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戰(zhàn)馬從天際而來,身后是鋪天蓋地的霧氣。就像一道墻一樣正在席卷而來,被霧氣裹住的所有存在宛如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第二天霧氣散了,原來還是原來。
也一切恢復(fù)了清明,霧氣是一種自然現(xiàn)象,沒什么大不了的,人們都還活著。
如果不是,很多情況下是個別的不是,少數(shù)人的不是。霧被扯走了,原來已經(jīng)不是原來,是另一番景象。發(fā)生了什么,這里是哪里,這時候還是不愿意想到死,是另一種思維。
死是一個意外,我們也痛恨那些來說個明白的人,說,你其實已經(jīng)死了。
也許還期望著霧氣還是霧氣,原來還是原來,現(xiàn)在的處境是一個意外,那么剩下的一生就是回到過去。
折騰了一生,或者有的折騰不動了,早已經(jīng)認(rèn)命,同化在另一個世界中。
但現(xiàn)在你來說了,你就是罪人。
生命還是生命,放不過自己的是情感,我們不是這個地方的人,我們自遠(yuǎn)方而來,只是現(xiàn)在沒有了遠(yuǎn)方,我們的過去被掐斷了。悲從中來,我們?yōu)樽约憾奁?,痛哭流涕,把掛在柳枝上的琴摘下來,彈奏一曲遠(yuǎn)方的歌。
還不如擄掠我們的要我們唱歌,搶奪我們的要我們作樂,說,給我們唱一首錫安歌吧!
那樣我們還知道我們來自于錫安,現(xiàn)在確是無頭的蒼蠅,從一個黑暗走入了另一個黑暗。我們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為什么在這里,又要到哪里去。
黑暗不僅僅是顏色,是不知道,是禁錮的那種憋屈,是茫然的自生自長。
有人來說,禁錮我們的也就是封住我們道路的是善良和邪惡。
他人的善良和邪惡,自己的善良和邪惡。善良在堵路,邪惡也在堵路,我們是永遠(yuǎn)的中間。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邪惡,我不能做,我也不會做。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善良的,我會去做,力所能及地去做。
這都是為了期望,這些善良和邪惡是外來的也是內(nèi)在的,是敬畏和感恩的來由。每個人都有這個掙扎,一定掙扎到了死亡的邊緣,感到了那個臨界點,一步是死一步是生。
可是我們犯的錯誤之一是用生來說生,我們活著我們就不知道死,死是一個杜撰。如果用生來說生,就缺少了一個參考,說的生不是生,指責(zé)和抱怨的也都不是道理。
我是好人,他是壞人,但他比我生存得要好。
我是善良的,他是邪惡的,但他受到了尊重,或者成為了人世間的楷模,這讓我怎么心甘。
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還是因為看不見。
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個點,這個點是一個瘦五星。是遠(yuǎn)離我們的一個五星,也是遠(yuǎn)離我們的一個點,我們的情感在那里。
那個點是一個死點,是假如已經(jīng)死了,也假如還在活著。
那個點往上是兩條路,伸出來的兩個觸角,一個觸角是善良的,一個觸角是邪惡的。這兩個觸角有不同的遭遇,善良和邪惡的路一定不同。
假如是通往生,另一種生,必然是在生命熬盡,不再有作用,這個一生已經(jīng)靜止了的時候。這個靜止是長時間的靜止,可以是千萬年,其量度是你哪怕死后的作用。
時間的事情你永遠(yuǎn)不用考慮,千年一瞬,一瞬千年,站著不動也有這樣兩個分叉。萬年之后的靜止是現(xiàn)在,萬分之一瞬已經(jīng)死亡了,也是這個現(xiàn)在。
往上的生路,生就生了,死就死了,是此刻的生與死,生與死已經(jīng)刻在了你的身上。
生的繼續(xù)生,死的繼續(xù)死,是你自己,你已經(jīng)站在萬年之外。
那個點往下也有兩個觸角,假如生與死就是善良和邪惡,不如說就是死后,死后也不簡單。一者通往生一者通向死,都是生前的理由。
善有代價,惡也有代價,代價換算的時候,你并不在場,或者說你并不知道。
這不怪你,不怪我們?nèi)魏我粋€人,那是另外一套法則。是真正的秋后算賬,一點一滴,一意一念都要換算出來。
悄悄地,基礎(chǔ)已經(jīng)變了。
可以生的,可以回頭,該死的那就再一次去死。
如果還是又回到人的身上來,這時不管是生是死都一樣,只是手法的不同。身上的某一部分已經(jīng)死了或者繼續(xù)活著,堆成一個“虛幻”的你。
死了也是,你得償還,把過度的過度回來。
給道理一個公道,不僅僅是眼睛看到的表層。
之所以是瘦五星。其實就是兩個三角形頂頭而存在,中間的點是一個邊。中間的點是游離的,不但左右上下還會往內(nèi)縮和往外漲。是生命的鋪展。
你會發(fā)現(xiàn)它缺少了至少一邊,整體算起來又成了六角星,六芒星。
只是因為有一方或者有一邊被掩蓋了,它其實還是瘦五星或者叫偏五星。
如同用今生說天道,那不是全部的天道,只是一部分天道。人在今生要做的,是盤算這個點,它是四個觸角的重要依據(jù)。
有的人愛討價還價,有的人不愛,一是信人,你說啥就是啥,我相信你,就如乘坐出租車,你要多少我都給你。我是去辦事的,為公事或者為親情,不是來和你扯皮的。我這方面是靜止的,你的那一方面你計較。你可能遇到很多少傻瓜,但不知道最后的傻瓜是誰。
一是明白。正規(guī)是六元的錢幣,你要八元,也有要十元的,十二元的也不是沒有,那就像行在地獄中。給你,也深深地看你一眼,那一眼很虛無,但那么實在,能把人擠出很多水來。
這就是說的點變了。
天空是一個寶庫,天降下來的什么都有,有好的也有壞的,那不是天不好,都是我們的回報。有好的回報,叫福報,有不好的回報,叫孽報。
在這里在此刻,時間依然板著臉孔,它什么也不說。
天空中似乎開了一盞橘黃色的大燈,天空的落物在光中飄落而變幻,不是人選擇它們而是它們選擇了人。那是巧合,那真是邪了門了,他何德何能,他得到了顛倒果,意念果,福報果或者一個臂環(huán)。她又是誰,那么年老了也不怕閃著腰,福壽果,禎祿果,慈祥果,甚至智慧果紛紛飄向她那個方向。
還有一念果,一個金杵,幾枚戒指,一個紙船,三個金手指,一個笏板一樣的楔子,一塊紗布,金蘋果,一個網(wǎng)套,飄飛著的螢火蟲,火炬和白瓷的碗。
各種各樣的糧食,瓜果,雨點一樣的祝福和詛咒。
好的詛咒叫祝福,壞的福祝叫咒詛。
土壤都是來種自己這顆莊稼的,但也是別人的土壤,莊稼也可能是別人家的莊稼。我們自己就是世界,世界是我們自己紛紛攘攘的土壤。我們是為著自己,原來都是為了別人,沒有別人,就沒有我們自己。
我們認(rèn)為的參考都是以自己為參考。
那就是那個點。
破和中年人在閃避,不約而同而踉蹌趑趄,不怕無所得就怕有所得,得都是一種負(fù)累。累都是虛幻,一一分解成養(yǎng)分,等同于虛空也揮灑在虛空中,成為腳步的階梯。
不沾因果,不惹來去,不向外求,清平才會自在。
只要忍讓,人們就會把你擠出圈外,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放逐,“孩子,這里不適合你?!边@樣的話你不要聽,你要聽的都是自己的話。
破哈哈大笑。
在中年人的目光中,破把一顆顛倒果捏得粉碎,光彩像蝴蝶一樣飛向四面八方。人們紛紛涌過來,似乎怒不可遏而群情激奮,我們想得而得不到的,而被這個人就這樣輕易毀了。
你什么都不要,你來這里做什么。
激奮的人們停住了腳步,往上仰望。更多的人撇開了這里,加入了哄搶的大軍。
一個白頭發(fā)的年輕人似乎只是一抄,把破和中年人帶到了空中??罩杏幸粋€平臺,有白玉的欄桿和橫梁,都繪著美麗的圖案。也似乎被祥云托著,給人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
橘黃色的燈還沒有關(guān)閉。
餡餅紛紛揚揚。餡餅是有餡的餅,不僅僅是面餅,有的餡也是餅。多少人存在就有多少種餅,因為傳說教化和傳播,餅的種類越來越少了。
不是一百零八種,七十二種,三十六種,而是七宗罪、十宗罪的七種十種,知道點授予原則的會擴展到十二種、二十四種,但都是以生來說生,這樣不對,那樣也不對。
人們沒有自己的點,就得接受別人的點。
別人的點本來就是無償給予你的,給予是一種占有,這就是從屬,這也是消滅。不用你走每一步經(jīng)歷泥濘,前方的祭臺上有食物和榮耀,你乖乖地坐下來,祭臺上的一切都是你的。
這里就是終點。
你本來不是你,現(xiàn)在你是你,你代表了你的一切。
蠱惑者的聲音很好聽,軟軟綿綿,沒有了棱角和悲苦,住在溫室里的一角。你所追求的這里全都具備,全部免費,不用奮斗了,在這里等待死亡。
死亡路上的瘋狂,人們每天都會見到。
但總是說、總是想,那是別人,不是我自己。而一旦法則運轉(zhuǎn),我們都是可憐的肉泥,要把生命獻出來。主動的叫誘導(dǎo)成功,被動的安上個名字叫命運,閉上你的眼睛,你已經(jīng)無路可走。
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已經(jīng)死亡在坎坷的路上。
誰說這不是背叛呢?
我們已經(jīng)不是我們自己,這就是背叛。相信和信任是一柄利劍,有好的相信也有壞的相信,只要生命不覺悟,一切都是白談,說了很多,其實沒有說出一個字來,這才是怪誕和荒唐。
不是不能相信自己,是相信哪一個自己。
是吃苦的自己,不是忘了自己的那一個自己。
我是誰,我是對的還是錯的,我來到世上是為什么,只是虛度光陰嗎?光陰只是我的道路,我有我的目的。我是生命,生命的一條,有關(guān)這個的才是正確的,無關(guān)這個的都是附加的。
第一是個人生命的真諦,是自己的,但又是可以左右的,那些外來的想要做什么。我追求生命,生命是今生唯一的目標(biāo),生命是離不開的今生重要的點。不是我的都是惡魔,也都是深淵。
第二,生命不僅僅是為自己也為著別人,只有在為著別人的時候才是為著自己。為別人
什么呢,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是他們的生命。因為隔著一層,滲入也就多了起來,兩方爭執(zhí)起來最后送到你的面前。
是的,你是你自己的主人,你才是癥結(jié)和根本。
你說一,或者你選定了一,那就沒有二。你說二,你選擇了二,基本上也沒有一的什么
事。
你關(guān)閉了一扇門,才會開啟另外一扇門,不會都開著也不會都關(guān)著,那樣就是死亡,連生活也是靜止的。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自己永遠(yuǎn)是一,得了二你才有理由說自己是一。沒有相對和比較就沒有傷害,也沒有幸福的感覺。
二是我們的例外,它不是一,不必是一,也永遠(yuǎn)不是一。
一到二,是突破和演變,中間隔著深深的時空。時間無情,空間也無情,不要把時間的無情記在空間的身上,空間的無情用時間來做借口,是你的心情變了。
這個心情卻沒有參考。
參考是一個介質(zhì)或者界質(zhì),不論在何種時空中都是存在,是自己對自己的參考,然后才有時空的參考。
就算在此刻,你一定要問,就怕問,你是誰我是誰,別人是誰,這誰誰誰的目的是什么。你回到了一,你就會明白,你執(zhí)意地不回去,那是一個明白。
明白和明白隔著時空的海洋,中間是想。
對你的“制裁”就是你不要想,明天還是沒有意義的明天。
只要你想了,是大不韙的一種,陽光就會格外燦爛。大霧之后是大風(fēng),大風(fēng)之后是晴天,剛晴剛情,瓦藍(lán)瓦藍(lán),載著我們駛向時空的深處。
這也是馬的死亡,霧氣的死亡。
馬的身上插著掛著武器,全副武裝,似乎還留有一副盔甲。雙腿一夾,聲音一揚,沖向霧的霾。
霧氣散了,那是一個原來又回到了原來,它一切照舊。
照舊,就是這個照的舊,沒有照就沒有必要有照和有舊了。照是你說的你做的你想的顯示,顯示了就不可更改。其中日的意思就是都被記載了,最后成為某個點。
遠(yuǎn)遠(yuǎn)地,拋出一條情感的線。
那是一個瘦五星。
這是人的全部,是華夏人的全部。
到了空中平臺上,破依舊在哈哈大笑,笑得不亦樂乎,意思是你不能指責(zé)我,你也有同此笑的時機和某個現(xiàn)場。
一切都顛倒了。
世面水面都是一個面,是身面心面靈面的另一個場景。就如“舊”一樣,是心的一個參照,沒有新就沒有舊,沒有舊就沒有新,是自己和自己的距離。
因為顛倒果的原因,一切都不會再一樣,只要發(fā)生了就不會一樣。
破繼續(xù)哈哈大笑。
第三是時間里的自己和空間里的自己對原先自己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