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敲了一下小順子的腦門子,說道:“知道我是爺,還不聽我的話?”
說罷竟是率先轉身跟著眾人朝著城外走去。
小順子沒辦法,只能虛空做了一個手勢,然后無奈的跟著朱瞻基向城外走去。
窮山惡水的,怎么盡是事兒,一大早的也不能讓人消停了。
回頭肯定要找此間的縣令說說,他來的時候,干爺爺可是說了,讓他給縣令楊明廉捎信呢。
朱瞻基小順子二人走路很快,不多時候,竟然就已經(jīng)走到人潮的最前面,也是到了這時候,他們才發(fā)現(xiàn),最前面的竟然都是衙門里的人。
“這是要去公干?怎么這么多的人?莫不是此間發(fā)生大事了?”朱瞻基自言自語的說。
小順子可被這話給嚇了一跳,出事了?
可不得了,還是別跟著去,衙門里來了這么多的人,能是小事嗎?萬一將爺給磕著碰著了,可怎么辦?
“爺,咱們還是先回城里去吧,想來也沒什么熱鬧,再說了,您什么熱鬧沒看過,還能少了蘭縣這小地方的一點熱鬧?”
此時的小順子可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話說的有多溜,等到了見證奇跡的那一刻,臉打的就有多疼!
“十里不同俗,能一樣嗎?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太新鮮了!”朱瞻基邊說話邊順著人潮繼續(xù)往前擠過去。
雖然贏得了無數(shù)人的白眼,但是看看朱瞻基身上穿的衣裳,這些尋常的百姓覺得,這不是他們能招惹的,遂默默咽下一口氣,看著朱瞻基超過他們走到了前面。
隊伍最前面的祝況,這時候心虛了。
他以為自己在后世已經(jīng)見過大場面了,可是,那些場面和今天比起來,簡直就不能比。
實際上,確實有比這個場面還大的,但那時候他只是吃瓜群眾啊,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今天不一樣,他是男主角,至于是不是最佳男主角,還有待商榷!
具體要等到等會兒土豆的具體收成出來才知道。
后世的土豆種植技術成熟,種子的培育也已經(jīng)成熟,所以,畝產(chǎn)五六千斤都屬于正常,但是,這個時候不能比啊,就算王三操務的用心,估計也很難達到那樣高產(chǎn)。
但祝況相信,兩三千斤應該還是有的。
土豆畝產(chǎn)如果不能達到三千斤就是失敗的了,畢竟,土豆需要的種子數(shù)量就不少,今年他一共弄到了二百多斤的土豆,也才堪堪種了一畝地而已。
這還是用了后世切塊種植的方式,要是一顆土豆直接種下去,種子還需要翻一倍,乃至更多。
楊縣令看著后面跟著的看不到頭的百姓,也傻眼了,什么時候,蘭縣的老百姓這樣具有團結力了?
家里頭都沒事兒做?都跟著來看熱鬧了?
“師爺,今天來的人可不少!”早知道,就不讓衙門里的人跟著來了。
這么多的人,祝況家的地里能擺下不?
“估計總有兩三千人了,城里怕是都沒多少人了!”杜師爺苦笑著說道。
祝況出馬,永遠都是如此,上一次的水車,本以為已經(jīng)夠夸張的了,可現(xiàn)在才知道,什么叫做真的夸張!
楊縣令忍不住朝著后面看了過去,就是這一眼,他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來了?
當下,楊縣令嚇的一個激靈,腳步都有些不穩(wěn)了。
杜師爺發(fā)現(xiàn)楊縣令的異狀,忙就問:“大人,您……”
楊縣令壓低了聲音,說了三個字:
皇太孫!
皇太孫?
杜師爺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是差點沒跌倒。
大人不會看錯了吧?皇太孫怎么會出現(xiàn)在蘭縣?而且還在人群里。
會不會是有人與皇太孫長相相似?
“大人,您沒看錯?”
“本縣曾經(jīng)有幸見過太孫兩次,還與太孫說過兩句話,自然不會認錯?!睏羁h令十分篤定的說道。
“壞了!”
忽然,杜師爺驚呼道。
“什么壞了?”楊明廉不明所以的問。
“今日,世子也在!杜師爺?shù)穆曇粼桨l(fā)的低沉了下去。
楊明廉可沒想到,今天世子居然也跟著出城了。
“罷了,已經(jīng)出來了。再說,世子從出生就沒去過京城,斷不會認識太孫,太孫也沒有理由認識世子,只要彼此不說話,就不會暴露。”楊明廉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朱瞻基和朱瞻焰這堂兄弟二人確實不認識,何況,現(xiàn)在這么多的人,在萬千人中,正好遇到的機會應該也不大。
然而,就在楊明廉自我做心理建設的時候,卻忽然發(fā)現(xiàn),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巧合,這兄弟兩個不知什么時候,竟然已經(jīng)站在一起了,雖然還沒有說話,但這種時候,只要任何一個人開口,就會破冰。
原本還算輕松的心也越發(fā)的懸了起來。
就連可能會到來的驚喜,對現(xiàn)在的楊明廉都少了些吸引力。
肅王府在蘭縣,按照朝廷的規(guī)定,肅王不能隨意出城,如果出城,需要提前報朝廷,經(jīng)過批準才可以,這要是被人抓住把柄,不光世子要倒霉,就是他這個縣令,也沒好日子過。
“師爺,你想法子,讓世子先離開。”
雖然今天的世子為了能跟著來見世面,刻意打扮過了,穿著打扮就和尋常農(nóng)戶家里十三四歲的男娃沒太大的差別。但到底,這王府里養(yǎng)出來的孩子,氣質上有些不同。
楊明廉看著總覺得不放心。
“是,大人!”師爺忙就朝著一邊退過去。
朱瞻基跟著走了這么長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城外有一些路了,卻還是沒看到什么新鮮的,遂只能拉著旁邊的人問詢。
可是,這些人也不過是隨大流來的,哪里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彼此只能干瞪眼,都表示不知道情況。
小順子在旁邊忍的好辛苦,這算怎么回事?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跟著這樣跑出城外去?
蘭縣的人也真是太無聊了,看熱鬧最起碼應該有個底線,知道是什么熱鬧吧?
如果不是礙著自家爺也是這盲從大軍中的一個,小順子這會兒肯定要笑的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倒是聽說了,今天是要見證奇跡!”忽然,清脆的聲音在朱瞻基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