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焱帝神魂啟后,矗立在萬米高空中。
此一世十分特別,遇到小滿的轉(zhuǎn)世后,他立刻恢復(fù)了記憶。雖然不是完全的恢復(fù),不過與小滿有關(guān)的事,他都記起來了。
因為自己也轉(zhuǎn)身成女身的關(guān)系,他沒有沖動表白,而是選擇默默護她,愛她。
但是這樣就夠了嗎?不夠。
他后悔了,魂啟的太早了,如果再小心一點,是不是就能伴她終老,白首不離?
魔咒一樣,每一世都不能實現(xiàn)的心愿。
這就是劫,是他的劫,也是小滿的劫,九世情殤,她為他畫的牢,把她自己也困在里面。
他從云層往下看,看著她抱著祀姬最后的裙子流淚,聽她撕心裂肺喊姐姐。
眼中就露出不忍,小滿現(xiàn)在靈魂剛剛修復(fù)完整,如此傷神怕是不妙。
終歸是他勉強她來的,他明明看出她靈魂有損,還是氣她不守約。
他往下走去,就在此間,玄衫白紗的青郁帝君破空而來。
“冬焱兄,請留步!”
他沖到冬焱帝神的面前,口中說著:“伯兄已帝神位,我還沒有好好為你祝賀,現(xiàn)下我略備薄酒,請到舍下一聚?!?p> 又躬身一禮,正好擋住冬焱帝神的去路。
“青郁,地府我不去了,我打算下去陪小滿?!倍偷凵耖_門見山,不打算與他周旋。
“冬焱!”青郁帝君不裝斯文了,起身與他對視,“我就是來阻止你的!回頭是岸!你已經(jīng)是帝神位,魂體與原本的身體比較,使用起來一般無二。帝神的身體在如此貧瘠的世界活動,你想讓這尋靈界碎成渣嗎?”
“既然如此,我便自封靈力。”
“光是靈力封印了有什么用!你的存在還會影響到此界的氣運!”
冬焱帝神暼他一眼,冷聲道,“要不你來想個辦法。”
神帝的靈體自帶威壓,青郁帝君退了一步,拿手壓了壓胸口。
“沒有辦法騙過法則,你還是隨我回地府,準備一下你的第七次轉(zhuǎn)世?!鼻嘤舻劬嵝训?,“你也說過,這九世情殤錄有些特別,你也確實因為這場劫難晉升到帝神之位。如此看來,你已經(jīng)摸索到法則的門檻,應(yīng)該能明白,不可能現(xiàn)在就結(jié)束這場劫難?!?p> “確如你所說。”冬焱帝神的綠眼珠閃爍著幽幽冷光,“我正是摸到了規(guī)則的門檻,所以我知道小滿的劫難不會就此結(jié)束。她與我牽扯太深,這世若沒有我護她,她不會有好結(jié)局。”
這便是她的劫啊,要什么好結(jié)局!這個話青郁帝君可不敢說出口,看冬焱著急小滿這樣子,他擔(dān)心自己那點兄弟情靠不住。
兩人僵持半天,主要是青郁帝君在堅持,冬焱帝神在沉思。
半天過后。
“我找到一個與能容納我魂體的容器?!倍偷凵裉鹗种竿乱恢福檬秋w翌國神殿的位置。
青郁大驚,“你要借尸還魂?”
“正好那人死了,你去把他靈魂收一收,我去借用他的軀體?!?p> 你不要把借尸還魂說的好像散步一樣簡單!青郁帝君惶恐道,“冬焱兄,三思??!如此操作根本不能騙過法則,以后的反噬……”
冬焱帝神哪里聽他廢話,拽著人落到神殿中。
青郁帝君無奈,被迫做了一回引渡人。
能被他引渡,也算這靈魂的機緣,下次投胎肯定能得一次修仙機會。
他忙完公事回頭,發(fā)現(xiàn)冬焱帝君看著床上的尸體發(fā)呆。
也是,進到別人的身體里去,總有那么點惡心。
“既然你不喜歡……”青郁帝君才要開口勸,就被冬焱帝神打斷。
“用你隨身帶著的青蓮水把這身體洗一洗?!?p> 不是,洗了還是別人的身體??!“冬焱兄,當(dāng)真要如此留在此界?”他真的服了這位的執(zhí)著了。
冬焱不做聲,面無表情頷首。
青郁帝君嘆息一聲,事已至此,別勸了。
照他的意思做了,還隨手加固了這具身體。
冬焱帝君自我封印靈力和魂力,進到這具身體里。
“契合的還是不好?!鼻嘤舻劬龘u了搖頭,這身體全身浮光的樣子,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可有方法解決?”冬焱已經(jīng)把自己的靈力和魂力都封印了,但他已經(jīng)是帝神位,靈魂本身已經(jīng)強大如斯。
青郁垂眸看向這位情根深種的帝神,良久,嘆了聲:“我用地府的引渡之法讓你與肉身契合,只是要昏睡十天?!?p> 十天?
想到小滿抱著他留下的裙子痛苦的樣子,冬焱帝神皺眉。
青郁一眼看出來他在想什么,“不能再快了!否則之后會出大事!”
兩人勉強達成共識,青郁施法前再次提醒冬焱,借尸還魂的做法不一定能騙過法則,若真有反噬,定會按帝神的位階來懲罰。
“但愿最后能順利過關(guān)?!彼谛闹衅矶\,然后給冬焱施了法。
等他收手,床上之人已經(jīng)熟睡。
留下一個防打擾的禁制,他回到半空中的甬道口——分類計劃快要完成了,以后可以不用走這迷途界了。
離開之前,他頓了頓,回頭望去,目光所至,是虹遴國的王宮。
又有人作妖!
“一個二個的,都不能省心!”他停下腳步,關(guān)閉甬道口,飛身往虹遴國而去。
虹遴國的王宮中,一個隱秘的房間里。
地板的中間,一個六芒星閃耀,周圍蠟燭搖曳,一位法師模樣的人正在舉行招魂儀式。
法師的法力不強,但這召喚陣畫的很是古樸,多少能起點作用。
房間的角落,站著祭足與歷王子。
兩人臉色陰郁。
他們正在召喚不久前逝去的祀姬。
儀式進行到一半,青郁帝君隱身趕來,頭痛扶額,一個閃電劈下去,把這個房間劈了個稀爛。
冬焱帝神正在與新的身體融合,怎么能讓他們來搗亂。
他臨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下面震驚萬分的歷王子,然后嘆了一口今晚能嘆出的最重的氣。
抬頭望天,明明是個貧瘠無靈的世界,卻有如此多天神來投胎……這個世界的運數(shù)已然改變……
青郁帝君搖著頭,沉重的離開。
在虹遴國的殘垣敗瓦中,祭足扶起了被雷劈的焦黑的大法師。
“法師,我的女兒……”
“這是死于非命??!魂飛魄散了??!”法師聲色俱厲道。
“??!”祭足一下子跪了下來,老淚縱橫。
站在后面的歷王子身子巨震,一拳打在地上,手下流出血來。
此仇,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