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轉向田小梨:“這是你姑夫家親戚的孩子,名叫宋來錢,你叫她來錢就好?!?p> 田小梨簡直對姑父家起名字的能力佩服得不行,繼送經濟,送人頭和送裝備之后,宋家終于有一個往回扒拉的送來錢,而不是往外送什么的名字了。
田園不知道她的心思,補充道:“來錢爸媽死了,家里再沒什么人,沒人管她,就投奔我家來了,現(xiàn)在在我家里住著,我看她閑著也沒事,不如讓她來醫(yī)院照顧你,也能省幾個請護工的錢?!?p> 說到父母死了家里沒人,宋來錢并沒什么悲傷的表情,兩手互相絞著,低著頭站在田小梨床前。
田小梨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一方面按照機械音說的,她完成任務病就會好,那自然不用再住在醫(yī)院,自然也不需要請護工,另一方面,即使她還需要住院休養(yǎng),那也不能讓宋來錢伺候她呀。
這女孩子看著也才十二三歲,正是上學的年紀,不讓人家上學,反倒來伺候她,要知道雇傭童工是違法的!
田小梨面露難色,田園卻是滿懷期待地看著她,她正想著如何推托,外面又有腳步聲傳來。
田小梨如今的耳力極為靈敏,只憑著腳步聲,就聽出這是那個寧寒遠寧醫(yī)生。
果然,寧醫(yī)生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他的助手和護工林雪。
田園見寧醫(yī)生進門,立刻撇開田小梨迎了上去:“醫(yī)生,小梨她這算是怎么樣了,好了還是沒好???”
寧寒遠看她一眼,客氣地道:“病人的具體情況,需要看檢查結果才知道?!?p> 不等田園再說話,寧寒遠的助手便開始往外趕人了:“家屬留一個在病房,其它人都出去,病房里人太多,空氣不流通,對病人不好?!?p> 田園兩口子互看一眼,宋經濟自覺地帶著宋來錢出門,留下田園在室內。
寧寒遠沒理田園的喋喋不休,問了田小梨幾個問題,又給她做了個簡單的體格檢查,便問助手:“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助手打開病歷夾遞過來:“這是已經出來的檢查結果,還有兩項沒出來的,我一直都注意著,只要出來立即就拿回來?!?p> 寧寒遠翻看著檢查結果,兩道濃眉漸漸地蹙在一起。
田小梨看著他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的,這檢查結果是好呢還是壞呢?機械音那個不靠譜的不會騙了她吧?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樣,寧寒遠說:“檢查結果變化不大,一會兒我再給她開個單子,重新檢查一下。”
田園立即叫了起來:“喂,這位醫(yī)生,不能這樣子吧,左一個檢查右一個檢查的,你是不是故意想浪費我家的錢呀,別以為我侄女兒年輕不懂事你就能亂開檢查,告訴你你這是過度檢查,我能告你的!”
寧寒遠看著病歷頭也不抬,語氣平靜地說:“請不要在病房里喧嘩,病人需要安靜?!?p> “你!”田園更氣了,跳著腳地喊了起來:“你是怎么說話的,我要告你!!告你態(tài)度不好,過度檢查!不負責任!草菅人命!”
外面的宋經濟聽到吵鬧聲,帶著宋來錢也進來了,加上兩個醫(yī)生一個護工,病房里登時熱鬧得不行。
“姑姑,您就別喊了,一切都聽醫(yī)生的,醫(yī)生肯定是為我好。”沒辦法,田小梨只得出面說話。
病人自己愿意,田園雖然不高興,可也沒什么理由繼續(xù)鬧下去,她悻悻地閉了嘴,目光在寧寒遠和田小梨之間掃來掃去。
田小梨實在煩得不行,對她說:“姑姑,你先出去,等醫(yī)生看完病再進來行不?”
田園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不行,訕訕地出去了。
宋經濟和宋來錢也跟著出去。
病房里終于安靜下來,林雪低聲咕噥道:“小梨病了三年,除了頭一年,后來再沒見她來過幾次,現(xiàn)在倒好,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對醫(yī)生指手劃腳來了,寧醫(yī)生,您別理她!”
寧寒遠不置可否,調出監(jiān)測儀里數(shù)據(jù)細細研究,田小梨卻是心里一動,姑姑這兩年都沒來看過她?
又聯(lián)想起剛醒來時,宋經濟說的那句死了三年的話,田小梨心里登時就有點不舒服了。
她這不還好好的活著呢,之前只是昏迷,昏迷!
寧寒遠又問了幾句,叮囑林雪一些護理中的注意事項,帶著助手出門去了。
田園和宋經濟立刻就進來了。
“小梨,醫(yī)生怎么說,你這病算是好了沒,沒事吧?”田園喋喋不休地問著,田小梨聽著卻越來越煩,她微微蹙眉,裝出有點不舒服的樣子:“姑姑,我有點難受,下次再跟你說吧?!?p> “你是怎么難受呀?哪里不舒服?”田園沒有叫醫(yī)生的意思,卻是追問個不停。
田小梨真想直截了當?shù)刳s她走,又礙著這畢竟是自己的親姑姑,拉不下這個面子。
正在兩難的當口,病房門開了,又進來一個人。
真是夠熱鬧的。
田園見了這人,立即變了臉色,帶著幾分謙卑笑道:“邢律師來了?!?p> 這位邢律師沉肅著臉,微微點頭,目光看向病床上的田小梨:“小梨醒了,感覺怎么樣?”
他端著一張嚴肅的臉,看向田小梨的眼里卻是抑制不住由衷的喜悅。
田園不敢多說,給宋經濟使個眼色,又對田小梨揚起笑臉:“小梨,我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p> 田小梨松了口氣,姑姑這人氣場實在太別扭,提出的要求也離譜,先離開正好,她就不用糾結讓宋來錢伺候她的問題。
田園離開,病房里登時清靜了許多,邢律師臉上露出笑容,看著田小梨說道:“小梨,認得我是誰么?”
怎么一個個的,誰都來考較她的記性,田小梨嘟起嘴說:“我不認識你,你是誰啊,邢正大律師?”
田小梨的父親田正軍是大學教授,后來辭職開了律師事務所。
邢正大學時是田小梨父親的學生,畢業(yè)后又在田正軍開的律師事務所工作,田正軍夫婦待他極好,跟自己的兒子差不多,而他跟田家人的關系也很親厚,尤其和田小梨之間,真的就像親兄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