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季狠狠的白了死胖子一眼!
轉(zhuǎn)身對著眾人說道:“大家不要這么興奮好不好?不就是三個國公來咱們咱們醉仙居吃飯喝酒了嘛?那都是咱們股東的阿耶!早就能想到的嘛!”
張季那云淡風(fēng)輕確實是裝出來的,不過,大伙卻都沒有看出來。
“咳咳!咱們的酒菜,獲得了三位國公的贊許!說是從未吃過如此的美味”張季又笑著說道。
屋內(nèi)眾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尤其是七娘,臉色興奮的有些發(fā)紅!
這可是三位朝中大佬親口夸獎她的廚藝,如何能不讓她激動、興奮?。?p> “四郎,那三位國公都跟你說了些什么???給某說說唄?”曹安有湊過來一臉諂笑的說道。
“也沒說啥啊……就是三位國公閑聊,某就聽著罷了。對了,房公給我取了個字,叫做稚禾!”
張季沒打算把對話全都說出來,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那三位說的那些話,究竟能不能說給別人聽。
“?。渴裁??房相親自給你取字?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啊!房相可是去歲二月由邢國公改封的魏國公,并且任尚書左仆射!真正的宰輔相公?。∷o你親自賜字,四郎,哦,不,稚禾,你發(fā)達(dá)了?。 毙∨肿硬馨苍谝慌砸荒樒G羨的咋呼道!
張季再看自己阿姐和忠伯,陳鎮(zhèn)幾人,也是目光灼灼!
看著自己就像看到了一推財寶!心里雖然得意,卻也有些尷尬。
這是多大事啊?
不就是房老頭給自己取了個字嗎?
用得著這么夸張嗎?
“咳咳,對了,三郎,某問你啊,現(xiàn)在參加科考,考個秀才很難嗎?”張季忙岔開話題問道。
聽了張季這話,屋里眾人頓時就愣住了!
張季見眾人表情不對,便忙問道:“咋了?有啥不對的嘛?”
老管家忠伯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道:“郎君,我朝科舉依前朝例,有秀才科,進(jìn)士科,明經(jīng)科,童子科等等。其中卻是以秀才科為重,也是最難!聽說去歲秀才科竟然無一人考中,圣人都發(fā)了火!郎君,莫不是你打算去報考秀才科么?是不是房相他們給你說了什么……什么消息啊?”
忠伯看著自家郎君的眼神,已經(jīng)如同再看天上文曲星下凡的模樣了!
不是吧?
怎么會這樣???
秀才不是最容易考的嘛?
怎么在大唐,秀才比進(jìn)士還特么金貴???
難怪老房他們聽了自己說“頂多考個秀才罷了”,那表情會那么古古怪!
可當(dāng)時自己真的是在謙虛???
誰特么知道謙虛變成了裝逼了呢?
張季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巴子!
那三個老貨,是以為自己在吹牛?。?p> 張季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fā)燒,估計是羞臊的發(fā)紅了。
“沒有!沒有!忠伯,某就是問問??瓤龋∧吃趺磿罂夹悴趴颇??沒有的事?!睆埣炯泵忉屃藥拙?,就落荒而逃了。
下了一夜的雨,清晨時卻是停了。
碧空如洗,空氣清新,長安城終于涼爽了一些。
一層秋雨一層涼,盛夏的酷熱正在一點點遠(yuǎn)去。
吃過早飯,和小丫頭玩了半個上午,張季才離開群賢坊張宅,來到了醉仙居。
阿姐張漱比他出門早,現(xiàn)在張漱對于管理醉仙居的熱情比張季要要高得多。
今天上午,有一個好消息送到。
已經(jīng)大半年沒消息的商隊,有消息傳來了!
老管家忠伯得知后,哭的老淚縱橫。張大年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
張漱也是眼中含淚,當(dāng)初舉債組織商隊西去,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勘疽詾樯剃牫隽耸?,回不來了??扇缃駞s意外的有了消息!怎能不讓她心中激動,感慨萬千?
“消息是一個剛剛回到長安的商隊帶回來的,說是咱家商隊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估摸著再有一個來月的就能到長安了!”老管家忠伯終于止住了哭泣,給張季說道。
“消息可信?”張季忙問道。
“有大年的親筆信,不會錯!”忠伯堅定的點頭,還拿出了一塊羊皮。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不僅僅是因為商隊回來可以帶回來不少的財富,更重要的,是莊戶們家中跟隨商隊去的二十多青壯安然無事!
至少在張季看來,自己人的性命比那些財富要重要的多。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在為這個消息而高興的時候,下午卻又收到了一個壞消息!
城外張家莊子來人了,說昨晚有賊人摸進(jìn)莊子,在老酒坊放了火!
不過好在昨夜小雨,火勢并沒有燒到旁邊的莊子中,只是燒毀了老酒坊。
新酒坊因為有人看守,賊人才沒有得手,便退去了。
張季聞言,心中原本的歡喜瞬間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怒火!
他給阿姐說了一聲,便帶著陳鎮(zhèn)出城趕往莊子上。
趕到莊子上時,莊戶們臉上還殘留著驚恐和頹喪。
張季眉頭緊皺,也不說話,直接去了老酒坊。
老酒坊已經(jīng)被徹底燒成了廢墟,一堆焦黑還在冒著縷縷青煙。
不難想象,昨晚這里的火勢有多大。要不是昨晚在下雨,恐怕這火會燒到莊子上去!
張季也在暗自慶幸,老酒坊幸虧沒有安排人看守,只是燒了他偷偷存放在這里的十幾壇酒精!沒有傷到人,萬幸??!
馮春和李長壽帶著幾個伙計正在一邊灰頭土臉的垂著頭,等著張季的喝罵。
在他們看來,是因為他們的疏忽,沒有守護(hù)好老酒坊,才會讓給歹人有了放火的機(jī)會。
不過,他們并沒有等到自家郎君的喝罵,而是聽到了張季的一聲嘆息!
“唉……”
“春子,你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張季聲音平靜的問道。
馮春低著頭答道:“回郎君,昨晚三更過了后,在新酒坊那邊值夜的兄弟就看到,有七八條黑影趁著夜色向著老酒坊摸了過去。大伙在聽到示警后都起來準(zhǔn)備去那邊拿人??墒?,還沒等大伙出去,就見老酒坊起火了!夜里下著雨,那些人顯然是帶了引火之物!”
“我們正打算去救火,可那些黑影竟然向著新酒坊沖來了!”
“等他們靠近了些,大伙就看到,他們一個個蒙著臉,手里全拿著刀呢!我就讓大家都上了墻頭,用石頭砸那些賊人,不讓他們靠近?!?p> “后來,莊子里的人也都驚醒了,向這邊過來。那伙賊人一見我們?nèi)硕?,便就跑了……?p> 張季聽了點了點頭,轉(zhuǎn)臉對陳鎮(zhèn)說道:“陳叔,暫時你就留在莊子上吧,醉仙居就先不用去了。某以為那些放火的人不會就此罷休!”
他又看了看馮春,李長壽幾個臉上,身上都是黑灰的青壯。
“春子,長壽,你們也去洗洗,換身衣裳,然后去新酒坊忙去吧!”
聞言馮春小心的抬起頭,看了張季一眼,說道:“郎君,都怪我等沒有看好酒坊!讓賊人得了手!郎君,我等愿意受罰!”
張季卻是搖搖頭道:“此事也不能全都怨你們。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昨晚你處理的不錯!咱們雖然人多,可是不知賊人底細(xì),貿(mào)然出擊恐怕會有損傷。而且一個廢棄的酒坊,燒了也就燒了!沒多大事!行了,你等先去吧?!?p> 馮春等人走了,張季依然皺眉看著一片廢墟的老酒坊。
他和陳鎮(zhèn)剛才也在這周圍仔細(xì)查看了一下,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就連那些賊人的足跡,也被夜里的雨水沖刷的看不到了。
“郎君,沒有傷人便是大幸!也幸虧昨夜小雨,要不然,但凡有一點火星落在那邊的茅草屋頂上,整個莊子都得遭殃?。 标愭?zhèn)在一旁小聲說道。
“依某看,那些人是有意選了這么個下雨天來放火的!他們的目的是酒坊!要是燒了整個莊子,傷了人命,怕他們也擔(dān)待不起!”張季目光中凌厲之色閃現(xiàn)!
“郎君似乎猜到了放火的人是誰?”陳鎮(zhèn)又問道。
張季冷笑了一聲,看了陳鎮(zhèn)一眼說道:“你不是也猜到了嘛?除了潘家和裴家,咱們還和誰家結(jié)過仇?”
“那接下來郎君作何打算?”陳鎮(zhèn)微微躬身道。
張季微微沉思了一下,說道:“陳叔,你先將莊子上的青壯都組織起來,夜里安排人巡夜!白日里再辛苦你給他們多做些操練!”
“郎君,要是普通的幾個毛賊,咱莊子上的青壯倒也不怕。可要對方是訓(xùn)練有素的賊人,那……就不好說了?!标愭?zhèn)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張季又想了想,繼續(xù)說道:“回頭某讓人去找一找程處默,看看能不能安排些人手過來幫忙。”
“潘家,裴家,這是在給咱們警告呢!下次他們再來,怕燒的就是新酒坊了!”陳鎮(zhèn)低聲道。
“哼!某現(xiàn)在倒是想知道,潘家,裴家這到底是在泄憤,還會對醉仙春賊心不死!”張季冷聲說道。
“郎君,要不要請國公家出個面?”陳鎮(zhèn)猶豫的問道。
張季搖了搖頭,看著陳鎮(zhèn)說道:“陳叔,國公府是國公府,和咱們家的關(guān)系雖然不錯,可咱們不能什么事都要靠人家?guī)兔?!讓他們幫襯幾個護(hù)衛(wèi),這沒什么,可要是讓他們出面替咱家對付裴家,那人家會小看了咱們的!陳叔,這世上有些事,必須得靠自己!要是咱們習(xí)慣了靠著別人,那以后就會慢慢成了廢物了!你說某說的可對?”
陳鎮(zhèn)聞言臉紅了紅,說道:“郎君教訓(xùn)的是!是某這些年懶散了!”
張季笑笑,又說道:“陳叔,咱們現(xiàn)在就是缺人!缺真正能用的護(hù)衛(wèi)!等你把莊子上那些家伙都操練出來了,咱家誰也不怕!”
陳鎮(zhèn)點頭應(yīng)是。
張季和陳鎮(zhèn)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起報官,因為兩人都清楚,像這種無頭無尾,無憑無據(jù)的事情,即使是長安令劉行敏再公正廉明,一時間怕也破不了這案子。
第二日,程處默,程處亮,帶著二十幾個家丁騎馬趕來了。
在見到了那被燒成廢墟的老酒坊時,頓時怒火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