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很大,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蕭啟嘴角斜了斜,揮劍將眼前一個黑衣人斃命。
可是傅傾從來沒有殺過人,她愣愣地執(zhí)著長劍,手忙腳亂地做防御狀。
眼看著一個黑衣人的兵器就要逼近,也呆立著不會躲,蕭啟有些無奈,他脫出身邊敵人的糾纏,攔在了傅傾身前。
他目光狠厲,長劍如虹,迫得那人連連后退。
再回頭時,在傅傾不覺間,身后又撲來一人,蕭啟長劍制住前人,飛出一腳繞過傅傾踢到了黑衣人的前胸上。
待到黑衣人被踢飛,傅傾嚇得幾乎哭出來,她這次守著蕭啟的身邊是寸步也不敢離了。
(哎喲,可笑可笑,我區(qū)區(qū)一個小侍衛(wèi),竟然被狗皇上保護(hù)了.......)
這時候,侯明正將阿康逼得倒退了幾步,他趁著這個空檔兒,對著蕭啟和傅傾一揮衣袖。
“嗖嗖”兩道寒光從他的袖間飛出,破空之聲,傳入耳際。
蕭啟眼疾手快,閃身躲開射向自己的那枚袖箭。
而傅傾卻呆若木雞,愣在原地。
蕭啟幾乎是想都沒想,飛身撲向傅傾,一把將她整個人擁在了懷中。
一靜一動,兩種力道相合,帶的兩人相擁著飛旋著后退,侯明見衣袂翻飛之間,第二枚袖箭未曾撲空。
想必是已經(jīng)得手,他正欲得意,卻見蕭啟摟著傅傾已經(jīng)站穩(wěn)。
昏黃明滅的燈光下,兩人若璧人玉立,竟無一人因此受傷。
再細(xì)看去,神情肅然的蕭啟,嘴中正銜著那枚袖箭,冷冷地凝視著他。
侯明頓時慌了神,他一個不注意,阿康手中的長劍就閃電一般襲來。
“啊!”地一聲慘呼,侯明已經(jīng)被阿康削去了一根手臂。
傅傾方才還沒有從被蕭啟救命的情境中回過神,就又猝然碰到這幅血淋淋的場景。
侯明痛苦shen'yin,表情扭曲,渾身抖地像是篩糠一樣。
傅傾忙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直到將最后一個黑衣人斃命,蕭啟才走上前,擋住了傅傾看向侯明的視線。
他壓著眼簾,狠狠地一腳踹上去,語調(diào)狠厲地問道:“
朕知道,你一個小小知府,就算給你熊心豹子膽也不可能自作主張,做刺殺朕的事情,若你能說出幕后主使,饒你全家不死?!?p> 侯明聽了,慘白的臉上滲出瘋癲的狂笑:“告訴你又能如何?我不信十年后江山還是你的,我可在天上看著你呢,呵呵……”
侯明說罷,一口烏黑的血液,傾吐而出。
他雙目圓睜,命喪當(dāng)?shù)亍?p> 阿康忙走上前,探了探,抱拳回道:“皇上,他服毒自殺了?!?p> 蕭啟眉梢微帶倦意,他掃視周圍狼藉,閉目嘆息:“十年后......呵呵……江山不是朕的,又會是誰的?”
“皇上......”阿康走上前一步似要勸解,蕭啟一揮衣袖叫他打住,然后轉(zhuǎn)視嚇得渾身顫抖,臉色發(fā)白,雙手緊捂住眼睛的傅傾,揶揄她道:“這就是朕欽點的御前侍衛(wèi)嗎?”
傅傾透過指縫,小心翼翼地看過去。
蕭啟淡淡說道:“回朝以后,朕給你請個師傅,好好教你學(xué)如何保護(hù)圣駕?!?p> 傅傾白紙一樣的臉上,勉強(qiáng)擠出一個敷衍的笑容。
蕭啟也不看她,背著手,快步往前走去。
他們選了一家新的客棧歇息,此時正在大廳中大快朵頤。
不會武功的賀允之之前被阿康安頓在別處,這會兒也已經(jīng)被接了回來。
他一邊兒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兒關(guān)心蕭啟和傅傾:“黃小爺,傅兄,你們沒事兒吧?!?p> 蕭啟搖搖頭,傅傾眼角眉梢卻溢出一種激動到難以自控的神態(tài),她抓住賀允之的胳膊,興奮道:“哎呀,賀兄,我跟你說,黃小爺這個回馬槍殺得真叫漂亮!說句實在話,我從未見過如此聰慧機(jī)敏的人,只有咱們黃小爺,那就是神人!天神!”
傅傾說的,其實全都是心里話。
她口沫橫飛,神情激動,恨不能將蕭啟的豐功偉績,一一稱頌,只可惜她也只有一張嘴巴,而這段時間以來,現(xiàn)在回想,蕭啟其實一直在步步謀劃。
她這一次真的是對蕭啟佩服得五體投地,就差給他跪下,咚咚咚磕幾個響頭,以表對他的崇拜之情了。
賀允之聽得也心潮澎湃起來,兩人一問一答說得熱鬧,蕭啟已經(jīng)悶頭填飽了肚子,他無奈地笑看這二人,逗他們:“不吃的話,我就讓店伙計把飯菜撤了?!?p> “吃!嘿嘿……”傅傾忙捂住飯碗,呲牙對蕭啟笑了笑。
蕭啟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站起了身:“你們吃吧?!彼f著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傅傾忙放了碗筷,追將上去,用一種熾熱的目光粘住了他。
蕭啟走了兩步,斜了他一眼:“做什么?”
傅傾白皙的臉上,擠出了兩顆酒窩,然后眨巴著大眼睛湊了過來,笑得諂媚:“黃小爺,您看我眼睛里有什么?”
蕭啟腳步一頓,本不屑一顧,卻不知為何還是俯下身,將目光投下她那泓清澈的湖泊。
那盈盈一水間,正清晰地映著一個渾身僵住,心魂被攫的自己。
蕭啟不知傅傾意欲何為,但語調(diào)變得柔和,淡淡回她:“眼中有我?!?p> 傅傾一皺眉,怎么聽這話,怎么覺得怪怪的,她擺了擺手:“不對不對,我這眼里全是對您的綿綿不盡的崇拜之情!”
蕭啟方才繃緊的臉部肌肉,驀地一松,冷冷地哼了一聲,快步往自己房中走去。
傅傾步步緊跟,小嘴巴巴不停地表達(dá)自己內(nèi)心的激動。
蕭啟進(jìn)屋,將門猛地一關(guān),傅傾沒收住腳步,鼻子登時撞在了上面。
她“哎喲”一聲痛呼,心中恨恨地罵道:(狗皇帝,真是個難以取悅的家伙!)
待她悻悻地捂著紅紅的鼻子走了回來,阿康已經(jīng)掏出一方手帕,遞到了傅傾手里。
此時此刻,傅傾這心里是很想罵街的,但是她依舊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多謝,阿康大哥!我跟你說哈,咱們黃小爺真是太厲害了!我太佩服了!呵呵……”
傅傾拍馬屁的聲音,透過門窗幽幽地傳來,蕭啟此刻正背著手,憑窗遠(yuǎn)眺。
隨著傅傾一句又一句,干脆而利落的馬屁拍下,蕭啟不覺間,已經(jīng)融化了眉頭一點憂愁。
洲城,因四面環(huán)水而得名,它坐落于珩河和碧水河的交匯處。
因為水運,這里經(jīng)濟(jì)繁榮,又因地勢特殊,這里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