損不堪。
按常理來說此時考試結(jié)束,徐長老應(yīng)立刻公布結(jié)果,但此時虧損了兩尊二級傀儡的徐長老已無心公布,這個任務(wù)就落在了唐長老的肩上。
唐長老沖著臺下呵呵一笑,“首先先恭喜你們在場的所有人,此刻你們已經(jīng)成為了凌琉宗的弟子!其中,恭喜林炆,曹熄擊敗了傀儡獲取了親傳弟子的資格!馮琴冉雖未成功過關(guān),但也只要努力,你也會有可能成為親傳弟子的!”
馮琴冉聽到這個結(jié)果時,恰如五雷擊頂一般呆滯了許久,過了一會兒便指著林炆大吼道:“就他!憑什么能得到親傳弟子的資格!我不服!”
“哈哈!沒錯我也不服!”便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槐樹小院的面具人便持拿著一把油紙傘,踏著虛空緩緩地向擂臺方向走來!
面具人剛站穩(wěn),其身后就快速的整齊的跑來了二百來名整齊的面具隊伍,與維護場內(nèi)的守軍針鋒相對。每一個都有淬體九重以上的實力。緊接著自城東傳來三聲破風(fēng)之聲,剛才茶館的三個老頭便出現(xiàn)在了面具人的身后。凌琉宗三位長老看到這三個老頭無不大驚失色。
“這三個家伙是,鴉羽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