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專家仍舊坐在床上,右手托著額頭,做出一副低頭沉思的樣子,他說:“頭疼,真頭痛?!?p> 我說:“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該先報警?”
老專家道:“你先想好了怎么說,到時警察一來,林夕科技的人全死光了,就咱們倆外人還活著,到時候怎么解釋。”
“也對哦?!蔽乙慌哪X門,“那要不我們先走了,到外面打個匿名報警電話?!?p> 老專家擺擺手,意思是也不行,現(xiàn)在外面到處都是攝像頭,這里還有我們倆的指紋。走了更加說不清楚。
我感覺我的智商不在線,我心里就是不服氣,看了那么多偵探小說,不能白看。
突然我想到了樓下的眼鏡男,我說:“對了,樓下還有個活著的,戴眼鏡的,頭發(fā)梳著三七開,你認(rèn)識嗎?”說著我還不忘將脖子上的門禁卡給他看了看,告訴他這是那個人給我的,其實基本上是我搶的。
上面并沒有名字,他們的門禁卡都是統(tǒng)一制式的。
老專家想了想道:“三七開,黑框眼鏡,哦你說的是徐孚啊,他還沒死?快快,快把他弄上來。”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下去之際,只聽“哦哦——呃呃——”一聲傳來,一堆穢物從唐歡嘴里噴到了我的左小腿上,我惡心的忙提起左腳,原地踩了兩下將那堆穢物震到地上。嘔吐物中還有一些沒有消化的,是面條,“你們晚上吃的面?”我又想起樓下那位嘔吐物里還有八爪魚,“海鮮面?”
老專家搖頭:“不知道,還好我沒吃?!?p> 一時之間惡心的我都差點吐出來,不過這樣看來,難道唐歡也沒死。她后來幾口嘔吐物,因為東西少了,都沒有噴出來,全部積在嘴里,我連忙彎下腰側(cè)過她的頭,以防止她被嘔吐物窒息。
我正想著怎么死著死著就吐了呢?難道剛剛我腳后跟磕到她胃了?
這時候那個肥頭大耳的家伙也開始吐了起來,好多好多面條,從他嘴里涌出來,就像是無數(shù)的寄生蟲一樣,也有八爪魚。老專家看了嘆一口氣,屏住呼吸,將那人的身子推向一側(cè)。外面也有零零散散的嘔吐聲傳來。
這時候唐樂晃晃悠悠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打了幾個惡心,終究忍住了。
我感覺整個實驗室一下子仿佛又充滿了生機,從剛剛的全部死光,到現(xiàn)在的一個沒死,劇情呈過山車式發(fā)展。我的心臟都快受不了了。老專家從夢中醒來,沒有經(jīng)歷之前我經(jīng)歷的情緒谷底,還算思維清晰,他看我雙手捧著唐歡的臉,將她推向一側(cè),不知道是不是嫉妒了,對我說:“你,去外面看看,還有幾個人怎么樣,別窒息了?!?p> 我心里正在埋冤自己,一個醫(yī)生,竟然能把一堆活人全部當(dāng)成死人,簡直太愚蠢了,我不該輕信樓下的黑眼鏡,我不該上樓的時候帶著強烈的思維定勢。
唐歡已經(jīng)吐得差不多了,“呃呃——呃呃”了幾聲再沒有吐出任何東西來。我可以放心放手,去照料外面的人了,作為醫(yī)生來說,嘔吐窒息是一個非常易發(fā),且常見的死亡原因,當(dāng)著我們面嘔吐的,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fā)生,否則醫(yī)生的臉面何在。
我跑到外面,發(fā)現(xiàn)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鉆出來了兩個人,此二人容貌極像,但一人皮膚略黑,另一人皮膚稍白。正扶著桌子在嘔吐,見他們窒息的風(fēng)險等于零,于是我又跑到了原來唐老爺子所在的那個房間。
楊醫(yī)生坐在地上一邊吐一遍罵娘,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有學(xué)問的人,倒像是街頭喝醉酒的混混。那個穿著短裙的女子左手撐著地面,右手捂著胸口,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遮擋事業(yè)線,上前關(guān)心一下,才知道原來她也是在打惡心,她動作優(yōu)雅,沒吐出來。
老專家這時候也從床上跑下來了,他沖到我這邊,看到空空如也的床,道:“我靠,真的逃走了?”
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炊家谔瓢顕x開這件事情上加上一個“逃”字,難道說老專家成功喚醒唐老爺子之后,唐老爺子就要走,大家勸說沒有成功,所以才用上了“逃走”這個詞語。
唐樂一只手扶著唐歡,一只手捂著自己的后腦勺,晃晃悠悠的過來了。
“唐——唐哥——是誰——誰打你了?!睏畎滓姞罴拥氐溃贿^他還沒吐完,問完問題,有轉(zhuǎn)頭吐了一大口,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唐樂將唐歡扶到一張桌子邊,唐歡坐下后就一直趴在桌子上,唐樂說:“我估計是摔倒的時候撞到的?!?p> 唐樂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老專家,松了口氣:“成醫(yī)生,多謝你,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p> 老專家連忙擺手:“不不不,別謝我,我沒幫上什么忙?!?p> 核心團隊的人員陸續(xù)聚攏過來,包括樓下那個眼鏡男也坐了電梯上來了。
唐樂說:“雖然現(xiàn)在發(fā)生了意外,但都是不可預(yù)料的,總之你喚醒了我們的父親?!?p> 唐歡勉強從桌上抬起頭道:“老專家,夢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爸爸他怎么了?”
我一聽愣了,看來我和老專家之前肯定錯過了很多事情。老專家尷尬的道:“先別謝我了?!?p> “我說的是真的,”老專家繼續(xù)說,語氣里帶著無奈,“真的別謝我,因為我進去后壓根就沒有見到唐老爺子?!?p> “什么???你沒有見到唐總?!?p> “什么???你沒有見到爸爸?!?p> 在場的眾人都發(fā)出不可置信的疑問。
老專家肯定的點點頭:“怎么說呢?我在夢里是見不到唐老爺子的?!?p> “此話怎講?”我問道。
老專家說:“我總算搞明白了,我夢里在布店二樓的那個女人,名叫靈眸,唐老爺子和方老爺子夢里的那個女人名叫靈犀。我感覺我似乎跟他們二老不在同一個地方。我是說在同一個小鎮(zhèn),但是不在同一個時間,或者說空間……”
“你的意思是不在同一個區(qū)?”黑框眼鏡男此時正被那個肥頭大耳的家伙扶著走過來,他邊走邊說。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就像一個網(wǎng)絡(luò)游戲,我們不在一個區(qū)?!崩蠈<覟檫@個想法拍手叫好,然后指指我道,“宇航員,我肯定跟你是在同一個區(qū)?!?p> 我道:“這回全了,又有NPC,又有任務(wù),還有不同的分區(qū),難道說真的是個游戲?”
唐樂道:“肯定沒這么簡單,爸爸他雖然從夢里醒來了,但是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我和老專家同時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楊白上前想給唐樂包扎傷口,但是唐樂擺擺手,示意他先給眼鏡男處理,明顯他的傷口比較嚴(yán)重。唐樂的傷口只是頭皮外傷。
唐樂依舊捂著腦袋,血沒有再從他指縫間留下,估計已經(jīng)止住了,唐樂對我們說了之前發(fā)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