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匆匆趕回了家,門口站著幾個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的男人,墻壁已經(jīng)被油漆潑的慘不忍睹,其中一個正拿著鐵棍敲門。
“住手,你們不是要錢嗎?”蘇安橙繃直著身子朝他們喊道,那是她害怕到極致卻強(qiáng)忍著沒有露出的姿態(tài)。
混混聞聲回頭,目光桀驁地看著她,“費(fèi)什么話,有錢就趕緊拿出來!”
蘇安橙將包里還沒捂熱的幾千塊錢拿了出來,扔到為首的混混身上。
混混瞇了瞇眼,用棍子指著她的臉,“你欠的可是一百萬,就這么幾千塊錢也想糊弄我!”
“給我?guī)讉€月的時間,剩下的錢我會還,你別為難我媽。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們別想再拿到一個字兒!”蘇安橙緊抓著衣角,大衣印出了深深的折痕。
“還特么敢威脅我!”混混臉一橫,手上的棍子向著蘇安橙的臉上砸去,卻被身后一個小弟攔住了。
“森哥,別動手,這小妞兒長得這么好看,要是還不來錢,我們到時候可以把她給賣了?!?p> 蘇安橙臉一白,咬著牙目光兇狠地看著他們,卻沒有開口。
為首的混混收了手,臉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今天就饒了你,給你兩個月的時間,拿不出錢,就別怪我不客氣!”說著便帶著手下的人離去。
他們一走,蘇安橙便泄了一口氣般,肩膀塌了下去。
她敲了敲門,“媽,容嬸兒,他們已經(jīng)走了?!?p> 容嬸兒連忙給她開了門,蘇安橙剛走進(jìn)去,便被母親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她蹲在沙發(fā)前,握住了母親的手,“媽,要不要緊,有沒有吃藥,要不要送你去醫(yī)院?”
蘇母緩緩地抽回了手,神色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自從父親去世,母親便把所有的怨恨都轉(zhuǎn)移到她的身上,蘇安橙自知有愧,此時低著頭,像極了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容嬸兒開解道:“夫人已經(jīng)用過藥了,我先送夫回房間休息?!?p> 蘇安橙拿出酒精,去擦墻上的油漆,刺鼻的氣味讓她呼吸困難,皺緊了眉。
“安橙,你是不是又去找那小子了?”容嬸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蘇安橙手下的動作一頓,卻沒有開口。
容嬸嘆了口氣,“若不是因?yàn)樗?,蘇家怎么會落到這般境地,他不出手相助就算了,只怕還要落井下石……”
蘇安橙轉(zhuǎn)過身,“容嬸兒,我不會再找他了?!?p> 趙霆瑄的冷漠無情,不會再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那今天那些債主……”
“容嬸兒,你只管好好照趙母親,其他事情我來想辦法?!碧K安橙牽了牽嘴角。
……
帝景私人會所,頂層包廂。濃烈的酒香與女人的香水味混在一起。
富少們左擁右抱,饒有興趣地看著依在酒桌的女人。
其中一個晃了晃酒杯,勾起一側(cè)嘴角:“蘇小姐,你今晚要是喝不完,可就什么都拿不到了?!?p> 蘇安橙臉上泛著不自然的潮紅,聞言眼里的醉意散去,露出一股堅(jiān)決。
“我能喝!”說著將顏色混雜的酒液一仰而盡。
富少意味地挑了下眉,掏出了一萬塊錢扔到桌上,“蘇小姐的酒量果然名不虛傳?!?p> 蘇安橙艱難地勾了勾唇角,“多謝賀少?!彪S即便拿過錢倉忙跑出包廂外。
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來東西,蘇安橙才用冷水洗了洗臉,甫一抬頭,便對上鏡子里男人陰沉的目光。
蘇安橙殘存的酒意瞬間消散,心跳聲如雷鼓,半響,才若無其事地擦了手,欲轉(zhuǎn)身離開。
她目不斜視地從趙霆瑄身邊經(jīng)過,不料卻被男人緊緊抓住了手腕,那力度強(qiáng)勁幾乎捏斷她的骨頭。
蘇安橙皺了皺眉,冷淡地看著他:“趙總有什么事情嗎?”
“蘇安橙,”男人低著身子靠近她,幾乎咬牙切齒地說:“你就這么賤,為了錢都做到陪酒的份上了!”
蘇安橙揚(yáng)著下巴,強(qiáng)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趙總難道第一天才知道,我為了錢可是連趙總的床都爬過了?!?p> “你……”趙霆瑄氣結(jié),漆黑的眼底透著危險的光澤,手上的力道也頓時加重了幾分,女人白皙的手腕露出紅印。
“呵,”蘇安橙卻像不知痛一般輕笑出聲,“說起來,這帝景的客人可比趙總大方多了,只要我喝完酒就給五位數(shù)的賞錢,不像趙總折騰我那么狠才給幾千?!?p> 趙霆瑄捏住了她的下巴,獰笑道:“那是因?yàn)槲冶日l都清楚,你蘇安橙究竟是個什么貨色?!?p> 蘇安橙心猛地一沉,但可能因?yàn)樘鄣镁昧?,這會兒倒有些麻木,“那照這么個意思,跟我睡過的趙總好像也高貴不到哪里去!”
趙霆瑄嫌惡地甩開了她的下巴,“蘇安橙,我警告你別在出現(xiàn)帝景,臟了我的眼?!彼f完便鐵青著一張臉離去。
蘇安橙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想起五年前,他也是這么毫無留念地離開的。
直到男人消失不見,蘇安橙才神情沮喪地下了樓。
本想著再堅(jiān)持一個月,湊夠還債的錢就可以解脫了。
不想竟會在帝景遇到趙霆瑄,還把他徹底惹怒了,以后只怕連帝景的大門都進(jìn)不來了。
她站在樓下打車,卻因?yàn)闀r間太晚了,沒有車經(jīng)過,就在這時候,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橫在了她的面前。
車窗打開,賀少嘴角噙著一絲戲謔的笑,目光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她。
“蘇小姐,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這么晚卻剛好出現(xiàn)在蘇安橙的面前,賀賢宇的動機(jī)不言而喻,只要她上了車,也就意味著默認(rèn)接下來賀賢宇對她所做的任何事情。
蘇安橙客氣地笑了笑,“謝謝賀少,不過這么晚了,我就不打擾賀少了?!?p> 賀賢宇露出一副受傷的樣子,“既然蘇小姐不愿意,那我也不強(qiáng)求了,只是這里是帝景的樓下,若是其他人看到蘇小姐這么漂亮的女人,可不一定像我一樣紳士了。”
蘇安橙面色一僵,在這里發(fā)生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根本沒人會管。
她看了賀賢宇一眼,傳言說他換女人就跟換衣服一樣勤快,但卻從沒強(qiáng)迫過誰。
她猶豫了片刻,拉開了車門。
不遠(yuǎn)處,黑色賓利的氣壓幾乎低到讓人呼吸困難,司機(jī)透著后視鏡看著臉色陰沉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問道:“趙總,還用跟嗎?”
趙霆瑄沉冷的目光落在前方汽車上,“跟著,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賤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