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女王眼中盡顯懷念,癡癡道:“你在多畫寫?!?p> “是!”
女王要看,江瑜何敢不從?
毛筆游走,便是山山水水,花花草草,亭臺樓閣,虎狼馬鹿,飛鳥游魚……
但凡所想,筆下皆有所繪。
金女王似乎從這筆下找回了昔日情竇初開的感覺,接下來的半個多月了,幾乎每日都要江瑜給他表演這“神筆心繪”的妙法。
江瑜也越練越加熟悉,畫個花瓣,那墨便自己能補上一朵花,畫上一片葉,那墨就能補上一棵樹,畫上一滴水,那墨就能補上一條江,畫上一把傘,渺茫細雨,烏云滾滾便都有了。
自打金女王日常登門書房,燕玉林不敢外出了,趙堂也得乖乖磨墨伺候了。
金女王看的開心,燕玉林和趙堂卻是氣鼓鼓的,敢怒不敢言,心中滿是怨氣。
轉眼又到林子義約定求見之日,門外下人急急來報,道:“江主……啊,金女王……那……那林公子又來求見了,我已安排他在將君閣里等候?!?p> 那下人沒料到金女王也在,登時便改作揖為下跪,戰(zhàn)戰(zhàn)兢兢。
金女王有什么可怕的?這般風韻十足的女人,男人見了應該多看兩眼才是。
“當啷”
一錠金燦燦的黃金掉到了下人腳邊,金女王淡淡道了一聲:“賞你的?!?p> “謝謝!謝謝!”那下人拿過黃金,連連磕頭拜謝。
識趣點,就有金子賞。
在金女王身邊做事,能不能暴富,全靠哄她高興。
這一次,江瑜、金女王、趙堂三人都來到了將君閣中拜見那林子義,林子義回頭時見如此陣勢,倒是始料不及,連連一一禮貌作揖,道:“在下林子義?!?p> 金女王瞧了瞧林子義,此人相貌堂堂,風度翩翩,與之秦穎相比還是差了一些,略感失望。
“你們聊吧,不必管我?!苯鹋跖ぶ碜俗介w中右側檀木椅上。
趙堂立在一旁,也只微笑不言。
林子義也非含蓄害羞之人,頷首示意后,便郎朗道:“小書童,好久不見。不知你家閣主緣何這兩月都未曾再掛新畫于此?”
“我家閣主倒確實有一幅畫頗為滿意的,只是未來得及掛上?!苯ご鸬馈?p> 此話倒是不假,他七日前,確實畫的一幅萬里波濤圖覺得頗有仙氣。
說罷,他令趙堂將畫取來,不一會,畫卷便已送到。
林子義取過畫卷,雙手緩緩拉開,隨即向空中輕輕一拋,畫卷當即懸掛半空,離林子義兩尺遠而已。
但見那萬里波濤圖,猶如一張白紙,若非用心觀察,卻難以看見紙上有淡墨畫上了一層層微微波紋。
此畫便是江瑜用神筆心繪所畫,那日,他真尋思畫些什么更有新意,卻聽得庭院流水潺潺,如是波濤涌動,又有微風習習,像迎面海風,隨即便想到了萬里碧波,一片汪洋。
但這波紋并不容易繪制,墨汁濃淡極為關鍵,過濃便有形無神,過淡便有神無形。要表現波濤微微涌動,泛著淡淡日光,更顯艱難。
江瑜正無從下筆之際,卻見毛筆因為長時間掛立,已然聚成墨滴從筆尖低落紙上。
“哎呀!”
江瑜正感到可惜,如若要畫萬里碧波圖,這一滴濃墨在圖正中央,卻是萬萬沒法子再修復,必須得另換新紙。
江瑜正要收紙扔掉,但見墨汁緩緩散開,不一會便消失在了白紙上,江瑜感覺神奇無比。
湊近一見,又見白紙似乎比以前略顯灰色,舉起一看,便更奇妙無窮,一幅江瑜心中所想的萬里波濤圖竟已躍然紙上。
天??!
此畫只應天上有!
江瑜驚訝不已,這畫,用墨講究,筆跡粗細得當,色調更是暗淡剛好!
微微波紋,泛著淡淡日光,觀賞者便如置身于大海孤舟之上,極目所望,便是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孤舟在海上流浪,卻不知該駛向何方。
江瑜欣喜若狂,仿佛終于明白那“仙”氣的畫法的奧秘所在,故而今日胸有成竹的令趙堂將畫呈上。
“好!”
果不其然,林子義看罷也露驚嘆之色,這等畫作,已然接近他心中對這閣主的要求。
“這畫了什么?”
趙堂瞧了那畫七天,至今未曾看明白那一張如白紙般的畫作究竟畫了啥。
林子義將畫卷緩緩收起,笑道:“你家閣主,果真也是那文宇箓的傳承者,是否?”
“文宇箓?”
聽得這三個大字,金女王倒是一雙媚眼迷離間有了方向,直直瞧向林子義,飄然起身。
“姑娘對文宇箓有何見教?”林子義不解金女王為何如此激動。
金女王癡癡似的看著林子義,問道:“你可認識一個叫秦穎的男子?”
秦穎?
聽到這兩個大字,這次輪到林子義臉上由平靜改為了震驚,似乎聽到了一個遺忘許久了的名字。
“姑娘認識我?guī)煾??”林子義怔怔問道。
“你師父?”金女王更顯震驚,又帶一絲興奮,又帶一絲激動。
九百九十九年了,她終于聽到了關于他的消息!
金女王喜極而泣,一雙媚眼朦朧,全身像是軟了一般,踉踉蹌蹌地退回座位上。
“怎么了?”林子義瞧此狀,急急上前要扶住金女王。
“告訴我,他現在在哪里?”金女王一把拉住林子義,便如拉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緊,抓的林子義手腕生疼。
“他……我?guī)煾覆蛔屛彝嘎端趬m世的消息,姑娘便莫要詢問了。”林子義斷然回絕。
江瑜萬萬沒想到,自己此招書仙閣雖沒把秦穎釣出來,卻能把他徒弟釣了出來。
也許正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吧,上天垂憐每一個癡情之人。
江瑜也替金女王感到激動和感動,一雙不爭氣的眼睛便已經是淚眼婆娑。
金女王死死抓緊林子義,像瘋了一般要挾道:“不愿透露消息?不可以!……你一定要告訴我,他在哪里!”
“姑娘這是何意?”林子義手腕如要被捏碎了,卻不愿以男欺女,顯得極是為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