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腦和非物質(zhì)性撞傷以及精確語言制導(dǎo)索引研究中心中,三十八號和張曉宇又開始了沉默寡言的散步,從研究中心的后門走到素心亭,再從素心亭走回來。
素心湖平靜無波,天上的晚霞和水中的晚霞一模一樣,倒影出來的景物都是眼睛邊的景物,在水中也是在天上。
有時圍著整個湖一圈圈散步,天上的晚霞和水中的晚霞也沒有什么不同,只是角度的不同。天上的景物早就存在了,這圍墻,這高高低低的樹木,這兩個人。
水中的景物只是眼睛范圍內(nèi)的景物,一眼看不全面,轉(zhuǎn)了一個圈子之后所有的倒影才會結(jié)成一個整體。
天上的景物和其倒影都是圓的,以眼睛的圓而圓。
人的轉(zhuǎn)圈就是眼睛的不同的攝取,是人把天上的圓和水中的圓形成了一個水乳交融的對陣,人就是這個平靜的水面。
或者是水本身,倒影只是它的屬性和功用。
人動起來才是這個圓面,人如果是靜止的,不但不是面也不是線只能是一個點。
也許人的一生就是一個點,所有的經(jīng)歷不過是在點與點之間的跳躍。在虛擬的單行線上的不同的點。而重復(fù)是記憶或者情感的開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天天見到這個男人和這個女人,他們對自己的照顧盡心盡力和竭盡全力,叫做父母。
外面的景物和景色從自己的身邊一閃而過,不管去做了什么還是要回到一個地方來,這個地方就是自己的家?;氐郊揖褪腔氐搅俗约?,有家的人都有這個自己。
兒時的玩伴,同學和老師,民族和國家,天和地,國君和粉塵一樣的人民。
每個人都是一道犁溝,耕耘的是時間空間和情感的硬性存在,只有自己是自由的。在所見的自由中感覺到自己是自由的一個水平面。
張曉宇也感覺得出來,散步就是把自己沉入到水中,水平面就是眼面,是所有的發(fā)現(xiàn)。沉沉浮浮的說法是指的眼睛,也是眼睛中的心,心的中心。
把眼睛抬高三寸或者沉入水面三寸,景物就都不一樣了。
浮沉的用意是尋找到一個中心。
慢悠悠地散步,不管圓是不是規(guī)則的,只要形成了一個圓,這個圓就有一個中心。也是眼睛的中心,等于是把眼睛擱置在水平面上向著四周發(fā)射,有了水之上和水之下。眼睛在哪里,也就心在哪里,這個地方就是中心。
浮浮沉沉的意思不過是再一次確定這個中心,是中心這個點彈跳起來和浮沉下去,是中心點要成為中心線的一個趨勢。
我何曾忘記了你,為了你的幸福,但愿你不要再想起我。卻是忘不掉的,只要我不忘或者你不忘,就忘不了。只要我想起你,我就到達了你,不同的是這時候你是虛擬的,是我心之目中的你。
你忘不了我也是如此,是你和“我”之間的連線,密密如織。記就是永遠地記得,忘都是殘缺的遺忘,身心靈各自有記憶,身上忘了還有心的,心上忘了還有靈的。
也不要相信“相見爭如不見”這句話,它說的“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靜”其實是記得,只是用來感嘆“飛絮游絲無定”這句話。如果曾經(jīng)不認識就好啦。
但人必然有所認識,就算沒有認識也會創(chuàng)造出一個“認識”來,無言獨上西樓就是不想創(chuàng)造而終于創(chuàng)造。擺脫別人可以,卻難以擺脫自己,在自己的心中有一個自己的追求,那是現(xiàn)階段最高的理想。
也就是有一本書,書中自有顏如玉、黃金屋和千鐘粟。
當時想不到這本書是靈書,所謂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其下的才是心書和身書。身書安定和平和、平衡這個世界,四海清平之后就找出心書來翻翻,心書是關(guān)于路途的書,關(guān)于一些心路探索方法的記載。
心走到了盡頭就沒有了路。
歷史上很多人在此獨自飲泣或者抱頭痛哭,一蹶不振地返回了來時的路,去追求其他一些別的東西?;蛘吒械缴钌畹亟^望,把自己殺死在這里。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今春不減前春恨。
今人也有這樣的人,是進亦憂退亦憂,其實只差了一步,一小步,關(guān)于心的一小步,沒有找到中心線和中心點,也就是沒有找到其中的某些關(guān)聯(lián)。
人是最好的說明,有人用人,沒人要造人,王子公主什么的,用來寄情。
一路上散步,各自一言不發(fā)。
張曉宇不說話,她認為她要說的話他都懂,她可不想當損友,不但沒有把他托上去,卻反而把他的層次拉了下來。他沒有空閑的時候出于禮貌只是笑笑,得空的時候才會點撥她一二。因為她說的話不是他心中的那一句。
或者所要說的沒有在他心中的那這一句話的周圍轉(zhuǎn)悠,感染不起來,沒有共鳴,也就提不起什么興趣。興趣是心關(guān)于趣味的興起,是一直關(guān)注的一個焦點,正在爬山,才到了山的半腰。也就是心的某些方面張開了口子,這是難得的機會,正是奮勇前進、勇猛直追的時候。
非要結(jié)束了這一場戰(zhàn)爭才會休整兵馬。有所得,滿載而歸;或者最后成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但畢竟曾經(jīng)努力過,努力過的都是記號,也就都是道路,通的道路和不通的道路。
三十八號也沒有片言只語,他正在被身邊的景物打動。他想到了一個詞叫做聯(lián)系。人和人的眼睛,周圍的樓房和高高院墻的存在,天空和碧樹、湖水。和心的收集,心的沉淀,心的反芻以及心的來源之間一定有一種微妙的關(guān)聯(lián)。
被一個更大的包容包容著。
人在這里是一種注定,不會這么巧就在這里了,肯定有很多的前注定注定了這個注定。前注定如果也是心,人就是心的心或者說人是心的人。前注定如果是人,人就是這個人的心或者是這個人的人。如果是靈,人是靈的人也是靈的心。
不說冤枉誰詆毀誰的話,狂熱或者拔高,人只要想一想就會明白其中的道理。人都學會了要道理要理由,其實是混淆了道理和理由。
人自己是自己受辱的原因,自己有道理才會道理,自己有理由才會有理由,也就是道理和理由才是道理和理由,道理和理由是自己的依靠,從自己的亙古發(fā)出來。
才能依靠上別人和一切存在。
也就是根本的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將去往何方何處,我為什么在這里。這才是道理和理由,因為理解的不同有很多分歧,但總是想過了留有余味和一直在這么想。
別人的道理無法告訴你,一是你不相信這個人,也不相信他說的道理,他就不是道理,也同時萎縮了你的道理,至少有一扇門關(guān)閉了,關(guān)閉就關(guān)閉了一半的道理,人生只剩下了一半。一是我相信這個人和他說的道理,但是走到了門前卻始終無法打開那扇門。
我的坑太淺了,我能接受的只有那么多。
三是生活和信仰的割裂,中間又加上了很多無端的說教和強迫。誰也不能代替自己生活,但一直很在意別人的說法,就像為別人生活一樣,也的確是在幫助別人生活,而沒有了自己的生活。
也就是沒有了自己的空間,區(qū)別只在于走這一條錯路還是走另一條錯路。天命和運氣的大帽子壓下來,自己居然相信了,羨慕和奮斗的是他人的路,沒有了自己的地兒。不管是不是英雄,都沒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要認識你自己也就是挖掘自己,我思故我在的意思是有我、有思,時時刻刻盯住自己,在身心靈三個范圍內(nèi)自己對自己加以印證。
不是僅僅在我思我想的時候,理論指導(dǎo)生活,是為了生活之樹常青,生活就是這個思這個想,是為了生活。生活就是信仰,信仰就是生活,生活中的信仰就是信仰中的生活。
“曉宇,張曉宇,我需要你的幫助,下一個實驗不管是什么,可能都會非常兇險?!比颂栒f話的時候并沒有轉(zhuǎn)頭,看起來還是在靜悄悄地腳不沾地地散步。
散步的時候張曉宇都是跟在三十八號的身后,這是一個習慣,這樣她覺得踏實。如果她走在前面就會感到方向很緊張,步伐不穩(wěn),路也變得坑坑洼洼,不會走路了。
她微微笑了一笑,這個三十八號,本來是稱呼曉宇的,但馬上又加上了姓氏,來了個張曉宇。這個意思是不是說,喊她曉宇是出于情感,喊她張曉宇是出于理智。立即說,“你說就是,你知道的我一定會幫你,什么時候也沒有推辭過?!?p> 她是自己的依靠。
不管是什么依靠,只要是依靠就行。依靠的意義還在于,我從空中發(fā)出一個“光束”來,這個光束不能有去無回,那樣我就會很茫然和很憂傷。而是被我的依靠接住了,踏踏實實地接住,經(jīng)過一番流轉(zhuǎn)和“洗禮”之后又反饋了回來,因為我也是它的依靠。
依靠是彼此依靠,一方的依靠最終不是依靠。自己單方面所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底兒,這個底兒也是依靠,能夠反饋和映射依靠。
于是三十八號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張曉宇答應(yīng)了下來。
晚霞消失,黑夜驟降,后門模模糊糊的,像是一個通向未知之處的入口。
三十八號經(jīng)過一些日子的思索盤桓終于下定了決心要進行一次外實驗,也就是在下一次的實驗中,不拘是什么實驗內(nèi)容,他都要在其中悄悄地增加難度。自己在照顧到實驗內(nèi)容的同時對于“聯(lián)系”來一次深刻一些的探訪。找到聯(lián)系的反應(yīng)方式,其出發(fā)點和著落處。
沒想到巧極了,這樣的巧合誰都遇到過,遇上了氣血的實驗,不過是著重在了血上。意思就是血中有氣,在氣是外氣的情況下血可以是內(nèi)血。
如果成功了,也為血是外血,氣可以是內(nèi)氣的說法打開一個通道。
氣血是外面的,身中流淌著的熱血和口鼻間喘息著的氣。人離不開這個,血流盡了不行,氣喘沒了也不行,血流盡了氣也就沒了,氣喘沒了,血也會停止流動,就像失去了目的和意義。
二者生死相依,生則同生,死則共死。是真正的在天比翼鳥,在地連理枝,在人珠聯(lián)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