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選了一條緊身的細(xì)吊帶橘色抹胸短裙,考慮到晚上海邊的溫度,又搭配了一件寬松的羊毛斗篷,這兩件自然都是出自Refor家的設(shè)計,畢竟是品牌自己的活動,總不能拂了他們的臉面。
關(guān)于鞋子和配飾,她也早就想好了,配上黑色綁繩中等長度的馬丁靴,項鏈和耳環(huán)選擇一套她從歐洲中古店里淘到的復(fù)古款,戒指則要戴上一顆最近的心頭愛,Macri的黃金戒指,嵌上幾顆小鉆,活潑又不失莊重。
考慮到下午的春晚彩排,安娜只是將晚上活動用的衣服用衣架撐好,準(zhǔn)備掛在車?yán)?,而自己出門的時候依然是簡單的T恤牛仔,再裹上一件輕盈又保暖的薄羽絨。
她臨走時敲了敲Carol的房門喊了一聲下午電話聯(lián)系,似乎是聽見一聲不高不低的回應(yīng),便出門了。
幾個人約在了學(xué)校附近的一家港式茶餐廳。莊路早早的到了,雖然是幾位主持人的聚餐和彩排,但她畢竟是UCLA這里的晚會負(fù)責(zé)人,怎么也算是大東道主了吧,余瑤和她說起這次聚餐的時候,她表示請客怎么也該是她來請,余瑤拗不過她。
茶餐廳在周末的午市可是極其熱鬧的,大廳里人聲鼎沸,還是不是傳來背景音樂里流行歌手撕心裂肺的歌聲。
莊路剛一坐下,便覺得這兒太吵了。但臨時換地方也不現(xiàn)實,去哪兒估計都要排隊,也只能硬著頭皮坐下來。
余瑤和安娜一前一后的走進(jìn)來。
他倆剛在停車場里遇上,寒暄了幾句便結(jié)伴走進(jìn)了店里。莊路伸手打了個招呼,心里不禁感嘆一句,自己這月老真是做得漂亮。。
群里另外幾位同學(xué)也發(fā)來了信息,說是在路上了,馬上就到,讓余瑤安娜先點菜不需要等他們。
余瑤將菜單遞給莊路和安娜,“你們看看有什么愛吃的?!狈?wù)員眼尖,見這里是一個大桌,想必能收到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小費,連忙擠到余瑤身邊問喝什么。
余瑤見安娜和莊路忙著碰頭嘀咕菜品,便直接做了決定,“上一壺菊花茶吧,如果可以的話,加點蜂蜜,謝謝?!?p> 服務(wù)員連連點頭,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服務(wù)態(tài)度,立刻往后廚快步走過去。
很快,其他學(xué)校的主持人都到齊了。大家站起身來相互握手打招呼,尤其是UCI的那位男主持一如在線上會議時候的活躍,握著安娜的手眼前一亮,“王安娜!哎呀,我終于想起來了,王牧的女兒!”
安娜眉頭一皺,保持著笑容將手抽了回來,并不回答。
我和八月這么喊就算了,你這后輩,是不是怎么也該喊一聲王牧叔叔或者伯伯呢。
那男生不依不撓,“是不是?之前線上開視頻會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眼熟啊,今天看見真人,就靈光一閃想起來了!”
安娜好聲好氣地說,“王牧是我父親。很久沒聽見誰這樣喊他全名了,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
余瑤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安娜不高興了。
他又抬眼看了一記UCI的那位男生。
那人大笑,將桌上的菜單往身邊的女生那兒隨手一丟,看也不看地說了句幫我點上榴蓮酥和炸兩。眼睛直直地盯著王安娜。
莊路伸長了脖子四處在找服務(wù)員的蹤跡,正巧看見了余瑤看著那男生的模樣。神情并無特殊,眼里也毫無波瀾,只是這么靜靜地看著。莊路好奇地一愣,這時正好服務(wù)員來到了她身邊,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側(cè)過身子囑咐點菜。
“我,你還有印象嗎?蔡若荀呀,我爸是蔡立軍,劇團(tuán)的,咱兩家經(jīng)常一起吃飯的。王牧當(dāng)上BJ的文藝團(tuán)總參考還是我爸出面說的話呢?!?p> 這人嗓門奇大,音量還厚亮,安娜的眉頭已經(jīng)要擰在一起了。
王安娜從來不在朋友面前討論家人,這是極其隱私的事情。暫不論這是人來人往的餐館,哪怕在座的這些同學(xué)也都是不怎么相熟的人。被這個什么蔡什么的大嘴巴這么一吆喝,不僅報上了自己的身世家譜,還把安娜扯下了水。
只見UCSD的那兩位同學(xué)假裝在認(rèn)真看菜單,擺出一副充耳不聞置身事外的模樣。而UCI的那位女生則是看見安娜尷尬,忍不住輕推了一下他胳膊,低聲和蔡若荀說了句,“小聲點,你看看菜單吧。”
誰知蔡若荀嫌棄似的縮了縮手,“不是跟你說了榴蓮酥和炸兩嘛?你點了嗎?別動手動腳的,要不我也給你錄一個視頻放網(wǎng)上去,大不了我就做第二個UCI被女人打的男生唄?”
安娜本來還在努力克制,強(qiáng)忍住心頭的反感想著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可聽到蔡若荀的這句話,幾乎立刻就被點燃了。
她怒極反笑,輕哼了一聲,“哦?什么是第二個UCI被女人打的男生啊,我怎么聽不懂呢?!?p> 莊路打發(fā)服務(wù)員去到對面,方便SD的同學(xué)點單,這時也嗅到了桌上的火藥味,連忙開口打圓場,“咱們點菜,都餓了吧。要不要看看有沒有什么做好的點心上得快的?”
SD的兩位同學(xué)也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抬起頭來應(yīng)和道,“是啊是啊,開了一路過來都餓了。誒,Iris你要不要點什么,Sam剛才說是榴蓮酥和炸兩對吧?”
Iris就是那位UCI的女生了,此時她臉色紅一塊白一塊的,聽見別人喊她,這才回過神來,“嗯嗯,是是,你們先點,等會我來?!?p> Sam,也就是蔡若荀卻并沒有結(jié)束剛才那個話題的意思,“哦,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現(xiàn)在搜一下,就搜Carol UCI這兩個關(guān)鍵詞就行。哎喲,那視頻可精彩了!不過我可不能這么說,咳咳,畢竟瞿川名義上還是學(xué)生會的大官兒呢,回頭別給我小鞋穿。呵呵,不過我蔡若荀怕過誰啊。哈哈哈?!?p> 莊路心里一空,Carol,難道是瞿川的女朋友Carol?就是之前還推薦來做主持人的那位?好像出什么事了?
安娜手里握拳,氣勢洶洶地緊緊盯著蔡若荀,腦子里在飛速運轉(zhuǎn)著多種回答和回答之后的可能發(fā)生事件,想要迅速找出一個最好的應(yīng)答之策。
余瑤看見安娜按在桌上的雙手都握成了拳,且用力到手背發(fā)白,心里大概有數(shù)了。雖然不認(rèn)識Carol和瞿川其人,但似乎印象里聽過這些名字,這么看來也許是安娜的朋友。
而且在那之外說的話也都句句難聽,先是對安娜的父母指名道姓,還要指著自己鼻子夸耀身世,后面更是諷刺自己學(xué)校的同學(xué),著實令人看不下去。
UCI的這一位實在是越界了。
“Sam是吧。”余瑤給安娜倒了一杯茶,拍了拍她的小拳頭,示意她手邊有茶,可以喝上一口,還低聲說了一句,“菊花茶放了蜂蜜,溫和降火?!?p> 安娜原本繃直了背,就像一只蓄勢的小豹子,隨時隨刻都能撲出去的模樣,被余瑤這樣輕輕一拍,這才軟了下來。
Iris正在和服務(wù)員說話,聽到余瑤開口,身體不自覺地坐正了一些,也看了過去。SD的那兩位同學(xué)手上也沒有菜單可以假裝忙碌了,也只能捧著茶杯瞄了過去。
莊路的心砰砰跳,總覺得語出驚人的余瑤又要說出什么了。
余瑤舉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我不是很喜歡你。”
莊路要哭,果然啊。。
蔡若荀一愣,沒想到對面的人說出這句話,竟然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Iris一驚,這UCLA的余瑤怎么把大實話說了出來?
安娜抬起頭,看向余瑤。
余瑤沉吟苦惱了,但似乎很快就想通了,展顏說道,“簡單,請UCI換一位主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