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
此時韓忠已是焦頭爛額,張禮謙離開已半年有余,城內(nèi)的烏合之眾潑皮無賴的本性愈演愈烈,輕則偷搶爬拿,重則殺人放火,真可謂是無惡不作。七大姑八大姨的裙帶關(guān)系,讓韓忠身心俱疲,巴望著張禮謙能早點回來替他收拾這爛攤子,這便是韓忠自己種下的惡果,從當初巴不得張禮謙早點卷鋪蓋滾蛋,到現(xiàn)在盼其回歸盼的眼都青了,果真是難成大事者。
可這張禮謙就如人間蒸發(fā)了一般,韓忠也派人去找過,但是路途艱險,回來的也都是損兵折將,并無一人到達過梁城,真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韓鳳已有孕在身,思夫心切的她,每天都在繡娃娃穿的虎頭鞋,張禮謙離開6個月,她便繡了半年。
一日,韓羽來探望姐姐。
韓鳳見到韓羽后,微笑著把手中的針線活放下,招呼其坐下。
“都這么大了呀。”韓羽調(diào)皮的摸了摸姐姐的肚子。
韓鳳也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肚皮,一臉的幸福。
“你不想他嗎?”韓羽忽閃著濃密的睫毛問道。
“想,當然想,可是我知道,禮謙是做大事的人,他跟我說,待孩子三歲之時,必是他來接我之日。”韓鳳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閃爍著。
“姐姐,我當真是很羨慕你,有一個那么好的丈夫?!表n羽垂著眼睛說道。
“傻妹妹,白朔也很優(yōu)秀啊?!表n鳳笑著說。
韓羽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低下了。
“妹妹,你這是怎么了?白朔待你不好嗎?”韓鳳關(guān)切的問道。
一陣沉默之后,韓羽突然滿臉通紅的抬起了頭。
“好!他對我真的很好,我與他成親快兩年,直到他與姐夫出征,我們倆都沒同床共枕過,他要么睡軍營,要么在家就和衣而臥,我連他的手都沒牽過幾次?!表n羽越說越激動,到最后眼含淚水,以近乎咆哮的口吻說道:“他對我總是冷若冰霜,在他眼里,可能我還沒有一條狗來的重要。姐姐,我到底哪里不好??!”
韓羽說完,鉆進了韓鳳的懷里,失聲痛哭。
韓鳳撫摸著韓羽烏黑的長發(fā),嘆了口氣。
“男人的世界,我們女人又哪里猜得透呢?我相信白朔定是有苦衷的?!闭f罷,又在韓羽飽滿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數(shù)月前,梁城。
梁城就這樣極富戲劇性的成為張禮謙拿下的第一個城池。
城內(nèi)百姓已被曼尼士兵屠戮殆盡,街上除了有幾處供兵士發(fā)泄獸欲的青樓以及關(guān)押脂人少人年的監(jiān)牢以外,剩下的只有殘垣斷壁,作為西南重鎮(zhèn)的梁城,早已不復(fù)昔日的繁華。
張禮謙進入城中,第一件做的事,便是釋放數(shù)以百計的丹童,廢除了妓院,并立下軍令狀,若有人傷及一名百姓,便要凌遲處死。
乎耶有些為難,曼尼帝國定期會派人來此地押送適齡脂人,供國王“上仙”所用。
“誰敢上仙,他就得死?!睆埗Y謙淡淡的說道。
一旁的乎耶驚出一身冷汗,生怕不小心得罪了這位天神爺爺,把自己轟成灰,像個貓咪一樣跟在后面,大氣不敢出。
隨后張禮謙將脂人少年全部安排給章沉、石鴛等人,讓二人加以訓(xùn)練,學會些許防身之術(shù)。
章海、章靈等人依照指示,將曼尼軍含有母銅的裝備重新加以打造,威力更上一層樓。
“這母銅真的是稀世珍寶,可惜了這蠻夷打造兵器機擴的能力差了點?!闭潞4髦粔K單邊眼睛,仔細的觀察著一把戰(zhàn)斧道。
“若不是這稀世珍寶,這蠻夷小國,如何敢猖狂到進犯帕沙疆土?”章靈的戒指發(fā)出無數(shù)細絲,均勻的切割著一塊母銅盾刺,一旁放著天元乾坤,“笑笑的裝備,是該從新打造一下了。”
半柱香過后,盾刺已經(jīng)被切割成無數(shù)塊積木一樣的銅塊,章靈將細絲插入天元乾坤上的空洞,后者瞬間展開,體積膨脹了數(shù)倍有余,銀光閃閃,章靈乘機將母銅塊混入其中,手指紛飛,只見銅塊迅速與天元乾坤組合,其間所采用的的榫卯結(jié)構(gòu),奇妙無窮,片刻之后,銀光褪去,面前留下了一個金銀相間的圓球,光看外表,就知道威力比以前要大了不少。
入夜
張禮謙在燈下翻閱著那本古書---縱橫策,隨著研究的深入,書中的36策和72術(shù),張禮謙領(lǐng)悟的愈發(fā)得心應(yīng)手,江山社稷能發(fā)揮如此逆天之能,恐怕與此奇書分不開。
說罷,張禮謙竟不自覺的大笑起來,而脖子上的江山社稷,亦是發(fā)出溫潤的金光,只不過金光中卻似有一絲血氣流動。
此時,門被輕輕推開,白朔來到跟前,靜靜的望著低頭閱讀的張禮謙。
“何事?”張禮謙并未抬頭。
“前段時間,你欲破城時,差點殺了石鴛。”白朔說道。
“沒有,便是要破城,我也不會殺她?!睆埗Y謙淡然的說道。
“希望你不會?!卑姿氛f完,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那日,張禮謙童年之時,無數(shù)血腥可拍的回憶如脫韁的野馬肆意沖向他的大腦,耳邊盡是家人的慘叫與野狗的哀嚎,他想到砍向父親的巨斧,他想到踩向母親的鐵蹄,他想到兒時補小海龍的網(wǎng),他想到兒時倉庫中的農(nóng)耕機,不復(fù)存在了,一切都不服存在了,他只能躲在父親的尸身下,絕望而無助看著自己的家園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他何嘗不想把讓他家破人亡的曼尼士兵五馬分尸?他何嘗不想把腐敗無能的帕沙帝國抽筋扒皮?但是他不能,因為他現(xiàn)在遠沒有那實力。他需要什么?他需要一把刀,一把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的戰(zhàn)刀!
那日,他想沒想過要不顧石鴛生死也要殺了曼尼狗賊?他想過,因為恨,無邊無垠的恨,若不是在他血紅世界里突然出現(xiàn)的那一只手,可能他已鑄下大錯,他真的很感激,那只手的主人----白朔。
回去的路上,白朔始終終忘不了,張禮謙那從未有過的癲狂且弒殺的眼神,他疑惑,是誰改變了他?或者是什么改變了他?
回到自己的府邸,那曾是間不大的驛站,此時已是深夜,白朔關(guān)好門窗,卸下盔甲之后,只見他胸前纏著厚厚的白布,一層一層退去白布,洗凈臉龐之后,一位面容清秀,身材姣好的姑娘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原來白朔是個女兒身!