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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無悔之大唐風(fēng)云錄

第十四章 伊人多煩擾

英雄無悔之大唐風(fēng)云錄 塵墨語 4469 2021-01-18 22:17:50

  說是熟識之人,其實也就是林欠單方知曉這位女子而已,這番貌美動人,又未出閣的娘子,幽州城內(nèi)幾乎不作他想,正是幾日不見的鄭家二姑娘。只見她款款走來,端的是風(fēng)姿大方,但細(xì)細(xì)看去,面上似有一分不易發(fā)現(xiàn)的抑塞之情。幸而貼身丫鬟荃兒在一旁細(xì)心伺候,時不時地說笑幾下,這才不至于在那溫潤白凈的面容上,多留出些微瑕來。

  雙方未曾真正見過面,且現(xiàn)在又易容改面,林欠自是不怕被認(rèn)出來,因此也跟著人群看起了鄭家娘子的熱鬧。眼前這女子,單單觀之面容,已是江湖上有數(shù)的絕色,林欠也是個年少血性的青壯男兒,就算經(jīng)歷不俗,卻也心性歷練尚純,對美色自然有意親近,心向往之。

  待鄭末雪主仆二人走到了觀門外,看門的小道士卻不像之前一般,趕忙迎將上來,而是愣在原地,面頰泛紅,似是看得出了神般,不知接待,讓一眾人對峙在了原地,頗有一些難堪的氣氛。

  荃兒跟隨自家娘子日久,倒是這種事兒見得多了,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氣從心生,清脆的聲音直接叫嚷開道:“那兩個眼瞎好色的小道童,見了我家娘子還不知上前迎接問候,呆立在那處做啥?沒半點兒修道的樣子!”一番話直戳要害,聽得一群圍觀者皆忍不住哈哈大笑開來。

  兩名小道士置身于此般境地,滿臉羞紅,不知如何是好。幸而鄭末雪識得大體,素日里被旁人瞧得多了,早已習(xí)慣,于是了站出來,為兩位小道士開脫道:“荃兒,別鬧了。今日我們誠心問卜求吉,為我鄭家消災(zāi)解難,別惹事端出來?!?p>  見鄭家娘子說罷,荃兒立即轉(zhuǎn)身吩咐隨行仆從在外等候,只讓兩名護(hù)衛(wèi)弟子抬了禮物跟隨。安排妥當(dāng)后,鄭末雪再輕輕揮手,對兩位小道士言語道:“煩請兩位小道長引路,打點安排一下,鄭氏子弟誠心前來頌禱,順便備些薄禮,以旺仙家香火。”

  聽著對方婉轉(zhuǎn)客氣的細(xì)言,兩位小道童心情也平復(fù)了些,忙整了整衣冠,作禮拜請鄭家?guī)孜毁F客入內(nèi)。

  林欠還想瞧個分明,不巧正在此時,一道似曾聽聞的雄虎之聲于身后響起,“奶奶的,你們這群鳥人不干正事兒去,全站在原地作何?”又引得眾人顧首觀望,見一高大雄壯,威猛無匹的漢子排眾上前,胸前漆黑的狼首紋飾異常醒目,身后隨著一眾披甲持兵的軍士,這番聲威嚇人,一眾看熱鬧的閑人不再喧嘩,皆縮首靜立兩旁。

  “你個熊的,原來是鄭家的小美人兒在此!今日歷書說出門大吉,我還不信,哈哈哈……有幾日不見,可想死俺老孫了!”孫孝哲那七尺有余的熊腰虎背往前一立,本該行那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做派,結(jié)果說出的話卻如流氓調(diào)戲,連林欠聽聞后暗地嗤笑一聲,也在心中嘆了一下:“這些胡蠻子倒是真不講禮數(shù),直來直去的,沒想到與欲宗宣揚(yáng)的義旨作風(fēng)卻是有些暗合之處……若是那些人在此,不定還能將其引為知己,嘿嘿?!?p>  新仇舊恨齊至,鄭末雪心頭火起,柳眉剔豎、杏眼圓睜;婢子荃兒雖未見過這蠻子,但也曾聽過弟子們談?wù)撉叭瞻l(fā)生之事的細(xì)節(jié),更是張口欲罵,好好為自家娘子出口惡氣才行。

  就在此時,又傳來一陣肅道高呼:“都知兵馬使至,閑雜人等回避!”伴著鑼鳴傳來,還在湊熱鬧的兩旁看客,皆不自覺的向后縮了幾許距離,將頭又低得更深了些。此時林欠暗中側(cè)目,見兩位“熟人”鮮衣怒馬而來,后還有一位華裝出行的年輕人乘騎跟隨,不一會兒就到了觀前,正是安慶緒與阿史那承慶的隊伍。

  “原來是鄭家妹子在此,今日緣至這處再見,慶緒有幸可睹芳容,心中甚是欣喜?!卑矐c緒主動上前一步,行禮拜見,身后的阿史那承慶雖未拱手,也面露一貫自信的微笑、點頭示好;只是年紀(jì)最小的那位,審視度量地看了看面前的這些人一會兒,便用頗有欲望的目光,逡巡地注視著鄭末雪的身姿。

  鄭末雪被這年輕男子盯了一陣,似有所感,回望了對方一眼,得到的卻是撩撥挑逗的表情回應(yīng)。此時就算心下再不滿,卻也只能回個萬福,冷言冷語說道:“兵馬使安好。小女子何煩記掛,今日為家中之瑣事,才會來此……兵馬使若有要事,請先入觀內(nèi)去,勿要耽誤?!?p>  “無妨,若娘子有事,可與本官一行一同入內(nèi)便是,正好和舍弟認(rèn)識認(rèn)識……慶和,還不快過來見禮!”安慶緒看向身后的年輕男子,對著招了招手,示意招呼其上前見面。

  “在下安慶和,東平郡王四子,見過鄭家娘子。娘子如此姿色,當(dāng)真天人塑生、仙子臨凡,直叫人一見傾心啊……不知可否給慶和個薄面,等會兒去府上小坐片刻,好生親近一番。”這青年頭戴青羅幞頭,身穿精致的青色圓領(lǐng)襕衫,著一雙纖巧長靿靴踏步上前,走得個虎虎生風(fēng);再看與其兄長相似的俊俏面龐,且說稚氣未脫完全,但更易讓人生出親近之意??上н@番儀表,說出的話來除卻修飾之美,也不比那契丹蠻子好過多少,全讓林欠又在心中暗笑一通。

  荃兒也聽出了言外之意,可不想娘子被人如此調(diào)笑,性格直率的她忍不住罵道:“呸,好個不知羞的……”未及語畢,鄭末雪忙抬手?jǐn)r住了了自己這個丫鬟的不敬之言,憋著氣行禮說道:“這丫頭年紀(jì)尚輕、疏于管教,嘴上把不嚴(yán),還望諸位見諒……四公子相請,乃是榮賜,但家父管教甚嚴(yán),命小女子早歸,不可不遵不孝……若無他事就請允辭別了?!?p>  安慶和聞言,想著自己堂堂郡王之子,地位尊貴,被她一名江湖家族中出生的女子拒絕,不甘不滿溢于面上。但見家兄眼神示意,一旁的阿史那承慶也于背后拽了一下衣袖,攔住了他開口教訓(xùn)這不識好歹之女子的沖動。

  但這邊陣中可不缺出頭的人,孫孝哲想到當(dāng)天被打中面門之辱,心中有氣,直接嚷道:“小美人兒,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敢得罪我兄弟,合該吃罰,看打!”初由口禍,繼而動武,這蠻子確實沖動莽撞,運(yùn)起拳腳便猛突向鄭末雪這方。

  本想借著父親之前的威勢,讓這群人老實一些,可適得其反,鄭末雪也未想到對方當(dāng)街敢動手,愣在了原地。這回全靠左右的兩名護(hù)衛(wèi)弟子,見形勢不對,馬上將禮物扔在一旁,左右夾擊迎上,力敵孫孝哲威勢。二人功夫只到了初成境,斗十來個好勇的地痞尚能應(yīng)付,面對高手也能盡力相搏,可惜遇到這力大無比的蠻子,便吃了苦頭。尤是孫孝哲天生神力,異于常人,再配合內(nèi)力施展,其拳腳之力剛猛無儔,二人勉力撐了十余合,就筋骨酸疼,被擊退至一旁。

  鄭末雪見兩名弟子救護(hù)無果,忙定了定神,想向腰間伸手,下一刻才發(fā)現(xiàn)今日出行,沒帶隨身佩劍,故而抓了個空,心中急道:“之前持劍方可與之一斗……這單憑拳腳……哪能相持……不行,就算是輸,也不可先落了鄭家的威鳳!”深吸一口氣,怒目看向向安慶緒,厲聲質(zhì)問:“兵馬使這是何意?幽州城轄下……光天化日可任憑你手下行兇……隨意欺辱我等良家女子嗎?”

  “娘子此話可是大大的不對了。其一、此事乃孝哲為舍弟出頭,在下雖銘感五內(nèi),卻也非在下本義,在場之人皆可作證,我可從未下過命令。其二、孝哲非安某人屬下,而是知交好友,故而在下可使喚不動他。這其三嘛……妹子說的行兇,可曾有人流血受傷、致殘害命……如若真有如此,在下即為朝廷命官,定按照我朝律法,嚴(yán)懲不貸!”一番話語頭頭是道,幾無破綻,說得鄭末雪只能無奈地在心中唾棄,罵對方厚顏無恥。

  一旁坐壁上觀的林欠也只得“連連暗贊”,“不愧是年紀(jì)輕輕就在官場打拼的人,果真是常居高位,自然練就得能說會道,打得一手好官腔……”雖說與自己無關(guān),現(xiàn)下也不應(yīng)再多生枝節(jié),可念及這兩年鄭家的“收留”,此時竟也矛盾得很,不知若這下搭救是否得當(dāng)。

  荃兒見自家娘子碰了軟釘子,交涉無果,無意中護(hù)在了其身前。但看一彪形大漢拎拳而來,渾身也要止不住的打顫,眼睛不爭氣地溢出了淚花,扯高嗓門亂叫道:“別……別過來……你膽敢無禮……二位家主是不會放過你的!”。

  孫孝哲聽著這毫無底氣的脅迫之語,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老子偏要對你無禮一下,又待怎樣?哈哈!”說罷,快走幾步,正欲上前抓向荃兒,旁側(cè)陡然發(fā)生變化。只見一年約雙十的精壯男子從軍士把守的縫隙中躍出,似是之前隨行護(hù)衛(wèi)的弟子,面龐方正,橫眉大眼,給人以穩(wěn)重精干的感覺。

  來人大吼一聲道:“那賊人勿要放肆,鄭家弟子鄭安在此,休擾少主清凈!”說著拔出腰間短劍,挺劍疾刺,揮出一式不俗的劍法,赫然是《寒鐵劍法》中“寒氣懾人”這一式直取敵人的招數(shù)。

  在場之中,就算是靈覺最為敏銳的林欠,亦沒發(fā)現(xiàn)此人何時位于此處的,想來應(yīng)是之前隱藏氣息,慢慢穿梭入人群之中,待看準(zhǔn)時機(jī),這才發(fā)難,看來也應(yīng)入了高手境界。其劍法雖不及鄭末雪之前使出的這般靈動多變,但勝在用劍老道精準(zhǔn),且內(nèi)力勁道更勝。

  仗著劍鋒之利,鄭安竟單打獨斗之下,在孫孝哲手下走了十?dāng)?shù)招不落下風(fēng),雙方爭鋒相對,成了短暫的相持之勢。林欠心中矛盾,全因鄭安也算是在鄭家中的熟識之人,尤其是剛到鄭家的第一年,二人同擔(dān)負(fù)跑信的任務(wù),多得對方照顧。

  正猶豫間,場中二人都各不相讓,也差不多到了勝負(fù)關(guān)鍵之時。斗到近二十合,倒是阿史那承慶首先出謀進(jìn)言道:“慶緒兄弟,孝哲這樣越斗越狠,難免會出岔子,是否要直接讓兵士們一齊出手將這男子擒下?”

  “這不失為一個法子……好,就如此行事吧。眾軍士聽令,將那擅自持劍闖入行刺的賊子拿下!”安慶緒猶豫片刻,看了看場中局勢,也恐意外,遂立即下令捉拿鄭安,也管不了鄭家人在一旁不斷地高聲解釋。

  眼看合圍之勢漸起,萬分危急,若非荃兒阻攔,鄭末雪差點就生出了入場解救之心。幸而轉(zhuǎn)機(jī)在下一刻瞬息發(fā)生,忽聽聞人群中傳來一聲男子的大喝:“有刺客!有刺客!保護(hù)公子!”原是林欠故作低沉嗓音,再以內(nèi)力送出,以防別人認(rèn)出。接著就見幾枚看似暗器的黑褐色小物什,從聞言后驚恐亂竄的人群中分幾處方向飛來,突襲以安慶緒為首的幾人。

  眾兵士警覺異動,絲毫不敢怠慢,忙聚攏至幾位貴人處,以身護(hù)衛(wèi)抵擋,若有半分閃失,小命難保。乒乓亂響作一團(tuán),暗器多數(shù)被兵器攔阻,安慶緒三人暫且無恙,只有孫孝哲獨自站得遠(yuǎn)些,受的暗器最多,故而雙拳不能擋盡,被打中了幾處皮肉,雖沒受傷,但也生疼的緊。

  “去你個王八!誰又拿石子兒偷襲你爺爺,有本事別跑!站出來跟你爺爺我一斗,看老子不生撕了你!”望著四散奔命的看客,這要找一個扔暗器偷襲之人,如大海撈針。孫孝哲想到自己兩次被人當(dāng)作飛石靶子,皆找不到由頭債主,心里窩囊至極,只能用此番叫罵發(fā)泄。

  “二位公子……這扔飛石的手法,與之前鄭家比試出手偷襲之人有些相似……看來是有人與我們不對付……今日還有要事,還是先接了正主要緊?!卑⑹纺浅袘c看安慶緒似要下令嚴(yán)查“行刺”,第一時間進(jìn)言獻(xiàn)策,提醒他大事為重。

  “承慶兄,我安家在幽州說一不二,現(xiàn)在有人欺負(fù)到我們頭上,怎能如此算了。本公子定要擒下那賊人,讓他受盡折磨,不得好死,方泄我心頭之恨!”安慶和卻搶先裝作氣憤,怒道如此,抬手就想吩咐手下先將在場一干人等綁回府中審理,尤其是不能放過那鄭家美嬌娘……

  “何人在外喧鬧,攪擾這修道福地?”這時一句尋常問話,打斷了安慶和的下令之舉,他正想罵這不長眼的人一通,卻在看到正主后,馬上住了口,“乖巧”地立在一旁。就見兩道人影從觀院山門走了出來,一前一后,說話的正是這領(lǐng)頭之人。只見其面龐微廋,一雙曲眉,不笑自添一分喜氣,斜飛細(xì)目如葉,眼小卻極為精明,唇上兩撇胡髭,地閣上墜著一撮短須,年紀(jì)約四十上下,一番尋常儒者氣度??烧f也奇怪,在場之人,被其一雙眼打量一番后,皆有如芒在背之感。

  安慶緒和阿史那承慶等也第一時間上前,行了個插手之禮,笑臉相迎,請安問好道:“溫叔叔,別來無恙,侄兒等奉家父之命前來接您過府一敘?!?p>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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