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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白下的灰白

99、血緣上的辜負

非白下的灰白 山羽沐垚 2031 2021-03-28 17:00:32

  “文女士不覺得自己這樣太過強人所難了嗎?”

  這是沐敬言走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沒有等到焦箬蕓給到反應(yīng),沐敬言提著包就朝著來時的路退了出去。

  兩人都頂著一張假面具互相試探了一下,可偏偏,兩人又都是心知肚明,沐敬言不善演戲,沒想到頂著沐敬言的身份過了這幾年,所到之處,所過之境,皆需這樣的過場,自然而然的也就爐火純青。

  焦箬蕓嘛,天生的演技派,加上二十幾年的風(fēng)霜磨礪,想必是視后,也會落她一截。

  沐敬言出門取了車,朝著山下行駛而去,腦海之中所過皆是張沫瑋的種種,沒想到自己的家庭竟然會是毀在這樣的一個女人的手里,看似柔弱無辜,卻精于算計。

  沐敬言再也止不住的留下眼淚來,悔恨充斥著自己的五官,迫使它們扭曲,哭腔之中包裹著諸多奈何,納著碎語,沐敬言抽泣的不成樣子,情緒在這個不為人知的時刻決堤。

  手中凌亂的打著方向盤,沐敬言決定過了這個路口就靠邊,卻不成想拐彎的時候手中的方向盤力道沒有控制好,占了上來得車道,一個火紅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

  沐敬言知道自己閃躲不及,慌忙踩下剎車,盡可能的讓車身減輕力道朝著對方撞去。

  “砰.....”

  兩車相撞,沐敬言的車子徑直的朝著對方的后座撞去。

  “砰....”

  沐敬言身前的安全氣囊被彈開,隨即腦海緊急呼救,耳中充斥著耳鳴的聲音,虛晃的眼神之中,就看見對方的車子上下來一個人,然后自己緊接著被對方抱出了車身。

  空氣清明冷冽,出了車廂的沐敬言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幾口,才將自己的視線轉(zhuǎn)為清明,眼神烙印之下,不是今早在風(fēng)鈴廣場上被自己三兩句打發(fā)的“愛德華”還能是誰!??!

  “你.....”

  沐敬言掙脫之下,想要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部一陣眩暈,腰際之上始終附這一雙手,焦韌一臉復(fù)雜的看著眼前的沐敬言,這是不是真的映襯了那句“冤家路窄”。

  沐敬言的大眾看車頭凹陷程度,基本報廢,焦韌的跑車后半凹陷嚴重,基本是很難恢復(fù)原型了。

  得,兩人都夠倒霉的。

  兩人迎風(fēng)而立,焦韌站在沐敬言的身后,兩人的面孔同時朝著路道的外側(cè),那邊是山崖,崖下遠處是漢州的城市一角風(fēng)光,兩人紛紛后怕,好在是朝的里出的車禍。

  焦韌胸腔之下的心臟驟然加速,他雖然覺得自己的生命沒有意義,可是卻從沒有不惜命的念頭,低頭看著身前的某女人,害怕形成了不知名的怒火,沖著沐敬言大吼道,

  “你是怎么開車的,想死還是不想活啊,姐!!”

  語音隨著最后一個字戛然而止,焦韌沒有收自己的嗓門,卻被自己說的最后一個“姐”字定住了思緒,“Ummm.....自己是不是說錯了,太直白了.....”

  焦韌垂下眼睫毛,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沐敬言的反應(yīng),哪怕是面部的輕微反應(yīng)。

  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震蕩像是將沐敬言的一切生理定格,看著遠處的光景,沐敬言的眼睫之下變得迷離,焦韌才發(fā)現(xiàn),沐敬言哭過。

  不是一向傳言她....女中豪杰,很厲害的嘛,怎么出個車禍還哭了呢?

  焦韌費解,無形的將自己的身影靠近了對方幾分,扯過胸前口袋的方巾,附在了沐敬言還有淚痕的臉上,上下摩擦,然后伴著自己和柔的語氣:“你別哭了,我又....不要你賠的。”

  焦韌沒什么好說的,意思好像是在說:我不要你賠我車。那話語之中夾雜著的語氣,像極了小時候家里兩個孩子玩耍才有的情境。

  沐敬言漸漸回了神智,感知到自己臉部的不適之手,對方哪里是在跟她擦眼淚,簡直就是擦洗污垢,沐敬言抬手接了方巾的一角,指尖觸碰在焦韌的手背之上。

  焦韌慌忙的撤了手,努力組織著語言,可卻感覺自己說不出什么似的。

  “我去叫救援?!?p>  說著焦韌去到自己的車上拿手機打電話去了,路道的中央,沐敬言還是一樣,未動絲毫的站著,好在這半山南苑速來車少,平日里是不會出這等事故的。

  焦韌打了電話,回頭還是看著沐敬言那般模樣,又提著腳步走了過去。

  后來的焦韌對仇恨下瘋魔的焦箬蕓這樣說過:如若那日,是自己撞上了沐敬言的車子,想必,與他一同葬身的會是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而你失去了我,復(fù)仇又何來的快意。

  聽著腳步聲的走近,沐敬言斂下了心緒,轉(zhuǎn)身對著焦韌移動的身形,看著對方那酷似的眉眼,沐敬言有一瞬間的動容,抬手,將抓有手帕的手指附上了焦韌的右臉。

  “謝謝!”,沐敬言說的忽然而誠懇,搞得焦韌有一瞬的緊張,印象里,沐敬言從來都不是這番友好的模樣,難道是真的轉(zhuǎn)了性不成。

  “不....不客氣。”,焦韌回的有點結(jié)巴,他搞不懂今日的沐敬言是怎么了,只是...

  “你怎么會到這里來?”

  這個問題問的沒錯,半山南苑一向是鮮少有非住戶出現(xiàn)的,山下的門衛(wèi)會進行實名核驗,焦韌這話問出了口,內(nèi)心就隱隱閃現(xiàn)出不好的念頭。

  自己不正是因為母親的電話而回來的嗎,在看沐敬言此時的神情,焦韌可以猜測到幾分,最近母親的動作快速而果敢,繞是不問世事的焦韌也略有耳聞。

  “她,為難她啦?”

  想起自己商場雷利,語言犀利的母親,焦韌對著此時漠然的沐敬言濃濃的產(chǎn)生了一種愧疚之情,她的人生本來可以很恣意的。

  那個夜晚,張努德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彼時自己已然成長到可以獨當一面的境況,焦韌不動聲色的調(diào)查著自己身世上的一切。

  是的,他在老早之前就見過眼前的女子,知曉母親焦箬蕓要做的一切,可當初,他選擇了視而不見,隨水而流不是嗎。

  今日的愧疚源于當日的辜負,是對你我血緣上的一種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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