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是久違的疼痛！
自從無敵真君的名號，響徹時空輪中的世界后，趙拂衣還從未受過如此嚴重的傷。
他相信，若非最后一道真氣護住了五臟六腑、留下一絲生機，這時自己的魂兒已經(jīng)開始滿世界亂轉(zhuǎn)悠了。
醫(yī)學儀器的滴滴聲響，在耳邊逐漸清晰起來。
趙拂衣突然睜開了眼，正為他換吊瓶的護士被嚇了一跳。
“你醒了？哎！”
趙拂衣拔下了氧氣管，直接坐了起來。
護士驚訝地捂住嘴巴，聽說這人送來時可是差點死了，全身多處骨折、骨裂，身上插著好幾根鋼筋，最后還是醫(yī)院聯(lián)合消防隊做的手術。
“我睡了幾天？”
睡？
護士吞了口吐沫，結結巴巴地說道：“三……三天！”
“那女孩呢？”
“什么女孩？”
看著護士眼中的茫然，趙拂衣疑惑道：“有沒有一個女孩，和我一起被送進醫(yī)院？”
護士搖搖頭，說道：“沒有?！?p> 趙拂衣點點頭，回憶起來，那女孩在他的保護下，沒有受傷也是可能的。
“警察就在外面，用不用……”護士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門外。
“讓他們進來吧。”
“好的！”
護士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在出門時，疑惑地撓著頭，看似對趙拂衣的狀態(tài)感到驚訝。
一分鐘后，兩個警察推門走了進來，做到病床前。一人拿出錄音筆，放在床頭柜上。另外一人拿出筆和紙。
“你好，有些情況我們需要了解一下，希望你積極配合……”
在一問一答中，趙拂衣將事情發(fā)生的詳細經(jīng)過復述一遍，又在筆錄上簽了字。
很顯然，這是一樁有周密計劃的刑事案件。
兩個警察對此非常重視，但又諱莫如深，什么都不肯透露出來。
如此也好，趙拂衣并不想被卷進麻煩中。
“那女孩呢？有沒有受傷？”
“她只受了驚嚇。”
警察說著話，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他說了幾句，就打開了免提，將手機放到趙拂衣面前。
手機內(nèi)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自稱是女孩的家人，他快速對趙拂衣表達了謝意，并承諾會負責所有的醫(yī)療費用、后續(xù)的康復費用和精神慰藉費。
趙拂衣甚至沒插上話，那男子就匆匆將手機掛斷。
警察收起手機，說道：“那女孩的親屬目前不在蘇市，有任何需要，你可以打這個電話。這是你的身份證，這是你的手機，我已經(jīng)幫你充好電了?！?p> 警察將屏幕碎裂的手機、身份證和印著手機號碼的名片塞到趙拂衣的枕頭下，然后就起身告辭。
在臨走前，他嚴肅地囑咐道：“記住，這件事一定要保密，我們簽了協(xié)議的。”
那個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年輕警察，在打開門時，突然回頭，問道：“兄弟，我現(xiàn)在練武還晚嗎？”
趙拂衣咳嗽了一聲，說道：“何時練都不晚。但既然要練武，就別把它當學術去做?！?p> “學術？”
“莫研究拳譜，莫研究拳史，莫研究拳理。”
“為什么？”
“所有紙上的東西，但凡沾身，就練不出功夫了。”
“謝謝！”
年輕警察重重地點頭，將門輕輕合上后離去。
趙拂衣從枕頭下抽出那張名片，用手指將之捻碎，丟到了地上。
自始至終，他都不知女孩的姓名。而且，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警察竟然沒通知他的家人。
保密？為什么要保密？
綜合來看，此事沒那么簡單。
“還是不聯(lián)系為妙?！?p> 趙拂衣的手機屏幕已經(jīng)碎得如同蛛網(wǎng)，好在還可以用。開機之后，上面顯示著上百條未接來電和一些未讀消息。
他趕緊給秦大川回撥過去。
手機接通之后，他立即說道：“秦爺爺，實在不好意思，我和朋友出來旅游，手機掉在水里了，現(xiàn)在剛修好?！?p> “你可急死我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現(xiàn)在還在外地嗎？”
“是的，我可能還會玩兩天，說不準什么時候回蘇市?！?p> “好好好，錢不夠了給爺爺打電話，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
緊接著，趙拂衣又給李明昊和陶飛打了個電話。
過了約一個小時，李明昊趕到了醫(yī)院。
“老大，你這是……”
“小車禍而已?！?p> 小車禍？
李明昊見趙拂衣渾身纏著繃帶的模樣，沒敢多問。
“東西呢？”
“帶來了。”
李明昊將手中拎著的袋子放到床邊，從里面取出嶄新的衣服、鞋子和手機。
“你去幫我辦出院手續(xù)吧。”
李明昊點點頭，走出病房。
趙拂衣走下病床，換好衣服后，坐在床邊等待。
聽說他要出院，醫(yī)生護士死活不同意。
最后還是院長趕到，見他生龍活虎之后，才放他離去。不過，在他臨走前反復囑咐，如果身體不舒服，一定要馬上到醫(yī)院就診。
“老大，流血了……”
剛上車，李明昊就見趙拂衣的衣服被血液洇濕。他露出擔憂的神色，心想，這個醫(yī)院也太不負責任了些，居然就這么簡單，讓受車禍的人出院。
“無妨，開車?！?p> 趙拂衣好像沒事人一樣，擺弄著新手機。
見此，李明昊心驚膽顫地啟動汽車，小心翼翼地踩著油門離去。
等回到小院時，趙拂衣已經(jīng)成了個血人。
“老大！”
陶飛和陳夢佳拎著大包小包正站在小院門口，看到趙拂衣后驚叫了一聲，忙跑過去。
趙拂衣拒絕了三人的攙扶，擺手道：“把藥給我，你們可以回去了。”
鮮血浸透鞋子，在地上踩下一個個血腳印。
這觸目驚心的場景，三人看得眼皮直跳。
李明昊點點頭：“老大，有吩咐就打電話?！?p> 趙拂衣應了一聲，從陶飛和陳夢佳手中接過藥材：“等我傷好了，就把錢給你們。”
“什么錢不錢的，老大你快去療傷吧?！碧诊w笑著搖頭。
趙拂衣遠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輕松，不過是因為體質(zhì)強悍，真氣的護著命脈，這才性命無憂。
他渾身上下最嚴重的傷，是受鋼筋貫穿肺部的內(nèi)傷。除此之外，其他的臟腑，也因受到巨大震蕩，有破裂之處。
那些被砸得斷裂的骨頭，有些部位還釘著鋼釘，有些部位則用鋼板固定著。
“如果我是大夫，也不敢讓這種病人出院?！?p> 浴室中，趙拂衣喃喃一聲，隨即嘴角挑起，眼中閃過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