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皇城驚變
皇帝掃了這邊一圈，將眼神又落在了冷言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他問。
“冷言?！崩溲元q豫了片刻，還是回道。
皇帝淡笑了一聲。
“果然如此，皇兄連風(fēng)姓都不肯許你。我這位兄長狠起來，可比我絕情多了。”
冷言凝了皇帝片刻，開口道：“鎮(zhèn)南王篡權(quán)，尚且沒有動過先皇的性命。而你在逼死他的時候，是否想過他是你的親兄弟？”
皇帝重新看向冷言，滿眼輕蔑。
“你今日來，是要為他報仇？”
他輕嗤了一聲。
“你是他與長公主所生的野種，因為見不得光，他便將你從小扔在玄旗營里，不聞不問。這么一個生父，他的生死，與你有何干？”
我與冷言同時蹙了眉。
又是一個令人惡寒的真相。
我默默拉住了冷言的手。他的手指冰涼，正在微微發(fā)抖。
只聽皇帝又道：“不過，你也算是朕的子侄。若你歸服與朕，朕可以給你一個厚爵，讓你安享余生。你與昭德的事，朕也不再插手?！?p> 冷言的臉色難看極了，手上玄水劍驀然攥緊。若皇帝再多說一句，他定會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見這劍拔弩張的情景，洛問天卻站了出來。他扯下面巾道：“與我總有關(guān)系了吧。”
皇帝望向他，露出了然的神色。
“原來這里還有故人?！?p> “是，故人”，洛問天道，“我與燕王殿下，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
皇帝聽他稱自己“燕王”，沒有慍怒，反而笑了一聲。
“難怪這幾個后輩有膽子創(chuàng)到皇宮里來，原來是有你洛營主在背后煽動?！?p> “不敢”，洛問天道：“先皇已去，洛某人如今全憑少主驅(qū)策?！?p> 皇帝苦笑道：“洛問天，你還真是我大哥的一條忠犬。他活著的時候，你替他暗殺政敵。他死了，你還要替他尋仇?？伤媚愕氖肿鲂┮姴坏霉獾氖虑?，自己卻被無知百姓奉為仁君。你有沒有一刻覺得，自己很不劃算吶？你現(xiàn)在將他唯一的子嗣捏在手里，還愿意繼續(xù)為他人做嫁衣？我可是不信。”
洛問天搶道：“先皇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江山穩(wěn)固。先皇治下，你們幾個親王各居封地，本可以國泰民安。你卻派人在京都煽動鎮(zhèn)南王謀反，唯恐天下不亂。你這樣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p> 洛問天與皇帝對峙，兩人卻皆沒有再言。
聞遠舟見此情形，忽然開了口。
“多說無益，正事要緊。”
他冷冷地看了皇帝一眼，封住了他的啞穴和上身的穴道。
殿外的守衛(wèi)和宮人見我們擒了皇帝出來，俱是大驚。侍衛(wèi)們拔劍將我們圍了起來，見洛問天用匕首橫在皇帝喉間，又不敢妄動。
我向天空施放了一個信號彈，照亮了皇城深沉的夜空。
我們挾持皇帝來到皇帝早朝的大殿前。這時宮中的守衛(wèi)和宮人幾乎都聚在了此處。有弓箭手在遠處對準(zhǔn)了我們，隨時準(zhǔn)備動手。
決戰(zhàn)就要到來。
我抬手，又是一個信號彈升空。
應(yīng)著空中耀眼的白芒，洛問天站到眾人的面前，高聲道：“諸位。在下洛問天，是先朝的玄旗營主，想必你們都聽說過。昭德將軍和聞將軍，你們自然也都認識?！?p> “諸位大概正在疑惑，為何我們四人會出現(xiàn)在皇宮，還挾持了皇帝。”
洛問天俯視著眾人，威懾住了躁動的人群。
“今日我們來，是為了撥亂扶正！”
洛問天將皇帝推到身前，朗聲道：“站在你們面前的這個狗皇帝，是個弒君篡政的小人。從一開始，就是他煽動鎮(zhèn)南王謀反，妄圖坐收漁利。”
皇帝目眥欲裂，卻連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只聽洛問天繼續(xù)道：“諸位細想，鎮(zhèn)南王謀反之后，燕王的軍隊在十日之內(nèi)就到達了邊境，而且糧草充足，若不是早有準(zhǔn)備，怎么能做得到？”
人群有人悄聲討論道：“是啊。我也這樣想過啊?！?p> “燕王一攻破皇宮，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逼死先皇，并且宣稱先皇是被鎮(zhèn)南王殺害的。當(dāng)時，你們中也有許多人在場吧？”
許多侍衛(wèi)在眾人探尋的目光中低下了頭。人們隨即了然。
洛問天頓了頓，面對著漸漸靜默無聲的眾人。
“先皇的后人，大多已被風(fēng)于淳殘害?！彼D(zhuǎn)向冷言，鄭重地道：“我身邊的這位，是先皇唯一的遺孤。”
聽到這句，人群中騷亂了起來，侍衛(wèi)和宮人們交頭接耳，紛紛打量著冷言。
“先皇故去之前，將傳國玉璽交給了我?！甭鍐柼炷贸鲇癍t，展示給眾人看。
眾人向這邊指指點點。有宮人說道：“那好像確實是傳國玉璽，我伺候先皇的時候見過，后來就不見了。”
見大半的人被玉璽震懾，洛問天乘勢道：“今日我要除小人、扶正統(tǒng)，正式將傳國玉璽交還給先帝的子嗣，奉他為新皇。”
洛問天鄭重地將玉璽交到冷言的手中。冷言接過，高高舉在了身前。
隨即，洛問天一腳踢在皇帝的膝彎，逼迫他跪在了地上?；实厶ь^，對冷言怒目而視，眼神里差點噴出火來。
“風(fēng)于淳”，冷言道：“還不在眾人面前向先皇懺悔？”
階下眾人皆驚異地看著這一幕。
“休得對陛下無禮！”階下忽然有人叫道：“你們區(qū)區(qū)四人，還妄圖篡位？”
接著有人應(yīng)和著叫嚷起來。
我高聲道：“你們?nèi)粝游覀兯娜肆Ρ?，那么，我們在城外埋伏的五千精兵，總能入的了你們的眼了吧?！?p> 此言一處，階下果然安靜了下來。我接著道：“方才我已經(jīng)放了兩支信號。城外的精兵很快就會攻入城中?！?p> 眾人凝神，果然聽到極遠出傳來隱隱的喊殺聲。
不一會兒，有幾個服侍過先皇的宮人猶豫著跪了下來，高呼道：“新皇萬歲！”
有些猶疑不決的人，見到他們下跪，也跟著跪了。漸漸的，除了燕王的嫡系，大部分的侍衛(wèi)和宮人都已經(jīng)下跪，擁立新皇。
見情勢反轉(zhuǎn)，一個燕王的嫡系急切地高聲道：“他們說皇上篡位，現(xiàn)在他們不是也在篡位？他們隨手拉個人出來說是先皇子嗣，你們就信？”
洛問天早有準(zhǔn)備，正色道：“當(dāng)年他尚在襁葆之中，先皇親手將他交給我，并且留下一塊玉佩給皇子作為信物。要驗證他的身份，只需要請宮人來，鑒一鑒這玉牌是不是真的?！?p> 有一個老邁的宮人站起來，道：“老奴進宮三十多年了，一直侍奉先皇，可以給老奴鑒一鑒嗎？”
冷言示意他上前來，將玉佩給他查看。
那宮人仔細看了半晌，將玉佩還給冷言，向下面道：“確實是先皇只傳子嗣的貼身之物?！?p> 老宮人退下的時候，階下又有人喊道：“新皇萬歲?！?p> 立時眾人應(yīng)和起來。
先前說話的燕王嫡系見眾人皆倒向冷言，拔出劍大喊道：“我與你們這些亂臣賊子誓不兩立！”
說著，他砍了身邊的兩個人，向我們這邊沖來。還有幾十人受他鼓舞。也拔劍沖來。
我與聞遠舟立即迎戰(zhàn)，將那些人制服。余下的燕王黨見狀，知道大勢已去，也緩緩跪了下去。
最終，遠處的弓箭手也紛紛收了弓，來到殿前，向冷言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