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張禮謙的命令,眾人行前并未攜帶任何重型攻城武器(估計也沒有。)只給每人裝備了兩枚定向振動炸彈,以及一柄激光弓,數(shù)十枚箭矢。
如此撿漏的裝備,讓韓忠看了也是摸不著頭腦,100人內(nèi)部更是鬧炸了鍋,有些人還計劃著半路給這張禮謙給宰了,但一看到守在他身旁邊冷若冰霜卻透露著隱約殺氣的白朔,眾人內(nèi)心多了份忌憚,只能邊走邊做打算。
張禮謙與白朔一路北上,由于袁州城內(nèi)的裝備較為落后,100人僅有5輛地形車,還都是靠繳獲或是即將報廢臨時拼湊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靠步行,戈壁灘惡劣的地形與天氣,讓眾人吃盡了苦頭。
戈壁灘上晝夜溫差能達(dá)到30度,白天熱的地面上能烤熟雞蛋,晚上冷的,尿泡尿的功夫都能給凍成塊冰錐。部隊就這么艱苦的行進(jìn)著,一連走了10余天,眼見即將出戈壁,卻發(fā)生了變故。
入夜時分,一伙人如鬼魅般悄悄靠近張禮謙駐扎的營地,迅速放倒了幾名輪值的士兵后,漸漸逼近張禮謙的帳篷,此時,鋒芒一閃,從帳篷后的陰暗角落里射出一枚利箭,直接命中當(dāng)頭人的眉心,那人吭都沒吭一聲,向后倒去,接著又是三箭,對應(yīng)的又有三人倒地,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最后一人站在原地有些發(fā)蒙,借著慘白的月光,看到那人似乎有些發(fā)抖,想走但是腳上似乎是灌了鉛生了根,寸步難移。黑暗中露出三根修長的手指,指尖捏著一枚炎鐵打造的弓箭,頂端暗紅色的激光箭頭發(fā)出嗡嗡的聲音。
箭在弦上,蓄勢待發(fā)。
破空聲響起,那枚利箭猶如索魂的惡鬼,瞪著血紅的獨眼,直射向那人的,眉心。
“石猛!”
頓時一道長約數(shù)丈的藍(lán)色光幕瞬間在那人與帳篷間展開,那枚利箭射在光幕上猶如泥牛入海沒了蹤影。
“嗯?動能發(fā)生器?”陰影中發(fā)出一句疑問。
“不錯,正是?!敝灰娨粋€披著黑色斗篷,身形瘦高的人從光幕中走出,隨后右手一揮,倒地的四個人連同剛剛呆站著等死的那位,都迅速回到了他的跟前,細(xì)看下才知道,原來這五位皆是機器人。
“這位英雄好身手,可否現(xiàn)身與我一見?”
隨后,白朔修長的身軀緩緩從陰影里走出。
“原來是個脂人?!蹦侨寺詭лp蔑的說道。
“你們是何方神圣?為何殺我部卒。”帳篷里響起了張禮謙的聲音。
“我們是地獄里的孤魂野鬼,來到此地只為求財,索命也是無奈之舉?!蹦呛谝氯司従徴f到。
“求財也得先過我這關(guān)”白朔說完朝著那人又是連發(fā)三箭,剎那間,藍(lán)色光幕暴漲,將黑衣人包裹在內(nèi),三枚箭矢又是沒了蹤跡。
“住手!”張禮謙跑出賬外大喊。
說時遲,那時快,光幕突然收縮,從中伸出一根長矛,迅速向白朔刺去。白朔一個閃身,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哈哈哈哈,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別讓我逮到,不然把你就地串起來烤了。”伴隨著悶雷般的聲音,這光幕猶如噬人的猛獸,在張禮謙的營地里橫沖直撞,可憐數(shù)十名士兵正做著美夢卻命喪黃泉。
面對如此局面,張禮謙已是忍無可忍,脖子上的江山社稷突然金光爆盛,張禮謙隨即閉上雙眼道“白朔,左下五寸!”
破空聲響,一枚箭矢急速射向光幕的左下角,出乎意料,這次并沒有上演前幾次的悲劇,而是在接觸到光幕的瞬間,箭頭速度有所減緩,伴隨著玻璃般的破碎聲,箭矢狠狠的插入到光幕中。
“哎呦,我的親娘姥姥!”光幕消失,一團(tuán)巨大的黑影,夾帶著一藍(lán)一紅兩條光束,猶如野豬一般滾出數(shù)十丈,一時間飛沙走石,巨大的慣性讓戈壁灘上的小石子威力堪比子彈,沿途又有十來個士兵被開了瓢,場面慘不忍睹。
最后接連撞翻三輛地形車后黑影才停了下來,塵埃落定后,黑影的輪廓才逐漸顯現(xiàn)出來,只見那是一個身形無比巨大健碩,身長足有一丈的莽漢,那莽漢頭上套著一個黑色的皮套,赤裸著的上半身布滿駭人的傷疤,兩條手臂已被兩塊動能發(fā)生器取代,此時正交替閃爍出紅藍(lán)光芒,堪比成人腰身粗細(xì)的右腿上結(jié)結(jié)實實的貫穿著一把利箭,此時正噗噗的向外留著鮮血。
莽漢想把箭矢拔出,可苦于沒有實體手臂,只能在那忍受刺骨的疼痛。
“這…怎么可能?”遠(yuǎn)處的黑衣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向無堅不摧的動能發(fā)生器,怎么會輕易的被一枚小小的箭矢給破解了。
此時,白朔已將弓箭對準(zhǔn)莽漢的眉心,準(zhǔn)備再補一刀。
“且慢!再殺他之前,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光幕破綻的?!焙谝氯藛枏埗Y謙,顯然他已然明白,真正傷到莽漢的人是誰。
張禮謙沒有回話,脖子上的江山社稷此時光芒逐漸退去。
“脖子上戴的可是傳說中的...江山社稷?”黑衣人此時有些激動。
“是?!睆埗Y謙輕輕的達(dá)到。
黑衣人聽罷猶如雷擊呆在當(dāng)場,隨后一揮手,五個機器人瞬間飛到莽漢胖,猶如拖死豬般,將其拖到自己身邊,然后整理好衣物,跪在了張禮謙身前,隨后黑衣人身邊又顯現(xiàn)出一位手持匕首的女刺客,同樣向這位脂人少年彎下了腰,深深鞠了一躬。
“罪臣章華有眼不識泰山,膽敢冒犯少主,辛虧少主手下留情,否則我等定將死于非命?!惫蛟诘厣系恼\懇的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輪到張禮謙呆在當(dāng)場了。
面對一頭霧水的張禮謙,黑衣人緩緩說道。
“我本名叫利書敏華,后為掩人耳目,改名章華。這位叫闞石猛,這位是他的妹妹闞石鴛?!焙谝氯酥钢溆喽苏f道。
看著躺在地上如山一般線條粗獷的闞石猛,再看看一旁身材曼妙,面容姣好的闞石鴛,張禮謙實在難以相信這二人竟是親兄妹。
“我三人乃是北絨國的故臣的后裔,自從被忘恩負(fù)義的帕沙王朝被亡國以后,四千年來,僥幸逃脫那場浩劫的先祖,從極北到西南,一直過著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生活,變的是北絨國遺民越來越少,不變的是我們復(fù)國的決心?!焙谝氯死^續(xù)說道。
“這與我何干?”張禮謙有些不解。
“少主你有所不知,我們北絨國原本有一口古老的井,井內(nèi)有取之不竭的毀滅能量,供我們鑄造殺伐的神兵利器,其威力可以說是無往不利。但奇怪的是,每多鑄造一個殺人的兵器,國內(nèi)就會死一個人,鑄造一件攻城的兵器,國內(nèi)就會死一片人,后人稱這口井為死井,這也是我國人口稀少的原因之一。后來因為助帕沙世祖建立王朝打造逆天神兵,后被亡了國,死井也就此干涸,想必也是遭了報應(yīng)?!闭f道這里,章華目光有些閃爍。
“相傳在北絨國有個古老的傳說,死井在上古時期叫圣井,里面流淌著象征和平與希望的能量,那時候有位高人取圣井之水,搭配隕鐵,鑄造一枚項圈,名曰江山社稷。此圣物并無任何攻擊性,卻能賜人予大智慧,能讓人看清萬物之本質(zhì),擁有此圣器者,必將帶領(lǐng)族人創(chuàng)立萬世不滅的王朝,可惜的是,直到亡國,也沒人親眼見過,石猛的動能發(fā)生器一向是無堅不摧從無敗績,少主能輕易看出其破綻,僅用一枚箭矢便能破之,想必那傳說并非子虛烏有?!?p> 這句話讓張禮謙恍然大悟,他之所以只帶那么少的人便敢去討伐這梁城重鎮(zhèn),就是這一年前他發(fā)現(xiàn)這個的秘密,原來江山社稷除了讓人悟性更高以外竟然還有看清事物本質(zhì)的異能。
“后來,北絨山上有一個人面鳥身的怪物(注①)突然來到圣井旁邊,看守正欲驅(qū)趕,只見那怪鳥猛地飛翔空中,然后俯沖向地面,一頭撞死在井邊,鮮血然紅了井水,從此以后,原本祥和的北絨國殺伐之心越來越盛,而井水再也沒有變成為圣潔的金色?!?p> “如今我已經(jīng)快300歲了,族人也只剩下十?dāng)?shù)人,現(xiàn)在想來,亡國本就是上天給的報應(yīng),何來復(fù)仇報國之心?如今在我們落魄到只能干著打家劫舍的勾當(dāng)之時,還能遇見傳說中的圣主,我雖羞愧但也無憾了。我那僅剩的11個族人各個也算是身懷絕技,如若少主不嫌棄,我愿帶領(lǐng)殘部誓死追隨少主!”
張禮謙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已是老淚縱橫的章華,命人及時給一旁血流不止的石猛治傷,借著月光,隨后望向了北方。
“先去見見你的族人吧?!?p> 注①:極北之地有座北絨山,山上有一雄一雌二獸,喚做“人面鳽”,生的人面鳥身,長二丈,八雙翅,四只腳,胸前有一簇紅之毛血,聲如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