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地一聲,木箭入靶,若是湊近了看,便能看到箭頭剛好卡在9和10環(huán)的那一條細細的分界線上。
再一看,才發(fā)現靶上還有其他七箭穩(wěn)穩(wěn)當當地落在了9環(huán)里。
不遠處的白T少年瞇了瞇眼,似乎有點逆光,于是又抬手遮住了太陽伸頭往靶子上看了看。
“不錯??!冉,第一次來20米的場子嗎?”只見他身旁還站著一位瘦瘦高高的亞洲男生,普通話說得還行,泛白的牛仔褲上貼著志愿者的標簽,上面寫著名字Calvin Yang,旁邊還歪歪扭扭地寫著中文,楊凱文。
冉斯竺放下手,也順便隨意撓了一下頭發(fā),免得刺著眼睛,這自然卷的頭發(fā)長了之后就是不聽話,“是啊,磅數上來了,自然想試試遠一些的場子?!?p> 今日陽光正好,斜斜地從高大的橡樹枝條中穿插過來,曬在身上暖暖的。
11月份在洛杉磯來說,大概只能算上初秋或是夏末吧。夏日燥熱的光線少了許多,所以冉斯竺白天也樂意跑到場子里來射箭了,若是前幾個月,以他的個性必然是要等到太陽下山的。
掛在身后的箭囊已經空空蕩蕩,斯竺左右看了一下,還有些其他人正在搭弓,于是往后走去,準備將弓掛起來,等等他人,等會一起去拔劍。
“磅數現在多少了?我今天剛來就看到你下車,果然是一把新的弓。讓我來猜猜,有35磅了?”Calvin也往回走去,把自己的弓掛好之后,迫不及待地湊近了來。
冉斯竺微微蹙眉,不著痕跡地稍微往邊上側了側,將兩人的距離稍微拉大了一些心里才舒坦,今天是沒有女生來學射箭吧,不然Calvin這個花蝴蝶怎么會有時間和他們這些個“老人”搭話。
“嗯,35了,換了一把?!比剿贵孟騺碓挷欢啵绕涫敲鎸@位總是熱衷大呼小叫的凱文兄弟。
“哇,真漂亮,這是手工的吧!哪一家買的,是不是又是Three Rivers那些個款式特別的產品?”Calvin果然不負眾望地夸張了一下,引地不遠處在空地上帶著一群新手在教學的志愿者老韓的回頭。
冉斯竺抱著手站在旁邊,看著遠處的草地有些出神,似乎沒聽到凱文兄弟的感嘆。若是陸然然在旁邊看見他這樣,那就會知道看似風平浪靜的冉斯竺內心中大概正在狂奔吶喊,悔不該周末來這個場地。
“Clear!”
射箭場是這樣的,往往有許多人會站在一排,間隔開來一些位置,各自練習。那么各人習慣不同,箭的數量也不同,所以就會出現有的人先射完,有的人還在射的情況,當所有人都放下弓的時候,四下看一眼,喊一聲Clear,大家便都知道可以走去靶子那里拔箭了。
冉斯竺似乎被這一聲喊醒了一般,收回目光,往自己的靶子那兒走過去,Calvin還在后面跟著喊,“是吧!我肯定猜對了,你去年剛開始學的時候就很講究弓箭的美觀,說實話,初學者的弓往往能用就行,磅數上去的快,之前的弓就用不著了嘛。”
冉斯竺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過去。
Calvin緊跟著也立刻停下,趔趄了兩步。表情精彩,好像有點心虛的樣子。
“好看的才會想起來用,不好看的用都不想用?!边@楊凱文果然不能碰上,不然話真的是太多,我們很熟嗎?
冉斯竺忍了忍才給他解釋兩句。
這樣的場景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逗趣,高個兒的楊凱文跟在斯竺身后像是個時刻聆聽教誨的弟弟似的??扇ツ晁贵玫谝淮握业竭@個靶場想要學射箭的時候,還是凱文帶他入的門,而且楊凱文好像也有二十五六了,斯竺才一個大二學生。
“嘿,你這木箭似乎挺特別的,我都沒見別人用過,怎么樣,好用嗎?喂,不射了嗎?這么快,有什么事情嗎?嘿!”凱文見斯竺拔了箭放入箭囊后,便拿上自己的弓往門外走去,有些驚訝。
冉斯竺往外走去,左手抬起來揮了揮。心里想的是,趕緊跑。
把弓和箭都放好了,窩進駕駛的位子里,他這才放松下來。
不遠處的高爾夫球車安靜平穩(wěn)地駛過,有一兩位中年人揮桿的身影在金燦燦的陽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晰。
冉斯竺把車子的天窗開了條縫,沁人的芳草香和遠處草坪上孩子們的笑聲充盈了進來,這時候似乎才能感受到一些洛杉磯夏末秋初的涼爽意味。
嗯,果然白天適合在家剪片子。
不遠處的公寓里,響起一聲慘叫。
“老王,今天我不把你的指甲給剪禿了我就不姓王!”
王安娜在家里上竄下跳,因為老王也在上躥下跳。
老王是只藍貓,沒錯,也是只懶貓。
只是當剪指甲,洗澡等一些麻煩事兒出現的時候,老王的身手還是非常矯健的,并且上天入地,無孔不鉆,絲毫不辜負貓咪都是液體這一說法。
而在剛才的第一回合大戰(zhàn)當中,王安娜手臂上的兩道血痕令人對大戰(zhàn)結果一目了然。
“你過來,我怎么會動你呢?我是你親姐啊,老王?!蓖醢材葟纳嘲l(fā)上跳下來,看似有些放棄的意思坐在了地毯上,低聲求和。
遠處的老王昂首挺胸地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眼神睥睨,對不遠處的小身影表示不屑和不相信。
“嗨,你都跟了我這么久了,我還能騙你嗎?”王安娜更是兩手往后一撐,似乎就是投降不戰(zhàn)的意思了。
老王輕輕踱著貓步,繞著客廳的地毯就是不上去。呼哧呼哧著聲音好像在告訴安娜你手里的指甲剪可還沒放下呢,我不傻。
安娜也不在意傻子老王的想法,索性往地上一躺,棕色的長發(fā)鋪了一地,透過落地窗散射進來的陽光透過客廳高大的龜背竹葉斑斑駁駁地印照在安娜的臉上。
清秀的臉上似乎有一絲倦意,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著就要合上,安娜抬起手遮住了一些太陽。
“喵~”
老王輕巧地上了毯子,湊近安娜身邊,想要在胳膊還是腰哪里找個舒服的位置窩起來。
“喵---!”
“嘿,你自己要來的不是?那我可不能拒絕你的好意!”王安娜明眸一睜。
手起貓落。
就把老王給夾好了。
“來吧,伸出你的小手手,老王你說你怎么還真有點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