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我果然在咖啡店看到袁佳佳已經在一個角落坐著等我了。
“閔小姐,您來了!”她見我走過來,起身伸手一個請的姿勢,十分禮貌。
我點點頭,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p> “沒,我也才到。你看你喝啥?”袁佳佳問道。
服務員拿上菜單,我也看都沒有看一眼,就直接跟服務生要了一杯自己喜歡的太妃曲奇拿鐵。
“無糖,謝謝!”
“好的,請稍等?!?p> 服務生拿好菜單就退下了。
抗糖這件事,就是要盡量避免甜食,糖化人的皮膚容易松弛,流失蛋白質。所以我現(xiàn)在28歲經常被誤認為二十出頭是常事。
咖啡雖苦,但咖啡能讓我精神百倍。尤其是最近喝咖啡的時間有點多了,白天上班老是打瞌睡,全靠咖啡提神。不
“你找我來,是有什么事?”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只能直接問她。
她臉上淺淺的笑容突然停住了,手中轉動的咖啡勺也放在杯中。低頭又抬頭看著我,似乎有些不好開口。
“我姐出事的那天晚上,警/察調動了監(jiān)控。那天晚上除了那個保潔阿姨是目擊者,在事發(fā)之前十多分鐘,還有兩個人也出現(xiàn)在天臺旁邊,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女人先躲在天臺墻偷聽了幾分鐘,后來一個男人上來了驚動了我姐跟天臺上那個男人。緊接著看著我姐跳下去的那個男人沖出來好像找什么人,而偷聽的兩個人躲進了工作人員休息室,那個偷聽的人就是閔小姐,我猜的不錯吧?”她慢條斯理的講著。
她的眼神充滿著希望,又渴望得到我一個肯定的答復。但是這件事,她應該直接去問老藍,而不是我才是。我還要在公司工作,這些事我實在是不好插手。
“你找我,是想跟我求證事實嗎?”我問她。
“是,因為我姐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那男人現(xiàn)在經過監(jiān)控調動,還有口供,還有警/察提供的其它證據標明,種種跡象體現(xiàn),他不是殺害我姐的兇手。警/察說她大概是一時想不開,可我不相信,我姐那么聰明的人從來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她一定不是自愿跳下去的?!痹鸭训恼Z氣十分肯定。
雖然我對袁蓉蓉了解不多,就單憑那天晚上我偷聽到她跟老藍的對話里我也能看得出,她絕對沒有一點想不開的跡象。我曾懷疑過,是不是跟她身上的巫蠱邪靈有關,但是一直苦于沒有證據,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如今這袁佳佳找上我,不會是想要去找老藍要點什么精神損失費吧?這件事于情于理是老藍和袁蓉蓉的私事,我最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警/察都沒找上我錄口供,應該這件事就結案了。
“那你覺得是什么原因導致的?”我反問她。
“我不知道?!彼穆曇粲行┻煅剩骸翱晌医闼赖貌幻鞑话?,我們家里人都不甘心。她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們一無所知?!?p>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我確實幫不了什么忙。
“你姐的私事,我跟她沒有任何交集,這些事應該她的朋友會知道,你沒有去聯(lián)系過她的朋友嗎?”我問道。
只見她無奈的閉眼搖頭,然后說道:“我姐在蜀都沒有朋友在,她大學畢業(yè)以后就一直在蜀都工作,她很上進很努力。我們是一個單親家庭,8歲的時候,我爸沒了。我媽一個人帶著我跟我姐本來嫁人的,可我那繼父是個脾氣很暴躁的人,經常在我媽不在的時候對我們毒打還威脅我們不準說。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有一天我姐被打暈過去了這才讓那個男人慌了神。醫(yī)生說如果我姐再晚送去一陣子,我姐就沒了!那次之后我媽才知道我們姐妹倆過得并不好,她咬咬牙就跟那個男人離婚了,后來她再也沒有再嫁的打算,獨自含辛茹苦的把我和我姐養(yǎng)大。正因為她太辛苦了,身體落下了一身病。我姐大學那年,我媽只能在小縣城一家醫(yī)院打掃衛(wèi)生,工資很低勉強能養(yǎng)活家里的人。我姐從小很懂事,從十六歲起便開始打工掙錢節(jié)省家里的開支,大學的時候她也很努力的工作,整個四年里沒有跟我媽要過一分錢,還會偶爾轉一些錢回來給我做學費。兩年前我也大學畢業(yè)了,我媽被有些不良居心的鄰居數落養(yǎng)兩個女兒都是別人家的傷人的話,若不是回家聽其它鄰居說我們也不知道。那之后,我姐更努力賺錢養(yǎng)家了。沒多久我姐在城新區(qū)買了一套房子,緊接著她自己也買了一輛車。我知道她一定很辛苦,因為她從來就是報喜不報憂的性格。她那種要強的性格,確實不會有什么朋友。所以,她也沒有交往男朋友,全心全意都為了這個家,也曾跟我說過,她這輩子都不會結婚,覺得金錢才會有安全感。直到昨天我們接到警/察電話,說我姐跳樓了,并且懷有兩個月的身孕。我實在是想不出是什么可以讓她想不開,她那么要強的一個人,不可能會自己跳下去。”
袁佳佳的眼淚嘩嘩往下流,我遞給她一張紙巾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袁佳佳,你姐確實很優(yōu)秀,能力很強,為公司做的貢獻也很多。她就是一個你跟你母親眼里堅強、努力、上進的人,我也非常欣賞她這一點。我非常理解你失去她的那種痛苦,可我真的幫不上你什么忙。況且你也說了,警/察都已經將此事各種證據擺在眼前了,沒有什么可追究的了?!庇行┦乱呀浻辛私Y果,我就沒必要在這里說些什么。
“那您能告訴我,那天晚上究竟您聽到了什么?”她追問道。
“袁佳佳,我那天晚上聽到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男人沒有逼你姐跳樓,他是無辜的,其它的無可奉告?!?p> “但他是我姐肚子里孩子的父親。”袁佳佳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嘴角一笑,臉向著玻璃窗外。七月的蜀都十分悶熱,就連同現(xiàn)在跟袁佳佳聊天空氣也是悶熱的。
“如果你想知道那天他們說了什么,你應該去找那個人男人。那個男人是我們公司的老板,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什么那就直接去找他。當然,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選擇?!蔽覍嵲谑遣辉敢庠谠鸭堰@里浪費我什么時間,因為她這樣不依不撓的太麻煩了。
我從包里遞給她一張名片,那是老藍的名片。
“不要盲目去公司找他,打電話給他吧!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也請你不要告訴他是我給的你他的聯(lián)系方式,因為他是我的老板,我不希望有什么誤會?!?p> “閔小姐,謝謝您!”她擦著眼淚十分感激。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認真的回答她。
希望她不要浪費我一番苦心,畢竟這件事并沒有水落石出。再者,刨根問底人家的隱私這種事本來就不光彩,倘若要一個真相,那就只能找老藍好好聊聊。
我也希望袁佳佳能冷靜,畢竟她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姑娘,可能沒有那么好的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