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謝煙雨駕著馬車?yán)^續(xù)趕路,但今天馬車內(nèi)的氣氛同昨日卻是截然不同。
又是半天的時間過去,喜兒在這段時間里沒有開口同謝煙雨說過一句話,她就這樣一直靜靜地坐在馬車內(nèi),雙目無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來我們今晚是不用露宿在外了?!弊谲嚽暗闹x煙雨摘下斗笠定睛看去,前面不遠(yuǎn)出現(xiàn)了一個鎮(zhèn)子。
鎮(zhèn)子名為東河鎮(zhèn),天水河的一道支流貫穿其而過。鎮(zhèn)子里有一個渡口,可以在這里坐船渡河。就因為存在這樣子的一個渡口,東河鎮(zhèn)遠(yuǎn)要比普通的小鎮(zhèn)繁華。
趕著馬車進(jìn)入東河鎮(zhèn),謝煙雨依照慣例先是找了一家客棧。他要了兩個房間,一間給張氏母女,一間則是留給自己和孩子。做完這些事情后,接下去他就要去給張氏母女二人找能安家的地方了。
暫且將張氏母女和孩子安頓好,謝煙雨獨(dú)自一人走出客棧,不過現(xiàn)在的他迫切地需要知道江湖上的消息。
頭戴斗笠的謝煙雨走在東河鎮(zhèn)的大街上,一邊走著,一邊盡量用斗笠遮住自己的臉。神龍幫弟子遍布天下,而他不知道現(xiàn)在神龍幫究竟是怎么一個情況,所以盡量不讓別人看清他的臉。
在路過一間酒樓的時候,一壇子酒忽的自窗外飛出,正巧落在謝煙雨的身旁。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伸手一探,以巧力拖住壇底。但在下一瞬間,謝煙雨突然反應(yīng)回來,右手向下一帶,這壇子酒便自他手上滑落,隨后摔碎在地上。
“嗯?莫非我被人發(fā)現(xiàn)了?”謝煙雨心下猜測道,隨后他抬起頭來看向酒樓二層的窗戶。不過,他并沒有看到什么人探頭出窗外,想來剛剛這一壇子酒飛出來應(yīng)該只是一個意外。
街上走著的人被酒壇子的破碎聲吸引停下了腳步,不過這壇子并沒有傷到什么人,他們也就沒放在心上,很快就走開了。
正當(dāng)謝煙雨也準(zhǔn)備離去的時候,一個黑衣壯漢自酒樓里出來攔下了他。
“這位兄臺,請讓一下?!敝x煙雨心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現(xiàn)在的他不希望在這地方引起什么事端。
聽到謝煙雨的聲音,這壯漢微微一愣,“這位小哥,我家主人請你上樓一敘。”他的說話聲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在下初來此地,不知兄臺的主人是?”謝煙雨左手微微掀起斗笠,仔細(xì)地打量著眼前之人。
“小哥上去便清楚了?!边@人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沒做什么動作,但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若是謝煙雨不隨他上去,他是不會放其離開的。
“那,在下就打擾了,請兄臺帶路?!敝x煙雨伸手示意道。
“請——”那人帶路,領(lǐng)著謝煙雨上到酒樓二層。
一上樓,謝煙雨立刻意識到那個壯漢的主人定然是一個有身份的人。因為,整個酒樓二層就只有靠窗的這一桌坐著人,其他的位置全都空著。
“請——”壯漢領(lǐng)著謝煙雨走向那桌。
一個男人背對著謝煙雨坐在那滿是酒菜的桌子旁,不過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幾乎沒動過。那男人的身后還站著三名黑衣壯漢,應(yīng)該是他的護(hù)衛(wèi)。
“主人,人帶到了?!鳖I(lǐng)著謝煙雨來的黑衣壯漢對著那男人恭敬地說道。
“好。”這人僅僅是回了一個字。但憑著這一個字的聲音,謝煙雨猜測眼前坐著的這人定然是一位世家公子。
“請問,你是?”謝煙雨近前問道。
“請坐?!蹦悄腥松焓质疽庵x煙雨做到桌旁。不過這人并沒有回頭,所以謝煙雨還是不知道他的長相。
“多謝?!敝x煙雨回了一句后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隨后,他看了坐著的那男人一眼。
只見這人面若冠玉,目似朗星,滿身貴氣,卻又不沾染世俗之氣。
“不知這位公子找我何事?”謝煙雨開口問道。他看向了面前這人身上的穿著,無一不是華貴大氣,一般的世家公子是做不到這種程度的。
謝煙雨在打量那人的同時,那人也同樣在觀察著謝煙雨。
“咦——”只見這人驚疑了一聲,“閣下看著好生面善,不知我們早前可有見過?”
“公子說笑了?!敝x煙雨說這話的同時,腦子飛快地搜尋這面前之人的信息,隨后他肯定道:“在下初來此地,這是第一次見到公子。”
“哈——”這人聽后笑了笑,接著說道:“想來也是,我的記性一向很好,不會遇到認(rèn)識的叫不出名字來?!?p> “哦,倒是忘了介紹了。”這人緊接著開口說道,“在下趙銘,天都人士,不知閣下名姓?”
“在下謝大,金陵人士?!敝x煙雨微笑著回了一句。
“謝大?”趙銘重復(fù)道,“閣下莫非來自金陵謝家?”
“公子莫要開我玩笑。”謝煙雨神色不變,接著說道:“在下只是湊巧姓謝而已,哪敢高攀謝家威名?!?p> “哦,是嗎?”趙銘?zhàn)堄幸馕兜乜戳酥x煙雨一眼。
“趙姓乃是我朝國姓,公子來自天都,莫非——”謝煙雨說著故意停頓了一下。
“咳,咳咳——”突然,趙銘猛烈地咳嗽起來,臉色也是瞬間變白。
“公子!”他身后四名護(hù)衛(wèi)神色立馬變得緊張起來。
“咳,咳咳,無事。”一邊咳著,趙銘一邊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白瓶,從中取出兩枚小藥丸服了下去。
“咳,咳咳——”趙銘又是咳嗽了兩聲,但隨著藥丸下肚,他的臉色也逐漸恢復(fù)過來?!白屩x兄弟見笑了?!彼麑χx煙雨致歉道。
“趙公子剛剛這是?”謝煙雨好奇道。
“老毛病了,我這人天生就底子差,好在家里足夠有錢,才能茍延殘喘至今?!壁w銘平靜地解釋道。
“趙公子身上這病,可有找人看過?”謝煙雨接著說道,“江湖上有一神醫(yī)名為莫獨(dú)一,此人醫(yī)術(shù)舉世無雙,公子可以前往一試?!?p> “哈——”趙銘聽后隨即一笑,然后舉著手上的小白瓶解釋道:“此藥正是莫獨(dú)一所配,但也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而已?!?p> “這——”謝煙雨聽了他這話倒是楞了一下,“江湖醫(yī)術(shù)高明者眾多,相信總有一人能治好趙公子身上這病?!?p> “謝兄弟不必安慰我。”趙銘說著微微搖頭,“在下的命數(shù)在下清楚。哈,不說這些了?!彼S即一笑,然后招呼謝煙雨品嘗這滿桌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