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慕白看了,不忍心,剛想上前阻攔。秋月便擋?。骸盎屎竽锬?,這于理不合。”
楊慕白對秋月說:“沒事的,我知道?!?p> 然后走到婦人旁邊,對婦人說:“夫人,她的病情,太夫更清楚,如果藥量不足,她會很難治愈。去重病區(qū),也有人照顧的,你放心,她會堅持下去的。不會有事的。你也累了,在這好好休息,等她回來,你還要照顧她。重病區(qū)就不要跟著去了哦!”
那婦人看了楊慕白,聽旁邊的人說,她是皇后。這才點點頭,讓他們把孩子接走。
楊慕白跟著重病區(qū),這里她每天都來好幾次。之前有幾個小孩是沒有父母在重病區(qū)的,所以楊慕白讓太夫在這里設(shè)了隔間,把這些沒有父母陪同的孩子單獨放在一個房間,囑咐里面的太夫每天查看勤快些。癥狀每天向她匯報。
過了六日,情況稍有好轉(zhuǎn),患病人數(shù)增加減少,死亡人數(shù)也在減少,絕望還是籠罩在這個城市上空。
這些時日,楊慕白太忙,沒心思想其他事,滿腦子都是瘟疫何時得以控制。
裴盛遠在宮里心急如焚,每日都在關(guān)注瘟疫情況,報回的折子匯報皇后娘娘未染病,當日才可安心些。思念也與日俱增。他每天都把收集到草藥和太夫送往容城,這便是他現(xiàn)在最大限度地幫助楊慕白。
到了第八日,病人實在太多,太夫人數(shù)實在不夠。楊慕白和秋月,張碩,許朗都去幫忙分藥,按太夫的說法煎藥。
每日從早忙到晚,空閑一點時間,還要去巡視病區(qū)。
這天,來到重病區(qū),這里的人眼里都是絕望,每天都看著身邊的人死了被抬出去焚燒,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是誰。這種環(huán)境,讓這里的百姓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突然,一個病人失控地沖出來,闖過守護,直接撲向楊慕白。秋月連忙擋在前面,因為是百姓,又是病人,不可直接擊殺。眼看就要沖上來,張碩上前,推了他一把。那病人像瘋一樣,又撲上去,咬了張碩一口。
侍衛(wèi)反應(yīng)過來,往病人背上一擊,那病人才暈過去。而張碩卻受傷了,過一會快暈過去。
侍衛(wèi)忙過來,要把張碩扶到輕病區(qū)。被秋月阻攔了,秋月說道:“把他送到我那里吧!”
侍衛(wèi)看著楊慕白,等待楊慕白下令。楊慕白對秋月說:“張碩被病人咬了,很可能會傳染瘟疫,不能送到你那里了。我會安排在輕癥隔離區(qū)門外,在那里搭個棚子,你方便去照顧他。”
侍衛(wèi)聽完,便扶張碩走到隔離區(qū)外,很快就搭起一個小棚子,里面堆些干草,把人放上面。
秋月忙回到自己住處,把自己的被褥拿來,給張碩墊上。
發(fā)生襲擊事件后,許朗便再沒讓楊慕白離開住處,把每日病情記錄搬到她住處,派了四個侍衛(wèi)嚴格把守。
楊慕白怎么說都沒用,許朗說:“皇后娘娘體恤微臣吧,如果皇后娘娘出事,皇上會殺了我的。牡丹應(yīng)該生孩子了,我都沒能在她身邊,您忍心看著牡丹守寡嗎?”
楊慕白便說道:“現(xiàn)在正是缺人的時候,你派侍衛(wèi)去幫忙吧,我不出去就是?!?p> 第十日,楊相國派了十六個太夫,還有兩車藥到了容城。有效緩解了太夫緊缺的情況。
第十二日,陸淮帶著五個太夫和一車藥趕來。
楊慕白見了,很驚訝,問道:“你這個時候還敢來容城,真不怕死?!?p> 陸淮笑著說:“你都不怕死,我一堂堂七尺男兒,還怕?”
然后盯著楊慕白看,看了一會,便說道:“哎,可惜啊,那么美的人,當時只瞧著眼睛美,不戴面具,人也那么美。如果你不是皇后,可愿做我的妻子?!?p> 許朗呵斥道:“放肆,此乃皇后娘娘,豈容你有覬覦之心?”
楊慕白尷尬地說:“許朗,沒關(guān)系的,我們是朋友。陸先生,我都沒想過,你還存了這樣的心思,當時我不是男兒身嗎?”
陸淮說道:“我早看出你是女兒身?!?p> 楊慕白哈哈笑道:“陸先生真是慧眼?!?p> 陸淮說:“我專程過來,就是為了見你真容的,感動嗎?”
楊慕白尷尬地說:“你可真無聊?!?p> 陸淮又說:“我決定了,待瘟疫過去,我便去當個官?!?p> 楊慕白不解地說:“你不是說不愿受束縛?”
陸淮驕傲說:“你一女流,都知家國大義,我豈能連你都比不上。悠閑自然好,能造福一方百姓,豈更好。以前是我狹隘了?!?p> 楊慕白拍后稱道:“陸先生能想通,真是天下之幸?!?p> 斜斜舊后,陸淮便去外面幫忙。
當天晚上,張碩便病發(fā)了,時而發(fā)熱,時而發(fā)冷,上吐下泄。秋月看著心急如焚,又束手無策。只能留在他身邊,貼身照顧。
張碩的生病,秋月一直照顧,楊慕白也來看望過幾次。
張碩病了兩日,秋月心急如焚。她經(jīng)過楊程之死后,對死更恐懼。
眼看張碩忽冷忽熱,東西也吃不進去,有時硬吃了點東西下去,還吐了出來。
秋月哭著說:“張碩,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我在來容城之前,就想過了,等回去了,我就嫁給你?!?p> 聽到這話,張碩那迷糊的眼睛突然亮了趕來,伸過虛弱地手,問秋月:“你說的是真的嗎?”
秋月用力點點頭,說道:“嗯,我答應(yīng)你。所以你一定要好趕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p> 張碩突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秋月忙問道:“你不愿意娶我嗎?”
張碩搖搖頭,說道:“你是因為我?guī)土四?,感動而想嫁給我嗎?”
秋月?lián)u搖頭,說:“并不全是因為感動,而是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也真的喜歡你,想嫁給你。楊程已經(jīng)走了,我不想再失去你。我也真的喜歡你。”
張碩眼里閃過不自在,但沒再說什么。然后身體又開始抖趕來,秋月知道,他的病情又發(fā)作了。
只是沒想到,過了三天,張碩的病情加重,不得已只能搬到重病區(qū)。秋月沒有患病,是不能進去的。便拜托太夫好身照看。
又過了兩日,據(jù)太夫說,張碩的情況不容樂觀,到了重病區(qū),很多都是病危的。秋月聽了,忙穿上厚厚的衣服,要到里面去看張碩。
楊慕白要阻止秋月。秋月卻義無反顧地說:“我一定要過去,我想通了,我已失去楊程,絕對不可以再失去張碩?!?p> 秋月找到奄奄一息的張碩,他已經(jīng)神志不清,秋月忙給他灌藥。灌幾口,張碩便吐出來,吞不下去。
秋月絮絮叨叨,無助地說道:“張碩,你一定要堅持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鼐┏牵覀兙统苫椤覑勰?,不能沒有你?!?p> 藥又硬灌下去一些,這次吐得少一點。秋月又連接灌了幾次藥,等藥量足夠多了,看到張碩平穩(wěn)地睡過去。
秋月一直在旁邊守著,過了兩個時辰,張碩清醒一點,看到秋月,不可置信地說:“我是回光返照了嗎?秋月,是你嗎?”
秋月拉著他的手,說道:“是我,我來看你了,你一定要好趕來。如果你好不趕來,我也出不去的?!?p> 張碩低下頭:“秋月,對不起!”然后責備地說:“你怎么那么傻,這里多危險啊,萬一傳染了怎么辦,我死沒關(guān)系,你怎么還來冒險,我不值得你這樣?!?p> 秋月忙說道:“你能好起來,就不會對不起我。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我剛剛說的,是認真的,我們回京城,我就嫁給你。你值得的,我知道?!?p> 在秋月的照顧下,張碩的病慢慢好趕來,到第八日,便痊愈了,所幸秋月沒有被感染。太夫診治后,便讓他們返回皇后行宮。
瘟疫區(qū)這時日有了楊父和陸淮派過來的太夫幫忙,人員沒那么緊張,瘟疫也在一天一天控制住。
到第十六日,瘟疫已基本控制住,沒有擴大蔓延。楊慕白和陸淮也準備先返回,這里善后交由軍營和太夫處置,按現(xiàn)有方法,會慢慢治好。
裴盛遠聽了消息,忙到容城外接應(yīng)。
這天,楊慕白用藥沐浴更衣后,便出城回宮。
在城門外,她看到裴盛遠在等她。這些日子實在太忙,都沒時間想他,心里很愧疚。這會看到了,真的太見沒見了,真的特別特別想他呢!然后一陣風一樣跑過去,哪里有一點皇后之儀。裴盛遠張開雙臂,笑得像個傻子,等楊慕白跳到他身上。他把楊慕白的腿托住,然后環(huán)抱著她。
楊慕白也不顧外面密密麻麻一群宮人侍衛(wèi),雙手抱著裴盛遠的脖子,用力吻下去。陸淮在后面,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世人只聞帝后恩愛,卻沒親眼見過。這豪放的風格,確實很恩愛。
裴盛遠擺擺手,示意那些人轉(zhuǎn)過身。陸淮看到了,又是一驚,這也太默契了,難道在宮里,也這么孟浪。
吻了一會,裴盛遠說:“慕慕,這有很多人?!睏钅桨子治巧先ィ骸安还芩麄儯 ?p> “……”
等楊慕白吻夠了,才從裴盛遠下來。然后不太好意思的拉著裴盛遠的手,來到陸淮面前介紹道:“這位是陸淮先生。他想通了,回去可以安排個官司給陸先生,你看,我又給你攬了個人才?!?p> 裴盛遠看著楊慕白說道:“朕的皇后確實是個不得多得的賢后?!比缓笥謱﹃懟凑f:“陸先生愿出世為官,實乃百姓之幸?!?p> 陸淮忙說道:“皇上謬贊,草民定當全力以赴。不負皇上和皇后娘娘所托?!?p> 客套一番后,倆人回到馬車上。
楊慕白馬上倒撲倒裴盛遠,迫不及待吻上去,吻得兩人都氣喘吁吁。裴盛遠心里樂開了花,刮刮楊慕白的鼻子笑著說道:“久別勝新婚??!”然后又說道:“瘦了好多,委屈慕慕了?!?p> 楊慕白特淡定地說:“真的特別想你,現(xiàn)在只想吃了你,又不能白日宣淫?!闭f完又遺憾地親了他幾口。
說得裴盛遠都不好意思:“慕慕這段時日可是有長進了,我喜歡得緊。晚上再比劃比劃。先吃飯吧,你看,給你準備了你愛吃的菜?!闭f完就給楊慕白布菜。
楊慕白這段時間確實一切從簡,吃的也少,有時胡亂吃一點。每天都提心吊膽,確實消瘦了許多?,F(xiàn)在終于可以放下心來,吃得舒心暢快。
吃得臉有點鼓鼓的,可愛得緊。每次裴盛遠看著她吃飯,就覺得特別滿足。
吃完了,裴盛遠讓宮人收拾好,便抱著楊慕白,溫情述說心里的思念。
“慕慕,我每天都想你很多遍,怕你吃不好,睡不好,最怕你生病……”
“嗯,我知道。我這不好好的嗎?”
“慕慕,我每日想你想得都睡不著?!?p> “我今天也非常非常想你?!?p> 裴盛遠把玩著她的手,然后吻了吻,不經(jīng)意地問道:“就今天想啊,之前不想嗎?”
楊慕白很尷尬,之前在容城,確實沒有時間想他。要是承認了,那他得氣惱,便說道:“瞧你說的什么話,我是那樣的人嗎?”
裴盛遠便滿意地在她臉上也親一口,說道:“我就知道,慕慕不是那么沒良心的人?!?p> 這話就不能忍了,忙說道:“你說誰沒良心呢?”
“我天天想你,白天想,夜里想,吃飯想,睡覺想,慕慕也這樣想我嗎?”
楊慕白實話實說道:“每天都太忙了,沒時間想呢!不過我見到你的時候,就特別特別想,把這段時間沒想的,全部補回來了。你說我有多想念你?!?p> 裴盛遠生氣道:“慕慕,這些天都不想我的嗎?”
“有時間當然是想的。可是每天擺在眼前的事都忙不過來。要巡視病區(qū),要查看病情,還要安排太夫和藥物。最后病人太多,我們?nèi)慷甲约喝シ峙伤帨?。?p> 裴盛遠吻吻她的手:“慕慕辛苦了,那我便原諒你了,你又是我的好慕慕了。”
“憑什么要你原諒我?我是去幫你冶瘟疫,可辛苦了,又不是去玩,你要搞清楚,我跟你說?!?p> 然后插著腰,氣鼓鼓地說,嘴臉一癟,臉轉(zhuǎn)向另一邊,等待被哄的模樣。
裴盛遠趕緊摟著她說道:“是我不是,讓慕慕受苦了。原是我的不對,那慕慕想要什么補償?”
“還沒想好,你先欠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