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場出來后楊問君叫了車，她站在廣場環(huán)顧四周，忽然瞧見熟悉的玩偶熊坐在長椅上發(fā)呆，手邊是一杯奶茶，和她上回送的那杯是同種口味。
“我好像見到那個打工人小姐姐了，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要不你先回家吧，我過去安慰安慰她？”
楊問君不放心地皺起眉：“要不我等等你吧，這么晚了……”
“沒事，這是大商場門口，保安就在不遠處站著呢，你先回家吧！”
“那好吧，上車和到家記得都發(fā)個消息給我好不好？拜拜。”
程之煥揮揮手告別，小心翼翼挪到長椅后面，俯身詢問：“怎么啦？好久不見??！”
玩偶熊顯然被嚇了一跳，整只熊猛顫，轉(zhuǎn)過頭借著路燈辨認半天，終于拍拍她的頭，張開手想要擁抱。
這次是程之煥撲上去抱緊它：“怎么看起來心情不好啊？這段時間都去哪了？”那股甜甜的桃子味將她包裹，她猛猛又吸了兩口，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對方?jīng)]有反應，只是將她抱得更緊，她在長椅上坐下來，點點熊掌里的奶茶：“是不是挺好喝的？我之前天天喝呢?！?p> 玩偶熊點頭，瞧著乖乖憨憨的極為可愛。程之煥又問了一遍之前的去向，卻見對方猶豫再三，隔著玩偶服笨拙地做起了手語。
程之煥：？？？？
“你不能出聲嗎？”
它再次點頭，惹得她心頭微酸，身殘志堅的打工人真是很辛苦，不過這么困難的時候她都不忘噴上果香，一定是個熱愛生活的人。
回家后程之煥開始學習手語，否則對方就算想說些什么自己都看不懂，崔越青貼著面膜路過，目光停留在她手忙腳亂地比劃，遲疑片刻，決定當沒看見。
學著學著微信收到一條消息，程之煥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是楊問君發(fā)來的，幾張柴犬表情包下跟著一句“烏鴉說江岸又要回這里了，那我就不怕你會遇見他啦！”
也不知道江岸家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其實江家好多人和自己都認識，當初也非常想知道是誰出事，為了照顧楊問君情緒所以沒開口。
希望不是什么壞事，希望壞事也別太壞。
江岸不該是難過的。
手機忽然有一個陌生來電，程之煥的習慣是不接，等這個電話打完了看看會不會打第二個過來，會打才接。聽著女聲輕輕唱完，第二個電話又打了過來，她接通后聽見一聲迫不及待的“喂？”，好像很熟悉。
“阿寒？”
“怎么認出來的？我用的是新手機啊?！?p> “不知道?！彼ζ饋恚坝X得一定是你，我自己也沒想明白，也許是聲音。”
“我退役回來啦！明天上午就到錦州，你有空嗎？好多年沒見過，能不能請你吃個飯？”
女孩子忍不住嘆氣：“明天是周一哦，我要兢兢業(yè)業(yè)上班的?！?p> 電話那頭沉默一瞬，剛退役的江洲寒確實也是沒想到這點：“抱歉，我忘了。那晚飯你有時間嗎？我在錦州會待比較長一段時間，雖然不著急，但是很想見你?！?p> 是啊，八年不見，江洲寒不知道有沒有長得再高一些，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呢？從前不愛說話的男孩子現(xiàn)在又是怎樣？他還會不敢和女孩子說話嗎？他還記得我的樣子嗎。
程之煥難得有些感懷。
一別長安西復東，琵琶舊地已應空。
當時風景歸何處，須信人生是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