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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高吭

第八章

云雀高吭 黑風(fēng)大俠 5413 2020-06-19 14:18:00

  霞光萬里中,一艘小船突然左傾右斜、上下顛倒,江水如同龍宮的水柱,突然拔地而起、突然轟然倒塌……局勢變幻不定,岸上的人已經(jīng)辨不清楚船上兩人。

  孟歌側(cè)著身子,從船舷上滑行而過,離葉遠陽石像般冷酷的大手只隔了一根針的距離。堪堪躲過一劫,她突然縱身一躍,瞬息間調(diào)動周身氣運全部沉入腿部,落下時,船尾木板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脆響,與此同時,整艘船慢慢倒立起來。

  微弱浮光金針般射進孟由眼睛,再睜眼,孟歌已經(jīng)被激蕩的波濤遮擋。

  葉遠陽翩翩躍至船頭,右腳踩住船頭尖角,左腳踏空,船卻像受到雷霆萬鈞之力,不停地沉入江中。

  眼看著江水沒過船身,又沒過船頭,屏氣凝神到極限,江水卻自顧自地撫平褶皺回復(fù)寧靜,岸上爆發(fā)出惋惜不已的嘆息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葉遠陽依舊踩著船頭,只是整艘船都已經(jīng)沒入水中,給人一種踩在水面的錯覺。小心翼翼地巡視著江面,風(fēng)暴后的安靜反而更讓人膽戰(zhàn)心驚。

  忽然,葉遠陽的眼珠動了動,不遠處一只手直愣愣地伸出江面,孟歌的頭在江面若隱若現(xiàn)。

  “孟孟!”熱血沖向腦門,朵朵煙花在孟由的腦子里轟然炸開。

  葉遠陽的耳朵跟著動了動。他瞥了眼孟由,強按下心中猶疑,右腿微屈像蜻蜓般彈躍而起,一把抓住孟歌求救的手,但是拉不動。

  另一只手突兀地伸出來,雙手合握吊住他的手,孟歌仰起臉,眼睛都憋得通紅的臉上,洋溢著惡作劇得逞似的微笑。

  葉遠陽眼神一滯,身在半空已經(jīng)來不及再找著力點,撲通一聲,他被拉進水中。

  ……

  兩人扭打著沖出水面。

  孟歌目的達成,已經(jīng)無心戀戰(zhàn),胡亂應(yīng)付著,最后潦草地落入水中。葉遠陽自覺被騙,怒火中燒,滿心要好好教訓(xùn)她一番,又疾速沖向江面。

  暮色四合,紅霞披上灰色浴衣。

  鑼聲像暮鼓般深沉,穩(wěn)穩(wěn)傳向遠方,寒夫子聲音不大,卻清透悠長,足以冷卻所有熱血:“雙方戰(zhàn)平,比武結(jié)束?!?p>  葉遠陽應(yīng)聲停在半途,臉部猙獰地掙扎幾下,迅速被清風(fēng)吹散。他落在水面上,腳底的江水立即像泉眼似的噴薄而出,形成一個小水樁。他遙遙對著常夫子鞠一躬,便往岸邊走去,每走一步,腳下就聚起一個小水樁。

  眾人驚愕不已地盯著葉遠陽,仍是平素的古井無波,不知為何,大家卻暗暗縮緊肩膀。

  看他走遠了,孟歌這才游到船邊,爬上船,慢慢劃到岸邊。

  等她上岸,人群默默地圍在四周,不敢近前,也不肯散去。孟由一把拽住她,眼里噴出兩把火,手卻麻利地將自己的外袍套在她的身上。

  葉遠陽剛跟寒常二位夫子講完話,正在跟葉遠星說話,他突然抬起頭,徑直走向孟歌,向她輕鞠一躬:“受教了?!?p>  他的袍衫雖濕,但布料整潔、頭發(fā)紋絲不亂,依舊儀表堂堂。反觀自己,發(fā)絲紊亂,衣衫也像干菜似的皺皺巴巴,孟歌在心里嘖嘖感嘆,這實力之差,不得不服:“不敢當,倒是不識兄讓孟歌好好見識了一番‘人外有人’。”

  互鞠一躬,各自歸位。人群也重新按照分組站好,常夫子站上高臺,言簡意賅地講了幾句。

  “今日測試科目眾多,各位辛苦了。老頭子也就不再廢話,用過晚餐大家可自行安排,不過也不要玩得太瘋,原因你們都知道。明日上午無課,大家好生休息,午時將公布今年的分班,未時上課別遲到!”

  常修左右掃了掃不動如山的人群:“怎么,不舍得走?”

  人群里鴉雀無聲,但誰也沒有挪動腳步。

  大概僵持了十瞬,寒夫子忽然站上臺:“今日最后一場比武,按照結(jié)果來說,孟歌輸了——因為她落入水中,離開船,最先出界。但是比武一開始,她通過偷換概念迷惑了教頭,令葉遠陽落入她的陷阱中,最后她同樣利用陷阱將葉遠陽騙離比武場地,所以從戰(zhàn)術(shù)上來說,孟歌勝了。綜合考慮起來,我認為兩方都輸了,所以這一場是平局。但是作為夫子,我并不贊同為求勝利不擇手段的做法,所以孟歌,從明日起罰你抄寫《五千言經(jīng)》百遍,每日下學(xué)后自去學(xué)院督察處領(lǐng)罰?!?p>  又是抄書?還要抄百遍?魚梁的夫子竟然比上云的還不知油鹽米貴!

  孟歌乖乖上前領(lǐng)罰,只是躬身時,突然瞥見葉遠星努力忍笑的模樣,抬頭看他,他卻欲蓋彌彰地用手掩住口鼻。

  晚膳還是在學(xué)院膳房,二位夫子以及葉氏兄弟都不在,大家漸漸活絡(luò)起來。孟歌因為由哥還在生氣,難得地展現(xiàn)出比較收斂的一面。

  但耳朵還是支棱著,將大家的七嘴八舌全塞進腦海里,分析加工了一番,她突然食欲全無:“由哥,學(xué)院督察是葉遠陽?”

  由哥翻了個白眼,繼續(xù)吃飯。

  一旁,孟潁川怯生生答道:“是的?!?p>  突然醒悟葉遠星為何在臺上偷笑,像是寒冬臘月里被人迎頭澆了一桶冰水。盡管孟歌心如明鏡,就算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但仍然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

  辰時,孟歌探頭探腦地將腳伸出門外,還未落地,由哥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孟歌夸張地捂住頭:“疼疼疼疼!啊——由哥,我頭好疼,肯定是受內(nèi)傷了。我不行了,不行了……由哥,我要回去躺著……”

  孟由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別裝了,孟孟,有人找你。”

  “誰?”孟歌猛地蹦起來,眼神晶晶發(fā)亮。

  孟由轉(zhuǎn)轉(zhuǎn)淺棕色眼珠,神色凝重道:“葉遠陽?!?p>  眼里的光“啪嗒”滅掉,孟歌理理紋絲不亂的鬢發(fā):“由哥,現(xiàn)在是幾時?我好像正在夢游似的,得回去睡個回籠覺醒醒神?!?p>  孟由抓住她的衣領(lǐng),任孟歌向前拽了幾下:“走吧?!?p>  孟歌放棄掙扎。等到了前廳,連葉遠陽的一根毛發(fā)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只看見盛輕旸死皮賴臉地纏著潁川,將他臉紅脖粗地逼進角落。餐桌旁坐著一對雙生子,孟歌并不認識,只是根據(jù)他們穿的紺青布衣推測是蜀中臥丘的揚鳴錚與揚鳴旌兩兄弟,兄弟倆正笑得前俯后仰。同桌的魏廣川正襟危坐,努力表現(xiàn)出自己跟這兩兄弟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孟歌回頭看孟由。

  他嘴角微勾,不露痕跡地壞笑一下。

  “吱喇”一聲,椅子向后倒去,發(fā)出刺耳的碰撞聲,魏廣川局促地站起來,臉色迅速紅得滴血,聲音竟然緊張得有些顫抖:“三公子,好!”

  輕松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孟歌摸不清楚魏廣川為何一副見著前輩大神的模樣,她帶著幾分尷尬躬身回禮:“魏公子好。”

  魏廣川夸張地深鞠一躬:“不敢當,不敢當。”

  孟歌用眼神去瞟孟由,無聲問道:“這人怎么回事?”

  孟由苦著臉聳聳肩,正準備上前去扶起魏廣川,盛輕旸搖著扇子大大咧咧地走過來,他用扇柄敲在魏廣川的脊背上:“魏老弟,你悠著點,嚇著人家了?!?p>  雙胞胎中神色飛揚些的那位,將魏廣川拉回早已扶起的椅子上:“三公子莫怪!這家伙從昨天晚上就開始念叨你,看來是昨天傍晚那場比武,讓他崇拜上你了?!?p>  “是的,三公子,謝謝您昨日為我們出氣!”

  孟歌掏掏耳朵,她坐到魏廣川的對面:“魏公子,我倆同歲,你還是平常點來稱呼我。而且昨日,我自顧尚且搞得狼狽不堪,哪里有余裕為你們出氣,你這是太抬舉我了。”

  魏廣川神情激動地張嘴與分辯些什么,盛輕旸死死捂住他的嘴,又訕訕地笑道:“這小孩沒見過世面,說話難免失之分寸,三公子別見怪?!?p>  說完,掉頭看向魏廣川的眼睛,臉立馬垮下來:“閉嘴,否則下次再也不帶你來了!”

  魏廣川的眼神立馬慌亂起來,他皺著眉頭流露出討好的表情,向盛輕旸求饒。

  盛輕旸這才放開他。

  孟由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三位怎么一大早就過來了,還是三位一起?”

  盛輕旸哼哧哼哧地翻著白眼:“由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些人睜眼修煉、閉眼也是修煉,跟他們待在一起我早晚要瘋?!?p>  孟歌狐疑地看向雙胞胎。

  “我家不怎么癡迷修煉,只是大好時光用來睡覺多可惜。閑逛著碰見盛兄,說是今次專門給你們孟家安排了一個獨門獨院,我與弟弟想著里面說不定有什么貓膩,就跟著盛兄一起來了?!鄙裆w揚些的那位笑瞇瞇地說道。

  “鳴錚兄,您難道忘記葉遠陽的住所就在這山頂之上嗎?離此處不過兩百米的距離?!笔⑤p旸展開折扇,芙蓉花順著折扇的移動軌跡翩翩起舞。

  揚鳴錚一臉“那又怎樣”的神情,倒是他的雙胞胎弟弟沉思片刻,接道:“你的意思是葉遠陽在監(jiān)視孟氏?”

  聞言盛輕旸欣慰地雙手一拍,像是破了樁大案似的:“不然為何前兩年孟氏還跟我們一起擠一個院落,今年卻只單獨給他們配一座院落?”

  “那葉遠陽為何偏偏要在今年監(jiān)視孟家呢?”剛安靜一小會的魏廣川按奈不住拋出自己的疑問。

  盛輕旸輕笑一聲,卻沒有直接回答。

  倒是安安靜靜的雙胞胎弟弟揚鳴旌好心好意地為他答疑解惑:“因為孟三公子聲名在外。而且經(jīng)過昨天,想必葉遠陽心中更是暗自慶幸能在近處監(jiān)督著你?!?p>  “我這么普通之人,能有什么聲名?”孟歌嗤笑,覺得他們編故事也是張口就來。

  盛輕旸搖頭晃腦道:“說到孟三公子的聲名,這故事可就長了。”

  一直默不吭聲的孟由突然冷聲道:“那就別說了?!?p>  盛輕旸卻來了興致,不愿善罷甘休:“那我就長話短說。三公子出生后,一會被傳作是男孩,一會兒又成了女孩,所以三公子到底是男是女,成了咱們修仙界內(nèi)的一樁懸案。而且三公子十歲聚氣那年,正好葉遠陽剛剛結(jié)丹不久,界內(nèi)對三公子寄予后望,都認為三公子能打破葉遠陽的結(jié)丹記錄,成為年級最小的結(jié)丹境界者。結(jié)果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上云始終沒有傳來三公子結(jié)丹的消息。一些家族便派探子潛入上云,發(fā)現(xiàn)這三公子品性頑劣、打架斗毆、爭狠斗勇,早已將靈氣耗損干凈。從此,三公子是個作威作福的小霸王論斷便甚囂塵上?!?p>  這么一段長篇大論,盛輕旸竟然一口氣說完,孟歌暗暗佩服他也是位人才,不過總覺得哭笑不得:“那些探子是眼瞎么?我確實貪玩些,可再怎么踮起腳尖也夠不著小霸王這個稱謂吧?而且這世家百門未免也太閑得慌,花這么大力氣關(guān)注我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孩兒?!?p>  “非也非也,當今,這世家百門只關(guān)注兩種人:一是境界大成,只需再進一兩步便可羽化登仙之人;一是天資卓絕,小小年級便進入大境界,未來成仙指日可待之人?!?p>  孟歌還是頭回聽見這種言論:“這不是唯成仙是論嗎?我父親說,雖然我們是修仙之人,但成仙與否,除了資質(zhì)與勤勉,更在乎機緣。所以成之我幸,失敗也不足為奇,盡人事聽天命即可,不必強求?!?p>  揚鳴錚樂呵呵地笑道:“我父親、祖父、曾祖父、曾曾祖父也是如此想,所以我家修道數(shù)百年,一直在十三世家中排倒數(shù)第一?!?p>  盛輕旸“啪”地一聲合上折扇,用折扇敲擊著掌心,表情沉痛地道:“初修道時,大家都如此想??蛇@近兩百年,不管是俗世間還是咱們修仙界里,質(zhì)疑之聲漸起,都問咱們修仙好幾百年,為何除了咱們的祖先也就是立教立門之人成仙了,后世再未聽聞有人成仙?而且前朝從西土渡來的佛教,日益昌盛,信徒激增,連各朝皇帝都開始信奉,民間咱們祖先的信徒反而減少了。”

  “為了扭轉(zhuǎn)這種民間看法,增加信徒,所以世家百門們都鉚足勁想要多培養(yǎng)幾位成仙者?!?p>  孟焱從未在家中講過這些,不過自立教立門之人成仙后,其后數(shù)百年,修仙界中有據(jù)可考的成仙者確實沒有,孟歌聽著既新鮮又奇妙:“那現(xiàn)在,哪家哪門最有希望培養(yǎng)出成仙第一人?”

  “最有希望的目前倒真看不出來。不過眾所周知,江城魏氏對培養(yǎng)成仙者一事最為費心,前任門主魏懷及其兄弟魏還都已入‘忘物’之境,其下還有魏元宇、魏元師兩位,當然現(xiàn)任門主魏遠多花點時間在修煉上的話,也是有力競爭者,年輕一輩的話就是魏明亨與魏廣川了。”盛輕旸一掌拍在魏廣川肩上,魏廣川連忙擠出慚愧的干笑,擺擺手連聲說著“沒有沒有”。

  揚鳴錚沉聲道:“魏氏雖然資費眾多,不過成仙一事,天資為先,我倒覺得還是葉氏的可能性不小。光葉遠星、葉遠陽兩兄弟便足以讓無數(shù)修仙者望洋興嘆了?!?p>  “可是葉氏的長輩均無心修仙,像葉竹聲早已行蹤不明,在世的葉逐羽、葉逐星兩位則醉心于教學(xué),年長一輩就只能靠現(xiàn)任門主葉宸,可他目前剛進入‘忘我’之境而已?!笔⑤p旸反對道。

  兩人討論正激烈,揚鳴旌忽然插嘴道:“新豐郭氏的郭楠已經(jīng)是‘寂滅’境界者,我倒覺得郭氏一門最有可能出第一位成仙者?!?p>  “郭楠今年已經(jīng)120歲,精神不在,已顯龍鐘之態(tài),我父親推斷他快不行了?!笔⑤p旸雖然資質(zhì)奇差,但其父盛啟軒不僅精于門務(wù)治理,還是如今為數(shù)不多的“忘物”境界者之一。

  “你們是什么時候見他老態(tài)龍鐘?我們家去年拜訪,他還精神煥發(fā)的?!睋P鳴錚質(zhì)疑道。

  “前不久,就在一月前,我與父親路過新豐,順道去拜訪了他老人家。”

  揚氏兄弟倆不約而同地哀嘆一聲。修仙就是如此,辛辛苦苦修煉一輩子,明明離飛升只差一步之遙,可能一覺醒來醒來,身體與精神就迅速惡化,功敗垂成。

  三人接著說道南海蜈支島吳氏,與其他世家相比,吳氏就稍顯中庸,沒什么突出的地方。桐廬林氏近三代中,女修倒比男修更為出名,比如孟歌的母親林宛歌、與葉氏兄弟倆的母親林宛笛。倒是最晚進入世家行列的歐陽氏表現(xiàn)亮眼,剛開年歐陽門主就成功進入“忘物”境界,此外歐陽一門,目前為止有四位“忘我”境界者,十位“辟谷”者。

  “那我們孟氏呢?你們怎么不提?”孟歌看他們似乎打算結(jié)束這個話題。

  三位神情詭異地盯著孟歌,仿佛她應(yīng)該心知肚明。見他們遲遲不答,魏廣川好心好意地解釋道:“孟氏嫡傳的這門——也就是上云孟氏,數(shù)代單傳,人丁稀薄,而且孟門主多次拒絕參加各大家族舉辦的清談會,對成仙一事不甚關(guān)心,再加之三公子的聲譽不太好,所以修仙界普遍不看好上云孟氏?!?p>  孟歌嗤之以鼻:“我爹可是最年輕的‘忘物’境界者!而且我們孟家除了我,還有大哥與二哥,他們在年輕一輩中可都是出類拔萃?!?p>  揚氏兄弟佯裝低頭喝茶,盛輕旸搖搖扇子,強笑著轉(zhuǎn)移話題:“你大哥與二哥確實出類拔萃,樣貌也好。孟傳大哥還沒有定親嗎?他該不會是挑花了眼吧?”

  孟歌心底有根弦突然一緊,她下意識地瞪了盛輕旸一眼,又立馬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反應(yīng)有些過激,雙頰上不經(jīng)意地泛起一絲紅暈。

  孟由輕咳一聲,將所有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他身上:“我與傳哥終究只是被爹爹收養(yǎng)的庶系子孫,而非嫡系。”

  為保證祖先的血統(tǒng)純正,每個家族的嫡傳子孫只能與其他修仙世家的嫡系子孫進行婚配,經(jīng)年累月,修仙界便默認只有嫡系一脈才最有可能成仙。

  孟歌幽幽地冷哼一聲:“也沒見各大家族的嫡系子孫就一定比旁系子孫強?!?p>  孟由在桌下扯了扯孟歌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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