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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月光的小屋

54,息點

賣月光的小屋 魔王第七把刀 4376 2020-08-02 09:01:36

  跨界或者叫穿越是一項危險的活動,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這不是在地上劃兩條豎線,中間再劃上一條橫線。

  也不是籌劃好的寫法,因為死亡或者半死亡。記憶也帶了過去,未來或者遠古,異域或者星際。

  的確存在著人類之外的界外,但最早的界外是自己的意識之界,人們不知道它很久了。對生命這個秘密的探索持續(xù)在人類的歷史中,它也是人類的拯救之線。

  知道拯救什么,從哪里入手。

  越界或者翻墻,不僅僅是發(fā)泄或者重鑄以及改變,而是去找到某些真相。這是一種疏通,不是去達到身心靈的某個膚淺層面,而是回歸本源。

  三十八號知道越界的艱難,那是以一己之力面對一個時空。界是對于界內(nèi)屬性的成長,是對界內(nèi)存在的肯定和保護。對一個人的了解也是這樣。也是對于生命的透亮,不管是什么光,形容得出來還是難以言喻,他愿意走在線上,知道一些規(guī)則。

  自己跨界非常容易,這是他的秘密。

  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現(xiàn)在還顧不上找到這個苗頭,而是先故作不知。實驗不會停,他有很多的機會,自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不論出現(xiàn)在何方,都是走在自我認知的路上。

  魔界的魔都戴天城雄踞在魔界的西方,魔王府戴天宮高高矗立。國內(nèi)有三條大河,最南方的叫做牙獸江,中間的一條河是廢金河,最北端就是著名的空水河。整個國土是立起來的性質,北方最低,南方最高,就像建在一處一路走高的山坡上。

  南方是懸崖,北方是托住所有的空水河。西方是沼澤,最東端是蜿蜒的密林,生長著魔界特有的抱子樹。

  一幅畫上嵯峨峻嶺,田疇連綿,但摸上去卻是平的。

  雖然看起來魔們似乎是在陡峻的巖石上生活,但時間長了那就是平的,無處不平整。

  因為歷史和管理的原因,國內(nèi)分為十三錐,以廢金河為限就是南六北七,但有例外,甕錐就是跨河而治的存在。河之南一小部分,河之北一大部分。

  現(xiàn)在三十八號從頂錐,也就是舉辦“今日活動”的錐一路南行,趕往甕錐,然后打算西行去戴天城看看。他要找的“人”還沒影兒呢。

  在心理上他不想太過匆忙,游山玩水一番很有必要。這代表了兩種思維,也就是修行人津津樂道的文火和武火。小火長情,讓它在那里慢慢煮。這可以鋪開很多時間線,靈門是什么,有多少種相遇,主動和被動意味著什么,是這個人找上我還是我找到他,線索拴在哪里。

  武火就是把自己堵在路的中間,關在水簾洞里,重要的事情重要解決。粉身碎骨或者烈火焚身,開始為難自己。不再滿天巡視,而是在一條線上施加壓力,穿過層層云幕直達后庭。這是內(nèi)里的烈火烹油,對外就是鬧出點動靜來,或詢問或張貼那個投影儀上的圖畫。

  一張一弛都很必要,他現(xiàn)在不想大張旗鼓是在考慮一個中心點的問題,他稱之為息點。這個息點就是每一個具體的“實在”,不管是人還是魔。

  這是意義本身,就像被釘在十字架上。一是下墮的趨勢非常嚴重,這里面有自己的作惡,當然不是殺人放火或者坑蒙拐騙偷,而是不能按照真正的生活法則生活,看著自由,但自己把自己局限了,每一次選擇就是更深一層的每一次受困。

  也有他人的作惡,你要這樣,偏偏不讓你如愿,你不要那樣,但會推著你走到那里。不守規(guī)矩,都在越獄,這就是人性、魔性的寫照。就如姜芽做的試驗,魔民不相信那些唯美的傳說,能拿一點是一點,寧肯殺頭了也要冒險一試。不全是為了自己,還為了父母孩子和自己的尊嚴。

  尊嚴就是向所有魔證明,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死不足惜,我已經(jīng)鐵了心的無怨無悔。

  還有老天的作惡。自己的衣服是時間為經(jīng),空間為緯,拿一種情感趕制出來的衣服。穿上它吧,你就是你自己。這沒有錯,但因為時空擴散的緣故,我馬上就老了,我趕不上時空的腳步,這注定了死亡的不可避免。

  不是一點希望也沒留,還有另一種注定,二是上升的力量。說它是輕力也可以,魔不是要來受苦的,受苦只是過程更是代價。誰都有個理想的小九九,理想有好有壞,有合理和不合理之分,但至少有了希望的一片藍天。這就是祭臺上的那一把火,如何燃燒,燃燒什么,才是學問。

  可是這樣的魔或者人都死了。佛滅度后我出生,只要你和我一樣是存在,那就是對我的不恭。存在就是以殺戮存在為存在的,你什么也代表不了,只能被我代表。但上天垂憐,一方面它不留情面的燃燒,死亡才顯得天經(jīng)地義,一方面還是給人希望,給更多的希望,希望這個希望能夠實現(xiàn)。

  自己,他人,老天,斜月三星洞的三星,而斜月就是意識,就是覺知。

  三是橫木,左手邊是我的真實,我存在,至少在今天里我是活著的。右手邊是我的分裂,化解著真實。這就是生死的喘息之間,襁褓和裹尸布,這是個人最可以著力的地方。擁有就是為了失去,是一路向下的滑梯,你得緊跑幾步給思緒一個間隙。

  無疑這需要膽量。

  這就是力量的自覺,有想法還有踐行。但這個力量改頭換面之后已經(jīng)被濫用了,制度的力量,道德的力量,物質金錢和美色的力量,牽制的力量,羨慕嫉妒恨的力量,叛逆的力量,出格的力量,攀比的力量,情感背棄的力量,活著的力量。

  其實這些力量要痛擊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欺凌、欺騙、壓制和糾合起來的以邪壓正。

  三十八號長嘯一聲,心里面云翳閃開,露出一輪朗日來。這武火有用,力量這時候也分為三種,做善事的力量,不做邪惡之事的力量,糾差補錯的力量,必須面面俱到。

  沒有力量,都是空談,坐而論道,永遠不會天降曼陀羅花。

  在技術區(qū)的病房,富院長進來,拍了拍張曉宇的肩膀,這是贊賞她做得不錯。這時的三十八號呼吸平穩(wěn),面色紅潤,好像對外界非常的放心。他也有偶然坐起來又迷迷糊糊躺下去的情況,甚至偶爾睜一下茫然的眼睛又視若無睹地閉合上了。

  枕頭很松軟,太陽曬過的,有太陽的味道,也有張曉月的味道。纏繞和捆綁在他身上的線也被張曉宇歸置得很好,有很大的活動余地。而張曉宇知道,自己做得最大的工作是不停地和他說話,嘴上不說也在心里說,她知道他一定會聽見,聽見的也許不是話語而是力量,放心也是力量。

  還有就是支持的力量,我已經(jīng)和一直在你身邊。

  欺負人也需要力量,也不缺少智慧。今天借給你一本連環(huán)畫看,先不發(fā)作。等偷瞧著父親和哥哥們上工去了,壞人就上門了。說連環(huán)畫弄壞了,要賠錢。沒弄壞他們自己也會撕下一頁來,或者僅是一個沒指甲大的小角。

  母親是怕事的。

  碰上這樣驚恐的事情,二話不說先賠了錢再說,沒有寧肯去借,先把瘟神打發(fā)走了。要不趕緊她就要拉到褲子里去了。一輩子不和人犯嘀咕,逆來順受。

  是孩子出面不假,但背后站著邪惡的其他力量。正要瞅準機會把自己的邪惡表現(xiàn)出來呢,把人拖進更進一步深淵里。

  父親是不敢告訴的,那就是個暴脾氣,要不也不能蹲大獄。你是老革命,是軍人之家光榮之家也頂不了用啊。

  母親的眼淚總是不爭氣,哭是最好的傾瀉。有時候就哭著打孩子,知道不能亂打,不是攬到懷里打屁股就是扭大腿。

  那時不理解母親的委屈,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抵抗和報復,是大器晚成也是不懂事,不懂這里面的事。而真懂了的時候卻是更加的無奈,沒有好說好散這樣的事情,自己不受傷,那么對方一定受傷。

  達不到目的就是受傷,這和自己的心情和期望不符合。

  打就打吧,這是自己應該受的。在外面這個給你一拳,那個給你一腳,還有些無理謾罵,也不是沒有受過。

  沒有理由,沒有不共戴天的世仇,就是純粹看你好欺負才欺負你。你尿床,別人不尿床,這就是不公,不揍你揍誰。

  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欺負人也是必有的因素。在后來的演變中也許會愈演愈烈,會冷酷地把人打死,打成重傷,手段極其殘忍。

  如出一轍,在軍營,非要找到你的毛病不可。因為你太好了,讓別人慚愧。干不好,或者不用干好,也不能干好工作,盯著你的背后挑刺是容易的,你一心撲在工作上真的是犯傻和犯賤。有看不下去的語重心長地對自己說,不能只低頭拉車,還要抬頭看路。

  后來才明白,這不是說的大路而是小路,納貢和拜佛的小路。否則你就得不到照顧,因為你這個人“無情”。

  干的不如站的,站的不如看的,看的不如會說的,會說的不如會巴結的,會巴結的不如會送禮的。可是這就對嗎?犧牲的是國家的利益,也是純潔的人心。

  為了利益,要自己拆自己的臺。

  也許是對的吧,天意和大意很空,可對你來說,我的意思才是很重要的意思。

  好人沒有價值,也就是你不配當好人,因為你沒有力量當好人。

  “你擋我的路了!”

  這是一個魚魔,除了臉和四肢,其他的地方就是魚,厚厚的魚鱗閃著金光。越靠近廢金河,魚魔越多,成為魚的樣子是為了方便下水,他的身后還跟著五六個魚魔,嘻嘻而笑。

  三十八號爬起來走到一邊,讓開了路。

  魚魔又跟了過來,嚷嚷著,“你又擋我的路了?!?p>  看看自身,沒有不對勁,應該沒有暴露才對。就是一個平常的魔,人的形狀,但夾著一條尾巴,全身黑黑的,牛頭,兩只彎曲的腳。脖子上掛著一個牌牌,上面寫著五十七。

  息事寧人,三十八號又躲開了。息事的目的是為了寧人,只是找人而已,不要把事情牽絆更多,他現(xiàn)在還不打算走到以惡修善的地步,這是他厭惡的一條路,一定會激發(fā)自己的魔性。“你想做什么?”

  嘿嘿,兄弟,說說,你是怎么逃出來的,你值五個金幣呢。

  另一個魚魔過來,指指他的牌子,“在里面呆傻了吧,你是專用的試驗魔人,這牌子就是證明。眼下兩條路,一是送給我們五個金幣,我們放你一馬。二是隨我們走一趟,去甕錐的祭祀臺那里,賞金也是五個金幣,沒有欺負你?!?p>  三十八號把手伸了出來,干脆地說,我隨你們走。

  這不全是因為他委婉的性子,自己受苦,讓別人或者別的魔高興。他總是以為,別人別魔高興了,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黑洞總是需要有些魔有些人來甜。而在實際上他沒有五個金幣。金幣只是衡量世事的一種手段,沒有這個手段也會有別的手段。不入規(guī)則就是廢人。伸手要金幣的魚魔退后一步,“你想干什么?三個金幣也可以?!?p>  伸出去的手沒有縮回來,“抱歉,三個金幣也沒有,金幣是什么?”

  其中一個魚魔從手里蹦出來一枚金幣,三十八號接在手中,他馬上驚惶,“這就是金幣?”

  看出來了,大同小異,這不就是契約幣嗎?略有不同的是,這里的金幣上的徽像是廣林先生,而契約幣則是水紋上的一捆柴。

  稍等。

  三十八號的稍等已經(jīng)跨越了千山萬水,其實是在腦子里轉了一圈,也其實是在更鼓典當鋪對著卜二般吼了一嗓子,拿點契約幣來!

  只是拿出了一枚,余地的道理任何時候也不要忘記,所謂的絕處就是沒有余地之處,而余地是一個彈簧,大小自有事體的占據(jù)所決定,也有操控的精心設計。如何?

  魚魔全跪下了,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什么意思?其中一個魚魔膝行向前,抱著三十八號的手臂,“饒了小的們,你這一枚心幣值一萬個金幣。”

  這就不怪我了,諸位意欲何為?

  走,還是去祭祀臺。

  祭祀臺就像人間的衙門,四四方方中規(guī)中矩,天井,威堂,后院。金光閃閃的魚魔捧著一枚心幣跪下來的時候,威堂內(nèi)一片肅靜,并沒有威--武--的聲音響起來。

  “帶五十七號!”

  “帶五十七號上塘?!?p>  塘不是堂,這是姜芽先生的刑塘。魔生一世,總有些魔是要在塘上走一遭的,就是塘上行,這是摧毀魔心的地方。蒲生我池中,其葉何離離。傍能行仁義,莫若妾自知。眾口鑠黃金,使君生別離。念君去我時,獨愁??啾?。想見君顏色,感結傷心脾。念君??啾挂共荒苊?。

  跪在蒼黃的大地上,何時我們才是主人。

  三十八號一步一步走入戴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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