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不接……”程斯愈焦急地駕著車,心中不詳?shù)念A(yù)感越來越強烈。
他的車已經(jīng)開到了濱江北路——可這一條諾長的道路,他要從哪里去找起啊……
來的路上他再次和李佳佳確認(rèn)過,李佳佳只知道段嫻來到了濱江北路,確實不知道她的具體地點?,F(xiàn)在的他可是真的毫無渠道去聯(lián)系上段嫻或者是蕭許晨了。
不能急,冷靜,冷靜……他心里不斷勸告自己,一邊慢慢地溜著車,一邊瞪大著雙眼四處搜尋著人群。
李佳佳那邊也已經(jīng)緊急出動去經(jīng)管系尋找蕭許晨和他同寢室人的聯(lián)系方式了,只是這天晚上就已經(jīng)有不少人離?;丶?,能不能順利地盡快找到聯(lián)系方式還不得而知。
“拜托,老天爺,希望只是我緊張過度,不會真的發(fā)生什么事情……”程斯愈心中喃喃地念道。
不管什么原因,讓段嫻受到任何傷害,他毫不懷疑自己會馬上發(fā)瘋。
“小妹妹,你是來陪我們喝酒的,老干坐在這里干什么?。俊贝箫w低下頭來盯著段嫻說。
“不要……”段嫻早已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只知道抱著雙手一個勁地發(fā)抖。
“那就怪不得我大飛了……”大飛左手從身后繞過段嫻,兩指捏住她的兩頰,稍一用力,就撬開了段嫻的嘴,其余三指托住她的下巴一抬,右手便端著一杯軒尼詩直灌進來。
段嫻驚恐地睜大雙眼,卻是毫無反抗之力,任由那辛辣的酒液一路順著喉嚨直接流下,頓時感到喉頭似有千萬根針在扎著一樣,猛地劇烈咳嗽起來。
大飛將手一放開,段嫻便是彎下腰去,狠狠地咳喘著,整個食道到胃部都是火辣辣地發(fā)燒??粗睦仟N樣,這周圍一圈人卻是格外開心,都哄然大笑起來。
“噓~”大飛將一根手指頭貼在嘴上,示意大家收聲,“你們這幫子渣子,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人家一個這么乖巧的女孩子咳成這樣,你們還笑?!?p> 說完,他倒是格外體貼地在段嫻背上撫摸著,自然是趁機撈起了油水。
“不要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段嫻感受著背上那只令她無比惡心的手在拂動,渾身一激靈連忙坐直身來,滿面淚痕地對著大飛哀求,“我們真的會把錢給你送過來的……”
“還在想著錢的事呢……”大飛怪異地盯了她一眼,周圍的人又笑了起來,“不行,看來酒還喝少了——繼續(xù)~”
旁邊的人早已將酒杯重新灌滿。
看著大飛又一次端起酒來,段嫻忍不住嚇得要站起身來,卻被身邊的人牢牢按住雙肩。
“不要……不要……救……唔……”
又是一口酒被強灌下去,這次酒才送到嘴邊,對酒精刺激的恐懼感就使得她反射性地鎖緊了喉嚨,嘴也不由自主地緊緊閉住,一些酒液便是直接灌入了鼻子里。
一感受到鼻腔里傳來的辛辣,段嫻不由自主再次打開口腔,讓剩余的酒繼續(xù)一把灌了進去。
“哇!咳!咳!”大飛才一放開手,段嫻整個身子都蜷曲了起來,眼淚,鼻涕,口中的酒混著口水被一齊嗆咳而出,整個胃都感覺筋攣起來,一時間甚至無法呼吸。
“不要了……求你……我會死的……”段嫻不敢再直起身體,依舊蜷曲著,一邊忍不住大哭起來,一邊苦苦求饒。
“嘖嘖嘖,”大飛搖著頭說,“我發(fā)現(xiàn)女人啊,不管干什么其實都是一樣,開始都是‘我不要’,后來都是‘我還要’……”
似乎這個很老的段子從大飛口里說出來有格外的魅力,他身邊那幾個人個個笑得鬼哭狼嚎。
“求求你了……大飛哥……不要給我灌酒了……”
“不——行——”大飛冷酷地?fù)u著頭,又一次捏著段嫻的臉頰將她的頭一把提起,“喝酒既然喝了,就要一次性學(xué)會,什么時候你說‘我還要’了,我就不給你灌了?!?p> 看到那杯酒再次被遞過來,段嫻惶恐地將兩只手捉住大飛捏著自己臉頰的手,試圖著要將它掰開。
可是她哪有這個力氣。這次的酒被灌下去,喉嚨再次被吞咽神經(jīng)反射性地鎖住,強烈的刺激讓她忍不住蜷曲著干嘔起來。
“嘔……咳!咳!嘔……”整個胃不停地翻騰著,喉頭如同被塞入了一個吸塵器的管道,抽得她五臟六腑都被擠成一團,大腦在極度的驚懼和痛苦之下傳來一陣陣的眩暈感,就如同正在被寺廟撞著大鐘的橫木一下一下地撞擊著。
“救我……大熊貓……救我啊……”無比絕望的心情充斥著她整個胸腔,無比難受的感覺讓她開始真的相信自己會死在這里,此時灰澀的心底深處只有一處仍然射出著亮光,那是程斯愈在她心中刻下的不可磨滅的印記。
“蕭許晨,我們趕緊報警吧……”跑出酒吧來,經(jīng)管系的這四人連忙商量著。
“嗯……”蕭許晨用力地點著頭,一邊哆哆嗦嗦地伸手想要掏出兜里的手機,卻是半天都找不到兜縫,好幾下都沒能將手伸進去。
“我們把段嫻一個人留在里面沒事嗎?”一個人不由得有些擔(dān)憂地說。
“沒事吧……他們總不至于在酒吧里就強奸了她……”
“別說了!”蕭許晨惱火地說。這些人的討論讓他產(chǎn)生了最不好的聯(lián)想。一想到冰清玉潔的段嫻被那幾個社會流氓蹂躪著,他也是喉頭發(fā)苦,一邊惱火自己不能去保護她。
總算把手機掏了出來,他連忙打開屏幕,迅速地?fù)芡?10。
一陣急剎車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抬頭去關(guān)注,都一心一意地盯著蕭許晨手中的手機。
“喂,110嗎?我要報警!”蕭許晨見電話終于接通了,忙不迭地說道,“我有一個女同學(xué),在酒吧里碰到一群流氓……”
一雙手突然狠狠地捉住了蕭許晨的肩膀,手臂上傳來的沖擊力讓還在顫抖的蕭許晨一下沒捉得住手機,手機便是直接向地上摔去。
蕭許晨驚愕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程斯愈猩紅的眼睛,此時在黑暗之中,他眼里的瞳孔被放大得完全不同于正常人類,從眼里放射出令人心寒的幽暗之光。
“蕭許晨!段嫻在哪里?”程斯愈咬牙切齒地快速問道。
在車上一看到蕭許晨一伙,卻唯獨不見段嫻,程斯愈立馬就明白,這次的不祥預(yù)感十有八九要應(yīng)驗了。
他直接全速將車開到了蕭許晨身邊,從車?yán)餂_將出來,車門尚自留在那里沒有關(guān)上。
“程斯愈?快,段嫻被人抓了,趕緊報警……”蕭許晨一見居然是程斯愈,也是格外驚慌地說道。
“她在哪里?”程斯愈一聲怒吼,驚雷一般的聲音嚇得四人猛然跳了起來,一旁的路人都好幾個受到了驚嚇,一臉愕然地向這邊看來。
“就……就這個酒吧里……”姜吉哲連忙指向黑蝠酒吧。話音未落,程斯愈已一個箭步鉆了進去。
“快,你們繼續(xù)報警,我跟進去,他一個人要吃大虧的?!笔捲S晨這時倒是突然醒悟過來,連忙跟著程斯愈跑向了酒吧。另三人對視一眼,兩人也跟著跑了過去,另一人連忙撿起手機繼續(xù)報警。
一鉆進酒吧大廳,程斯愈的瞳孔在這邊極度黑暗的環(huán)境里頓時擴張到極限,虹膜幾乎消失不見。整個酒吧喧鬧的聲音也在他腦中立刻安靜了下來。
酒吧之中,只有那些人群中的一張張面孔在他視線里被格外鮮明地點亮出來,一句句人聲話語在他腦海中發(fā)出聲響。只是片刻之間,他的視線就鎖定在了大飛的那個位置。
他的眼中倒映著那一幕對他而言極其殘酷的影像。
一個身著皮衣的長毛卷發(fā)男,正在帶著一臉嬉笑的表情,將他身邊的段嫻的嘴惡狠狠地掰開,嘗試著把一杯酒灌進她的嘴里。
段嫻?jié)M臉已被淚水布滿,雙眼絕望地緊閉著,兩只手徒勞無功地試圖將長毛男抓住她臉的手扳下來。
一霎那間,他只感覺自己的心正在被人放在搓衣板上一下接一下迅速搓絞,血液猛然布滿了他的全身,腦袋被一大股血流如洪水般灌入,瞬間讓他感覺就要炸開。
“尼瑪逼的!”一聲爆響直接壓過了整個酒吧的喧鬧聲。整個酒吧的人都不由得看向了程斯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