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炆被李湖的親兵帶下去時,林炆就想過了千萬種可能,包括殺出一條血路逃出去。結(jié)果這群親兵還真的啥也沒干,實(shí)實(shí)在在的給林炆洗了一頓澡,把林炆整了一夜的偽裝洗了個干干凈凈。
洗完澡,親兵們便給林炆換上了李湖的衣服,而且還是和李湖身上一般無二的衣服。收拾妥當(dāng),眾親兵便帶著林炆來到了府衙的二堂。這里已經(jīng)被人收拾干凈,李湖端坐在公案之后,左右武將分侍兩列,從中挑出那一個都比林炆修為高。
林炆心里直合計(jì),“這要干什么?不會發(fā)現(xiàn)我是假的了吧!這是要整死我是咋地!”林炆一邊想著,下意識就想往后退,腳剛一撤便踢到了門上。林炆偷眼一看,心里頓時涼了半截。原本在二堂口處有一扇小門,不過壞了,可是現(xiàn)在卻被修好了,上面還加上了結(jié)界的符咒。
就在此時李湖猛然一抬頭,看了看林炆,便道:“林大人!在那杵著干嘛,過來坐!”
“哎!”林炆沒時間多想,小步挪蹭的跑到了書案近前,端端正正的坐在李湖讓人搭來的椅子上,眼睛止不住的向四外瞥。一圈看下來,但凡是能過人的地方都設(shè)了結(jié)界,宅耳一聽在外面還有人來回走動。
李湖正在擦拭著幾支箭,這幾支箭通體都是由精鋼打造,每一支都有拇指般粗細(xì),箭尖都是呈螺旋狀的穿甲箭。林炆離得很近,微微用鼻子一聞便能從這幾支箭上聞到一絲輕微的血腥味,可見這幾支箭是沒少殺過人。
林炆看著李湖擦箭心里就開始發(fā)顫,總感覺這箭會插到自己身上。
“察覺到了嗎!我知道凡人是看不到符咒觸發(fā)的波動的!你感覺壓抑就對了!我在房子周圍布了些結(jié)界,并不是針對你,我是武官,在戰(zhàn)場上敵人都想要了我的命,所以我習(xí)慣在自己周圍布結(jié)界!”李湖輕輕說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便手中的箭尖指向了林炆的咽喉。
林炆苦笑著說:“將軍神武,四夷皆服!又有圣上的庇佑,何人能傷您分毫啊!”林炆說著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開始往一邊挪,李湖的箭尖也隨之移動,指的林炆頭皮一陣發(fā)麻。
“林大人!我聽說這幫土匪住在太月山七星寨,你可清楚!”
“下官略有耳聞!”
“我聽聞這些賊人一直在劫掠鹽巴,自制私鹽販賣給平民百姓!本將軍此次來此便是要查明此案并將這一眾不法之徒繩之以法!”李湖說著臉上不經(jīng)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笑呵呵的看著林炆說道:“不過嘛,本將軍此次前來是打著省親,狩獵的名義來的!所以嘛,就有些抽不開身!”
林炆心里默默冷哼了一聲,心中不免嘀咕起來?!斑@死胖子讓我換成和他一樣的衣服,不會是想讓我去冒充他,然后來做件事情吧!”
林炆剛想到這里就見李湖十分殷勤的從公案后面轉(zhuǎn)了出來,照著林炆左右各轉(zhuǎn)了三圈,一邊看還一邊忍不住的點(diǎn)頭,止不住地稱贊。“果然是人靠衣服,馬靠鞍!林大人換上這身衣服倒是顯得儀表堂堂啊!”
林炆聽到這句話,已經(jīng)涼了半截的心,頓時徹底涼透了,料定這之后定有后話?!皩④娋烤挂f些什么?下官,聽不懂?。 ?p> 李湖臉上也隨之綻放出一種像貓一般的笑容,咧開著嘴角就像是初月的月牙?!傲执笕?,我們之前來的時候就商量好了,需要有一人假扮商賈進(jìn)入山寨,為我們探清虛實(shí)!可惜我營中眾將,皆是武夫,皆沒有文人商人般的氣度!所以一直定不下人選,直到見到林大人之后我們這些人的心中才有了幾分勝算呀!”
“???”林炆心里氣憤的只想罵娘,但是嘴上卻要表現(xiàn)出緊張和恐懼的樣子?!皩④?,這可能有些不妥呀,下官只是文臣而不是武將??!”
“這個你大可放心!”李湖一點(diǎn)手,大喊道:“趙方,王之,黃奕!”
話音未落至兩列的武將之中,立刻站出來三個身穿銀色甲胄的參將,每一個都是載氣四到五重的修為。
李湖看了這三個人,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聲說道:“你們?nèi)烁魈舫鍪⌒?,扮作挑夫隨從,此次跟隨林大人進(jìn)入太月山七星寨探查這一伙匪人的虛實(shí)!切記一定要保證林大人的人身安全!明白嗎?”
“明白!”三人立即高聲回到那雄厚的聲音,夾雜的真氣,將整個房屋震得嗡嗡作響。
李湖對此表示很滿意?!傲执笕?,我這幾名部下精明強(qiáng)干,定能護(hù)您周全,您大可放心!”
林炆對此也表示十分的滿意,但是臉上那苦澀的表情,恨不得要將自己的下巴杵到地上。林炆在心里恨不得要將眼前的李湖千刀萬剮,心里唾罵道:“放心?放心,你爺爺個大腿根!有這仨貨跟著我想跑都跑不了呀!死胖子!死胖子!你記著啊,早晚有一天我得找回來!”
李湖就像沒看見林炆極不情愿的表情一樣,滿臉笑意的對自己的三個部下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去準(zhǔn)備吧,在上午之后吃完午飯你們便可以出發(fā)了!”
三名參將答應(yīng)一聲,便抖動著自己那一身閃亮亮的盔甲下去。
“你大爺?shù)?,這件事都不過夜!行,你真行!李湖,老子記住你了!”林炆一邊想著一邊滿臉陪笑的問道:“將軍,我們?nèi)ヌ讲樘搶?shí),您何時發(fā)兵啊!”
李湖眉毛微微一挑,輕輕地?cái)[了擺手,笑道:“我的林大人啊,這事兒得需要兵部審批的!所以啊,急不得!你去探查,我去打獵兩不耽誤嘛!”
林炆此時的心就像千萬堆火柴被一股無名之火燃起,恨不得揪住眼前的李湖狠狠扇上幾記耳光。從縣城出發(fā)到西魏國都北都城大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來回便是一個多月。一個人正常情況下,十天不吃鹽就有可能死亡,若是熬上一個多月,能死多少人那都是無法估計(jì)的。
林炆此時正是心頭火起,李湖卻是悄咪咪的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道:“林大人的那幾個衙役,我已命人將他們送回家去了!不用擔(dān)心,他們都很安全!”
林炆聞聽此言,心中不禁騰起一陣殺意。很顯然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所謂護(hù)送實(shí)為監(jiān)視,若是自己不配合,那么林家塢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怕是堪憂了。
林炆一邊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火,一邊盡力的弄出一個可算是微笑的表情?!坝袆?,將軍費(fèi)心了!”
林炆最后一個字咬音非常重,恨不得要將自己的嘴唇咬破,眼中的怒火已不再掩飾。李湖看著林炆那兩只充斥著怒火的眼睛并不慌張,也并未放在心上,畢竟像這樣的表情他見多了。
中午,李湖命令自己手下的火頭軍好好的做了一頓豐盛的踐行宴,雖然菜是非常簡單,也不華麗,但是每一道菜都是有肉的,這在林家塢所在的這個品級的小縣里也算是極好的了。林炆在宴席之上一直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既沒有動筷子,更沒有喝一口酒,生生坐到這場宴席結(jié)束。
午飯過后,林炆帶著三名參將與三十名小校,牽著十幾匹馬,與出城狩獵的李湖帶領(lǐng)的大部隊(duì)分道揚(yáng)鑣,趕往太月山七星寨。人催馬行,踏塵而去,不愿再逗留片刻。
李湖看著林炆氣呼呼離去的背影,便對親兵隊(duì)長說:“這小子,有意思!查查他的底細(x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