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笑得肚子都疼了，一邊笑，一邊瞅申虛下面看，越看越是想笑了，這搞得申虛有些莫名其妙。林風禁不住好奇，還是詢問了申虛，為何起這么一個內……內涵名字？
申虛老道吭吭哧哧說，當初兄弟幾人共承師門，師傅懶得想名字，就叫他們自己取了。
“然后你就根據(jù)自己情況取了？”林風說完看了他下面一眼又哈哈大笑。
申虛說，當然不是，他們這一輩是虛字輩，按照慣例，前面加一個字，就是自己道號了，師傅不想取名字，就給了我們幾個字，讓我們隨便選：玄，可，悟，清，申。
當時大師兄脫口就說“清虛”，二師兄也搶先說“悟虛”，本來我是選了個“玄虛”，可是師弟非要跟我搶這個道號，就讓與他了，最后沒得法子，就剩下一個“申虛”了……
林風覺得這老道太可愛了，傻的可愛。這時他也有些理解，老道為何連個孩子都騙不了。林風又借機盤問了一下申虛來歷。令林風沒有想到的是，這老道原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申虛說，他來自飄渺峰上的靈隱觀。從小在道觀里長大，從未出過山門。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待在那里，誰知后來竟發(fā)生了變故。而且變故來得那么突然。
就在一個月前，師傅突染重疾，久治不愈。一天夜里，師傅將他和師兄弟們召集起來，一一交代了些許事宜。最后，師傅將他單獨留了下來，像是有特別事情要吩咐，可惜話還沒有說完就咽氣了。師傅死后，師兄弟們就散了，他也就從靈隱觀里下來了。
林風想知道，師傅到底跟申虛說了什么。
可是，申虛搖著頭卻說，師傅并沒有說啥。林風看申虛表情，分明是有些隱瞞了。看來靈隱觀師傅的死，絕沒那么簡單，這背后還有更大故事的，可是這到底是什么？林風就不知道了，畢竟也不太好往深了追問。
后來林風也旁敲側擊地問了幾次，可這憨厚的老道，始終三緘其口，這更讓林風心里癢癢了。不過，林風通過跟老道零零碎碎聊天，大體清楚了自己來到的這個世界，或者說江湖，是個什么樣子了。
現(xiàn)在江湖上最有勢力的，主要有三大世家和十大門派。三大世家分別是，山陽南宮家，碧游蕭家，無爭山莊洛家；十大門派有點蒼，青城，唐門，回龍，以及武林中泰山北斗——這兩派自然不用多說了，后面的林風卻沒怎么記清。
林風還知道了，在鳳凰城里就有一個大boss。
老道說，它是近年來江湖上迅速崛起的一股新勢力，有望成為三大世家之后的，另一大世家，它就是鳳凰古家。老道還說，鳳凰山莊的主人古劍南行事低調，身份也十分神秘，據(jù)說，真正見過古劍南的，在江湖上，不超過五個人。其中三個，還都因各種原因死掉了。
林風倒不怎么關心這些烏七八糟江湖門派，畢竟現(xiàn)在最緊要問題是，生計。燒雞吃完了，總不能下次還去勒索那孩子，就算良心不會痛，也不是長久之計呀。
林風和申虛回到了城中，在街上走來走去，將那些營生看了又看：米行，油郎，鹽商，茶樓，小攤，魚販，當鋪，珠寶，車夫……上到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三百六十行，似乎行行都沒有他們立足之地！原來，在這世上生存竟是如此艱難！
就在他們躊躇時，二人見到另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從面前走過，手拿一招牌，上書：鐵口直斷。不一會兒，就有人上前問卦，那人作一番掐算模樣，或羅盤一擺，或手執(zhí)桃木劍耍幾下，一通亂說，就賺到了不少銀兩。直把兩人眼睛都看直了，林風哀嘆著瞅了一眼申虛，似乎說：同是道士，你看看人家混的，再瞅瞅你，好好跟人家學學！不是百姓不信道，是你道行不夠深，忽悠人的本事不夠高吶。咦，林風忽然有了一個大膽想法，為何他們不能做這個？這可真是個無本買賣，想想自己，也是前世的一個理科生，有著縝密邏輯思維，興趣又廣，文學，天文地理，奇聞鬼事，都能侃上一痛，而且他以前也研究過，為何有人算卦就是很準，頗有心得。就算偶爾露餡了，他自己也會幾下擒拿功夫，在這街面上混，足足有余了。擒拿手一事，他就是得益于自己爺爺了，他的爺爺是遠近聞名的“練家子”，又打得一手好拳，還是補鍋焗匠，煉鐵鑄銅，造洋槍，百藝在身的“能人”……至于這老道“專業(yè)”素質不夠硬，沒事，自己多幫幫不就是了，反正也不能浪費這鶴發(fā)童顏，天然神棍的造型資源……
可是，有一個問題擺在了眼前：他們沒有那道人的家伙什呀。
總不能只拿一個破浮塵和兩張嘴就開張，別人也不信啊，畢竟干啥得有啥工具，這樣才顯得專業(yè)嘛。怎么樣才能置辦一身那老道的行頭？反正他們也沒錢，那么最直接方法……林風轉了個眼，就想到了主意。
林風見到臨街一人家后院里晾了一竿子衣服，便去偷了過來。換掉那身臟衣服，林風立馬精神了，而且穿的還是長衫，斯斯文文的。林風又從地上撿了一個小石子，含到嘴里，就向那“鐵口直斷”走去了。
林風走到那人身旁，來回踱步，很是猶豫的樣子，手還捂了嘴巴，哎呦呦叫著，外加一副痛苦表情。
“這位兄弟，想必是來算卦？”那人注意到了林風。
“就是不知道，準時不準?。 绷诛L語氣含含糊糊。
“呵這話說的！”那人指了招牌道，“這是啥？鐵口直斷！十里八村哪個不知道我王鐵口算卦一個準？這樣吧，不準不要錢！”
“行，大師，要不您先給我算算婚姻狀況？”
那人果然又是一通掐算，最后一副恍然知曉表情，問道：“你想知道哪方面？”
“孩子，你就說說現(xiàn)在我有幾個孩子了？”
“經(jīng)過我一番推算，又觀你面相實在太……面相奇特，有句話說金鱗豈是池中物，公子你不得了哇，命里準定大富大貴，一生必是一個‘好’字相隨，所以你有一兒一女，不知可對否？”
林風笑了笑，也不說話，只一個勁點頭。
“行，那你給我看看這怎么回事？”林風湊上去，臉上露出一個大“肉瘤”。
那人咦了一聲，又是一番掐算和一副恍然知曉表情，說什么公子雖然命好，可最近面堂發(fā)黑紫云東移，定是有些“霉運”……巴拉巴拉一通亂說，最后才說到，要想去掉霉運，這就要化解呀，想要化解，，銀兩嘛……
林風一聲斷喝：“可以住嘴了，你個騙子！”
那人一愣反問：“哪里不對？”
“一開始就不對！”
“你是說兒女的事呀？”那神棍也不太慌張，似乎早有準備，“這命里東西，有時候連你自己都不知道?！?p> “為什么這么說呢？你現(xiàn)在不管有幾個兒子幾個女兒，但命里指示你只有一兒一女，你就只能有一兒一女，其他孩子是長不成人的，這個不是我詛咒哈，卦象上顯示如此……沒有兒女？你可能忘了哪次你喝醉，在外面就有了兒女自己不知道呢，當然，也可能是干兒干女，現(xiàn)在還未相認，我說這些都是按卦象上說的……”那人繼續(xù)說道。
“難道卦象上沒說，我特么連對象還都沒有？”林風陰惻惻說道。
那人一聽就有些慌了，不過轉臉問道：“公子功名幾何？”
林風沒想到那人會問這問題，不過，吃定他了，就陪他玩下去，想了想，自己在前世是大學生，在這怎么著也算個秀才。
于是道：“秀才！”
那人聽后，拍了下額頭說：“這就是了，算不準就不能怪我了?！?p> “為何？”
“因為知識，知識改變命運吶……！”
“我叫你知識改變命運！”林風吐出嘴里石子說，“這個咋講？”
那人一看就傻眼了。林風上前劈頭蓋臉就打：“看我今天不打你個滿地找你媽！”
林風故意暴怒了，一通拳腳亂打，一邊打，一邊還把人家衣服扒……扒了。那人知是理虧，也不敢還手，只抱頭鼠竄，最后還是被打到地上，蜷縮一團。末了林風踢了那人一腳，外加了一句特經(jīng)典的話：“以后別讓我在這條街上見到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滾！”
那人屁滾尿流跑開了，衣服，招牌，羅盤，桃木劍……統(tǒng)統(tǒng)落到了林風手里。林風似乎并不太高興，神情有些抑郁，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無不傷感地說：唉，你說整點裝備，咋就那么難捏……
……
于是林風換上了裝束，帶著申虛，去了另一條街上了。
“你一會啥都不用做，有人時，喊我?guī)煾稻秃昧?。?p> “啥？我？叫你師傅？”申虛驚訝得嘴巴快掉了下來。
“對，記住了，你是我徒兒，瞅瞅我這身打扮中不？”
“中……中……”
申虛沒告訴他，這身衣服倒也合身，只是林風年紀尚小，總體看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嗯就是那種不倫不類的感覺。不過兩人往街道上一站，“效果”還是很明顯的，不一會兒，引來了不少行人的注目，有的指指點點，有的議論紛紛，更有的“側目而視”。后來還真有人上前問卦。
那些人來問的都是些小事，比如說丟個雞少個狗，來問問跑到哪里去了，還比如說給孩子起名、測個字什么的，這都是些“小業(yè)務”，不過買賣剛開張，就有人來便很不錯了，而且越是這種小事，越要認真對待?？臻e林風對申虛說：“胡說八道，咱是認真的，這是職業(yè)，職業(yè)精神懂不懂？”
小半下午的胡說亂侃，雖沒掙到幾個大錢，但也足足有了兩百多文進項，也足夠他們兩人今晚吃飯住店了。申虛扯了林風就要走，可林風并不愿收攤，總想著“下班”前說不定干票大的，明天飯錢就不用愁了。
果然，太陽快要落山時，來了一個富家公子。只是來者不善，像是踢場子的。
事后證明，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